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钺》多肉星君

6、第六章：傲娇丫鬟请带路

　　傅府并不校在进来这里之前，舒馨就听城里的人说过，整个云坊城最有钱的人家不是城西富可敌国的墨云山庄，而是这家不知何时神秘出现的傅府。傅府主人傅锦陵在云坊城中最繁华之地开了一间锦月楼，专门接济附近穷苦百姓，多做善事，仗义疏财，无论什么人求到锦月楼来，傅锦陵都会有求必应，雪中送炭。又传说，这位傅氏孟尝仗义豪侠，急公好义，与云坊九流皆有交情，无论是官府还是地方侠士，都让他一分。人称，锦月公子，在云坊城中很有名望。
　　也有街坊流言说，这位傅锦陵傅公子，才华德行很像朝中声名正旺的四皇子。但此传言的真伪，没有人有能力辨识。毕竟云坊临近南疆，地理偏僻，城里的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去一趟京城。既然谣言不可辨，人们当然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私下里对锦月公子的敬畏也加深几层。
　　十锦在前面带路，也不跟舒馨搭话，甚至连回头都没有。舒馨只好紧紧跟着她，一路看过傅府的风景，再联想下所听到的那些谣言，感慨良多。
　　这傅府，虽没有金雕银饰，处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却也称的上精雕细琢，清幽雅致。尤其是种在庭院中的那一株株梅花，因不在花季，没有压树雪花，只是绿叶葱荣，却也身姿妖娆，傲然挺立。一道道绿荫，一条条石径，曲径通幽处，疏梅横斜里。
　　舒馨对古代建筑没什么了解，最多也就是看看电影电视剧，或者被朋友拉着玩过几个旅游景点，这会儿跟着十锦一路看来看去，竟然看得动了心。
　　这样清幽雅致的地方，如果能在里面开一间实验室，肯定也能不错。平时看冰冷的仪器看得累了，出来走走，一定能平复烦躁的心情。
　　“到了。”
　　舒馨还在跑神，突然听到如黄莺出谷的轻灵声音。
　　她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间小院门口。这里和刚才的建筑完全不同。只不过是几间茅草小屋相邻而立，几株石榴交错种植在空隙，略有些简陋。但胜在石榴花开正好，艳红流翠，妩媚风流。
　　十锦静静地立在院门旁边，倒也不催舒馨。她一身绿衣，笔直得站在那里，就连嘴巴也闭得严严实实，舒馨差点以为自己错了，刚才那两个字她并没有听到。
　　“小希在哪？”
　　舒馨决定再确认一次。
　　“里面。自己进去吧。公子只说让我带夏姑娘过来，并没有要我带夏姑娘进去。”
　　轻灵动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回，舒馨算是看清楚了。刚才那相同的声音，肯定也是十锦说的。
　　十锦说完，又一次恢复静立不动的状态，飘逸的绿衣乘风轻扬，伴着小院内艳榴红透，一派写意。
　　舒馨却看得有点寒毛直竖。这些古人还真古怪，莫不是这几间茅屋内还有什么古怪不成？协议都签了他们还想怎么着？真奇怪！
　　“夏姑娘不进去？”看到舒馨站着不动，十锦终于又问了一句。
　　舒馨咬咬牙。哼！进去就进去！有什么可怕的？
　　她故意大踏步重重的一脚一脚踩过去，经过十锦身边时，特别用力踩了两下，荡起的灰尘扑了十锦一裙子。看到十锦蹙起纤眉，一副厌恶相，舒馨心里就高兴。哼！终于不是木头人了？还是有表情的嘛。
　　不过舒馨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一踏进小院内，就闻到一股像过期牛奶一样的酸味，初次之外，还有浓的像走进屠宰场一样的血腥臭味。舒馨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那像雪一样白皙的肌肤，那像黑丝绸一样柔顺黑亮的秀发，那黑琉璃一般清澈动人的眼睛，那红珊瑚一般色泽艳丽晶莹饱满的唇。他只是依偎在自己怀里，用那双顾盼生姿的大眼睛仰望着她，便给她的心带来了和煦的暖风。
　　这样干干净净细皮嫩肉风华绝代的小希，怎么可能会呆在这种臭烘烘脏兮兮完全不符合他的美色格调的地方？
　　“唔……”
　　最角落最黑暗的那间屋子里，隐约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声线，很熟悉。
　　舒馨的心脏，好像被什么猛的揪祝她顾不上十锦会怎么看她，疯了一样跌跌撞撞朝那间传出声音的草屋扑过去。
　　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酸臭凶猛的扑过来。
　　“小希１
　　没有人回应。
