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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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公司辞掉了工作，经理很惋惜，问我怎么突然变了卦。我只能苦笑着说家里出了事，要搬去很远的地方。
拖着疲惫不已的身子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寝室，我倒在床上只想一觉睡到老，再不要醒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依然跳动地很鲜活，原来失去最爱之人，不过如此。
把寝室里该扔的扔，该卖的卖，最后只整理出一个行李箱。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一刻都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时，我想起之前送走了那么多兄弟，却没料到我走的时候竟然是孤身一人。看着车站内人来人往，我却像是一个流浪者，不知道何去何从。家是回不去了，我还能去哪？
对了！
突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邹维，这家伙现在应该还在北京吧？
我掏出手机，有点犹豫地找到那个名字，按下通话键。
两秒钟后，电话里传出“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我愣了愣，挂了电话，原来我还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买了去北京的硬座。
人活着，生活就得继续。
而我只想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把记忆都埋藏在那。
三年后。
“卓然，这次就麻烦你了啊，下次我们帮你。”
“恩，没事，你们走吧。”我转头对小王笑了笑。
“那我们先走了，下次一起出去啊！”
“呵呵，好，再见。”
把整个咖啡馆都打扫完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真累。
走出店外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但却正是北京最繁华的时段。我点燃一根白沙，狠狠地吸了一口。
到北京已经三年了，想想刚来的时候，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今天住桥底，明天睡车站。一开始根本就找不着工作，只要能有活干就行，什么样的工都打过，工地里的搬运工，酒吧里的服务员，理发店的洗头小弟，推销员，甚至是在天桥上摆地摊。一年后，我才在这家咖啡馆正式落脚，有了固定的工资，在北京也有了固定的住处，一个30平米的小阁楼。
经过了那么久，我当然不会再想不开，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我不会被耍了一次两次还那么厚颜无耻地纠缠下去。
只不过徐卓然，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徐卓然了。
“你在哪啊。”
“刚下班呢，怎么，那么快就想我了啊。”
“滚！你快过来，一伙人等着你呢。”说完电话就挂了。
“……真是暴力。”扔掉手中的烟头，我往G2赶去。
G2是一家很有名的同志酒吧，而刚才和我通话的是乔，我的现任床伴，我们就是在G2认识的。
千万不要说我滥交，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真正意识到凌霄驰已经彻底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于是我想，或许是时候重新开始了。当我第一次走进同志酒吧的时候，我是被人骂着外加一阵嘲笑声轰出来的，好吧，我承认那时我确实老土了一点，以为只要真心就能找到一个伴，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同志圈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很乱，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是找到合适的在一起，不合适了就分，一夜情随处可见。紧接着我就花了半年的时间让过去那个胆小懦弱的徐卓然彻底消失。
现在的徐卓然，狠心，不在乎，逢场作戏。
赶到包厢的时候，一帮人早就喝开了。
“迟到喝酒！”
气都没稳，这些人就一窝地涌上来了。
在起哄声中，我很快就吹掉一瓶啤酒。
“卓然你丫才来啊！乔可是等得寂寞难耐啊，你不要我们就接收了。”
“你敢再说一遍试试。”我对着那人上去就是一脚。
“靠，跟你开玩笑你还来真的了。”
“谁让你乱开玩笑的，活该。”乔走过来对着那人又补了一脚。
“你们俩……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啊乔，用得着那么夫唱妇随么……”
一伙人一阵哄笑。他们都是我在这个圈内谈得来的朋友，大家经常一起出去发疯。
“不是说今天7点就下班的么，怎么那么迟。”乔靠过来，搂着我的脖子问。
“帮同事打扫卫生。”我顺势搂住他的腰。
乔算是圈内比较有名的人了，长的帅，身形也好，不知道多少人追过他，还比我小一岁。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还刚来G2，没什么认识的人，坐在吧台边喝酒的时候，我一眼就瞄上了被众多人围着的他。
“徐卓然。”将酒杯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我硬是挤到他身边坐下。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笑了。“乔。”然后把我的那杯酒喝了。
“你找茬是不是！”身边一个人马上提起拳头就准备招呼我。
现在的人都那么野蛮么，难怪人家看不上你。我一闪，抬起手挡住了他的拳头，开玩笑，我那刻骨铭心的三个月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
“这儿人多，要不要出去说？”我转过头，对着乔暧昧一笑。
“好啊。”他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一对小酒窝，果然很可爱。
乔很干脆，直接领着我去了他家，一进门，就吻住了我。结果滚到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下面。
“乔。”
“什么……”他沙哑的声音很好听。
“我只在上面。”
他顿住，皱着眉毛很复杂地看着我，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真像。
我也同样盯着他看，有本事你就试试强的。
“好啊，那就为数不多的破例一次。”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不过记住，我只谈情，不说爱。”
“呵呵，一样。”笑着覆上他的身体，看来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帮别人打扫卫生？呵，要是那些人知道你是搞这个的，看他们还敢不敢和你说一句话。”乔很轻蔑地“哼”了一声。即使他从来不说，我还是可以猜到，他也一定有一段坎坷的经历。
“生我的气也不用发到其他人身上吧。”
“谁会生你的气？！”他脸红了一下，一把推开我。
“好好好。”大笑着又灌下一杯酒。
“喂，原来你的头发那么长了啊，都快超过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凉凉的。
“就你那个刺猬头谁的头发不比你长啊，哈哈。”
“你！……”没等他讲完，我就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没错，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醒来的时候，是在乔的家里。
一看闹钟，已经10点了，幸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又看了看身边，是空的，这小子难得不赖床啊。
“乔？”看到他在做饭，我更加惊奇了。
“起来了？”他淡淡地瞄我一眼。
“恩，好香啊，是什么？”走上前环住他的腰，肚子很适时地叫了起来。
“看不出来？粥啊。”
好吧，我真没看出来。
一低头，从宽阔的领口里看到他上身遍布红斑，我愣了一下。
“抱歉……我昨天有点喝醉了，有没弄疼你？”
“没有。不过……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他继续拿着汤勺在锅里搅拌。“凌霄驰，是谁？”
身体一下定住。
凌、霄、驰。
“诶哟！”乔的痛呼声让我清醒过来，这时才发现环着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收紧了。
“啊，抱歉，不自觉地就……”
“以前的老情人吗。”他关掉炉子，转过身望着我。
“……恩。”
“你还是第一次在床上叫其他人的名字。”
“……抱歉。”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我有点心虚。
“你说太多抱歉了卓然，这不像你。”乔皱了皱眉头，“我们只是床伴，你不用对我怀有愧疚感。还有，你知不知道做的时候叫别人的名字很破坏情调！”
“是吗？我以为你吃醋了，呵。”我莞尔一笑，如果不是我们两个都有一段痛苦的过去，或许真的能在一起也不一定。
“滚你丫的！盛饭！”他怒吼一声，把汤勺甩给我。
“啧啧啧，长的那么可爱怎么就那么暴力。”
“徐、卓、然！你再敢用可爱形容我试试！！”好吧好吧，小兔子也不是随便就能惹的，况且他是只披着兔子皮的狼崽。
转过身，我却握紧了拳头。有多久没听到那个名字了，原本以为也该忘了，现在听到，却还是那么刺耳，心像是被狠狠地揪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拳头松开的时候，手掌留着一圈深深的指甲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