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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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从梦中哭醒。
醒时嘴里还用呢喃哭腔喊叔叔。
“程昀？程昀，程昀——”直到时明宇揽过他的脸，面对面拍背把人唤醒，睁开眼睛年轻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
“......叔叔？”睫毛湿哒哒，眼皮也哭红，额头冷汗沁湿一片，触手冰凉。
眼神却迷蒙不解。
“你一直在哭。”时明宇道。
被提醒后，青年这才抬手，摸到脸上眼泪，后知后觉：“我不知道...只是做了个梦，不知道会这样...以前，以前没有类似情况。”
解释断断续续，像个小结巴。
时明宇信他。也清楚他大概做噩梦的内容，因为年轻人梦中呓语一直在哀求不被丢下——那来源于对方内心最深处恐惧。
仅仅清楚也不够，恐惧还需要渠道发泄。于是，年长者循循善诱：“哭得好伤心呀，”哄孩子一样聊天，“做什么噩梦了？”极尽耐心问道，“时叔叔能不能帮到你？”
“叔叔抱我，抱紧我......”胳膊立刻缠上去。
如同摔倒的孩童发现有人哄自己，本来还能忍一忍，得到关注后立马发泄委屈。
他凄怆不已。
胡乱吻上去。
向当事人时明宇状告当事人自己，以一些莫须有罪名：“我梦见叔叔不要我了！我怎么挽留都没用，你让白秘书打发我，不许我进你的办公室...”
“... ...”时明宇觉得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有点重。
但无法，总归还要哄的，让他背就背吧，索性亲了亲告状的嘴唇。
打趣：“白秘书是不是转告，我还要给你五百万？”
年轻人被亲之后，立刻抬手想碰自己嘴唇，但手抬到一半，转了方向，反而伸出去碰碰时明宇的，如同试探，如同感知...只轻轻触碰一下迅速缩回手，仿佛身处探索期的懵懂孩童，天真胆怯、好奇畏缩。
“没有。”竟然还认真回答，可爱得要命。
温香软玉，皓腕挂起，燕尔新婚的夜晚，‘小妻子’把老男人睡衣都哭湿了。因为被魇醒，答话时眼泪还在扑簌簌往下掉，好不容易情绪平复下来，程昀穿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黑衬衫，忽然问道：“如果我不够诚实，不够可怜，不够优秀...叔叔是否还会选择我？”
这话问得很没道理。但如果答不好，结果显而易见。
“我也未必有多好。”手底下皮肤温热而细腻，从衬衫下摆摸进去，沿着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上，时明宇露出思索神情，“本来就是双向选择——你可以不够诚实，但要问心无愧；一尘不染的事情很少见，几乎不存在，社会也不是非黑即白；相比纯洁跟正义，我更希望你永远谦卑狡黠。”
掌心贴合手下削薄的肩胛，时明宇将年轻爱人揽向心脏位置，温声细语教诲和开导。
他愿意花大半个晚上来哄程昀。
“和优秀与否没太大关系——”
“至于可怜，那就更危险了。觉得一个人可怜，往往近于觉得对方可爱，”时明宇将问题丢回去给程昀，“那你是希望叔叔觉得你可怜，还是觉得你不可怜？”
“要...叔叔可怜我，”忽然激动起来，后者声音飘忽，几乎在用气声向年长者乞怜，“摸摸我，叔叔摸摸我，好不好？”
求仁得仁。
雪白手臂脱力，搂不紧上位者脖子。到最后，年轻人情绪崩了，一边哭鼻子一边摇头服软：“...我明天还要上班，助理辞职了，暂时没招到新助理！”同样是哭，但哭声显然带了闹脾气意味在里面，“想睡觉——”
......
白凤仪在法务部找到那个倒霉实习生时，一开始小姑娘吓得大气不敢出。
她可能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总裁大秘，更遑论大老板现在要亲自面见她。00后打工人苦着一张脸，跟在白凤仪身边，亦步亦趋同时便忍不住问东问西：“白秘书，白秘书我是不是犯什么事儿啦？不然大老板怎么知道有我这号人，我实习期还没过呢，眼看着要转正，该不会转正不了了吧...千万不要啊~我可喜欢时氏了，累是累一点，但舍得发钱，公司餐厅的饭又好吃，我同学和身边朋友都老羡慕了！白秘书您怎么不说话——”见老板身边大红人也不回个只言片语，小姑娘愈发焦灼，“我是不是有点烦？唉，平时不这样，真的，就是有点焦虑现在，平时可深沉，我以前还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不会真的辞退我吧？”
“... ...”白凤仪被扰得不胜其烦，只得透露些许。
他站住脚步，看小姑娘，状似问话，实则提示：“前两天小时总来过法务部？”
实习生：“...嗯呢。”
白凤仪继续：“让你拟一份合约？”
实习生：“昂对...”