　　榴红如血，青叶翠色，黯淡的光芒斑驳如锈。枯黄的茅草中，一缕缕失去光芒的黑丝失去生气的躺着。一只血迹斑斑，多日不见阳光而变得惨白色的手臂，在昏暗的光线中清晰可见。
　　舒馨刚摸到茅屋的门，就从窗口看见了里面憔悴的风景，心脏像被猫狠狠抓了一把。
　　“小希……”
　　这两个字，从喉咙里出来竟然是这样艰难。一串串热泪哽咽而出。
　　那孩子……那孩子就连穿着又破又旧又小的百家衣，也爱洗的干干净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暖暖的奶香气。
　　那孩子……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不是巴拉巴拉的念她，就是缠着她听故事。
　　“姐姐。”
　　那稚嫩的童音似乎还在耳边呼唤。
　　柔软的小手轻抚舒馨脸侧的温度，似乎依然存在。似乎，只要舒馨一转脸，依然可以看到美少年那张乖巧的可爱笑脸。
　　四天前，她醒来时，又是躺在床上。她也够倒霉的，穿越不到一个月，就昏迷两次。舒馨叹完气，就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的小希。
　　小希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孩子。拉着她跑了那么远，又一直担心着被黑衣人追上，一定也累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除了口渴，倒不觉得有其它不适。
　　舒馨想坐起来自己倒点水喝，一动，抓着自己手的小黑脑袋却被惊醒了。
　　“姐姐你是不是渴了？”
　　原来他并没有睡熟。
　　“嗯。我自己来就行。这点事我还是会做的。”
　　想到昏迷前小希对自己的埋怨，舒馨认为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要！我来１
　　小希却主动跑了过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给她端过来。舒馨没法拒绝，又确实渴，老老实实喝了。
　　喝完，却发现小希拼命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越眨越红。
　　“小希怎么了？”
　　舒馨不解。
　　“我……我以为这回姐姐醒不过来了。都是小希不好，小希没保护好姐姐！所以姐姐才会受伤的！呜呜呜……”
　　想不到，这一问，却打开了小希的水闸。
　　“傻孩子１舒馨随意的拍拍小希的肩膀，却被这孩子一把抱祝
　　柔软的孩童的身体紧紧抱着她，哀恸的哭声震动着她的胸口，热烫的泪水一层层打湿胸前的衣襟。不知为何，舒馨突然有点明白了自己对小希的重要。
　　她是他相依为命的姐姐，一直照顾着他让他可以感觉到家的温暖的唯一的亲人。除了她，他再也没有别的骨肉血亲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她，他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种难以言说的寂寞，舒馨现在是懂的。因为，她也是独自一人，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上活着。亲人朋友都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有可能很快，有可能一生也见不到。
　　他是孤独的，是寂寞的。她也是。
　　舒馨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少年。
　　她忘记了呢，这孩子明明已经十四岁，却依然是看起来不到十岁的身高体型，如果不是天生的基因缺陷，就只能是营养不良。一个四岁便沦落为孤儿的孩子，能有吃饱穿好的时候吗？结论可想而知。但他又能有那样一身白嫩的皮肤，一定是因为之前夏素馨精心照料的缘故。
　　反观自己，这半个多月来，一直依靠小希生活，什么也不会，还要他出去弄钱养活自己。想想，舒馨就觉得羞愧。也难怪他之前对她诸多埋怨。
　　舒馨想通了。却突然听到怀里的小东西字字清晰地保证：“姐姐你放心吧！小希会懂事的！小希长大了，以后会好好照顾姐姐的。再也不会埋怨姐姐，也不会再让姐姐受苦了１
　　看到这孩子这么乖，舒馨也忍不住了，伸出手在美少年的秀发上抚摸，帮他一根根拢齐那头丝绸瀑布。美少年似乎很受用，环着舒馨腰的手放松了许多，搁在她胸口的小脑袋也安静了，像一只柔顺的猫咪。

作者有话说

　　依然很冷清……
更正标题。——2010.6.14.2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