白凤仪指点：“年轻人，你不想想，他一个财务总监、老板亲戚，起草合约为什么不找法务部那些老油条，而是找你一个新人？要知道，职场从不乏人精，他一开口，有的是无数人巴结，再想一想为什么找你？”
“......”实习生想起那份合约内容，露出变幻莫测神情，“可能我年轻——某些方面见多识广？？？”尤其熟读霸总文学，知道恋爱合约怎么起草...
“你——”白凤仪总算见识到00后如何勇闯职场。
一时间啼笑皆非：“部门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们以为自己做事很隐秘么？你不说，时之晏不说，依然有人汇报到时总跟前！行了，也不用太紧张，老板只是想见一见你，问几句合同具体内容。只要不危及公司利益，时氏没有辞退你必要。”
“那我的转正呢？”
“...不影响！”
“还有——”
“你再唠几句可能就影响了！”
“... ...噢。”
抬手比个拉链封口动作，得知不会被辞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立马放回肚子里，法务部新人接着跟随白凤仪面见大老板。
当然，这份珍贵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仅持续到程昀走进时氏行政大楼。
远远地，瞧见总裁大秘身边有旁人，程昀笑着抬手打招呼，但未作停留，而是直奔电梯。
白凤仪尚无多大反应，身后错一步的00后职场菜鸟先八卦起来。小姑娘目睹光风霁月的青年和白秘书打招呼，又目送对方离去，很是吃惊伸手指了指：“他，那个，是不是没预约啊？去的总裁电梯，白秘书，”因为好奇而语无伦次，“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没戴工牌，那边是总裁电梯，直达大老板办公室！”
“他是谁呀？”终于注意白秘书无动于衷，菜鸟实在忍不住打听，半点心事藏不住。俨然忘记几分钟前自己还在离职的边缘危险徘徊。
白凤仪内心冷哼一声：那是老板的老婆。
实话肯定不能说，假话又懒得编，他只得打断：“有些事情少打听，你只需要知道，刚才过去那位比小时总还金贵。”某种程度上，于他上司而言。
本带着警告性质话语，但白凤仪还是小瞧了00后在职场中的勇敢——能拟出具备法律效力的恋爱合约、并且深谙霸总小说的狗血、这种天才脑洞岂是区区两句警告就能打发的？！
果不其然，几分钟前还在忧心前程的实习生几分钟后就开始了不该问的喜欢瞎打听，她小步靠拢，神神秘秘问道：“比小时总还金贵...白秘，刚刚过去那个帅哥总不会是时总的私生子吧？真正的集团太子？”
“... ...”白凤仪停下脚步，十分惊奇看她一眼，一时竟说不出话，“... ...”
而实习生误会他意思。恰巧此时人事部经理叶潇路过，打个照面间，对方一阵风似的，寒暄时都没停下来。实习生目光一路追着女王大人跑，等收回目光，表情恋恋不舍又带着艳羡与自惭形秽。
见白秘书还瞪自己，她连忙第二次作拉链封口动作，保证：“我肯定不说出去。”
想了想，又偷感很重开玩笑：“白秘，你说一会儿上楼，我如果在太子面前假装摔倒，太子会不会对我印象深刻呀？”
白凤仪立马卷起手里报表作势要敲她，敲敲这玩意儿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你要疯啊你要，”害怕实习生真去作死，他只得说实话，“连老板的老婆都惦记，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去人事部报道？”一边敲一边再次警告，“待会儿问什么答什么，一句话不准多说，也不准眼神到处瞟；集团没有太子，刚才进总裁电梯那位是时总的爱人，正儿八经总裁夫人；你如果敢假摔，他对你有没有印象不知道，时总保证对你印象深刻。”
说完还是气不过，对着缩成鹌鹑的职场菜鸟感叹：“我算知道时之晏为什么不找别人找你，你的狗胆比他更能包天啊，大家一起打工，就你敢觊觎老板的老婆，你还活不活？”
如此强调，直接导致实习生见大老板时，一整个说秃噜嘴——
看看时明宇：“时总好！”
再看看程昀：“时总夫人好！”
“... ...”
“... ...”
“... ...”一脸惊恐的白凤仪：谁把她招进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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