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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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几乎躺满了人，特别是躺在白袍少女脚下的那人，面容已经被刀片划花，满脸是血，看着十分恐怖。
洛娅也看到了二楼所站的人，从他的眼神便能猜到此人绝不简单。
她抬起手，门板上的骨刀像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唤，朝洛娅的方向飞了回来。
伊伦惊异于骨刀的速度，心里还在猜测她的身份，身体同时动作，直接翻上二楼栏杆，一跃而下。
洛娅也不傻，不会等着人过来抓她，回收了自己的骨刀，立刻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伊伦连她的袍子一角都没能抓住，冲到窗边往外探，却被浓浓夜色所迷惑。
外面岂止是连月光都没有，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酒馆内的光都无法照射到外头，像是通过这扇窗就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伊伦犹豫了一瞬，双手撑在窗台上，正要翻身出去，却被人拦住了。
“别追了，她还会回来的。”莱曼站在他的身后，明明他什么都看不见，却有着一种稳操胜券的冷静，让人无比信服。
伊伦皱着眉头，以他的智商也能猜到来人的身份，但不应该啊，传闻中的洛娅·伊莱德只是个光明系的学生，还是常年吊车尾的那种，应该很弱才对，但刚刚与她对视的那一眼，即便是他这样亲手杀过不少人类和魔族的人，也会暗暗心惊，甚至冒出他不该与她对视，这是不敬的念头。
莱曼像是猜到他内心的想法，说：“传闻毕竟只是传闻，更何况她是首都学院的学生，即便光明魔法并不出众，也不代表她的其他才能也平平无奇。相反，如果她真的如此普通，那才应该感到奇怪。”
伊伦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或许是这些天凯德帝国首都学院给他的感觉过于温和，才会给他一种无能的错觉，难道这是对方为了降低他们的放心，故意演出来的？
“那我们要继续等她来吗？”
莱曼微抬下巴，面对着窗外夜色的方向，用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望”向外面。
“她如果还想要她家人活过来，就一定会来找我们。”
窗外的夜色像是迷雾一般散开，月光散落一地，但外面依旧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洛娅站在塔楼的顶层，捕捉到晚风给她带来的消息，薄片一般的骨刀静悄悄地躺在她的掌心中，将手渐渐攥成拳头。
传说，人死后会化成亡灵前往黑暗神所统治的死亡领域，如果能够从死亡领域重回人间，就能够死而复生。
但黑暗神已经数年没有降下神迹了，祂在哪里，是否还存在，都是一个疑问，那个人又怎么能如此笃定地说出“活过来”这三个字？
洛娅在思考莱曼所说的到底是为了引她出现的陷阱，还是真话，如果只是假话，那么他将尸身保存得这样完好，似乎没有必要。
她将视线落在一处隐蔽的小房子里，那座房子有数人把守，轮流值班，而且武力值都不低，不是那些坐在酒馆消遣度日的普通人。
刚刚在酒馆那一战，洛娅就像是在做练习，熟练地操控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骨刀，用影子和黑暗掩饰她的身形，只要她在黑暗之中，所消耗的力量微乎其微，甚至还能自行恢复。
当她翻窗离开，夜色自会帮她遮掩身形。
但这还远远不够。
洛娅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如果她能够再取光明圣子的一滴血，说不定她的能力又可以更进一步。
然而她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次，很快就消失了。就像之前每次都会出现在她耳边的魔物的低语。不同的是，洛娅终于可以分清这些念头那些是属于她的，那些是不属于她的，而且她也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动。
她只是想想，不会这么去做。
诺林之于她，是一道底线。
洛娅坐在塔楼的栏杆上，双腿垂在高楼外，晚风撩起她的白袍，将这件不合身形的白袍高高扬起，就像蝴蝶的翅膀，看起来脆弱，却又无比坚强。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远处安置着她家人的小房子，观察着轮班换岗的人，思索着计划，同时也将莱曼的话放在了心上。
脑子的思绪纷乱复杂，一会儿想着一定要把家人的遗体带回家，一会儿又想如果她真的可以让家人死而复生呢？
洛娅紧抿着唇，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当年她没有考上首都学院……洛娅咬着下唇，她没有时间后悔了，况且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便后悔也没有用，她不是命运之神，不能未卜先知，也不能使时光倒流。
洛娅做了个深呼吸，将思绪压了回去，重新把注意力集中。
她那双猩红的赤瞳在几次眨眼间，又恢复成为了灰瞳。
远处的小房子，刚换完岗的守卫若有所感，敏锐地抬起头，往塔楼的方向看去。
浓雾突然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模糊的浓雾很快就消散，再定睛一看时，塔楼顶层已经空空如也。
自洛娅从光明神殿离开，贵族这边便失去了她的行踪。
诺林坐在贵族中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在想洛娅现在会在哪里，是要投靠平民，与他们虚与委蛇，还是直接自毁，与她的家人死在一起，不给平民留任何机会？
他对洛娅的了解不多，却并不觉得她会选择后者，而前者显然是聪明的做法，她失去了一条手臂，而且平民里的能者众多，她打不过他们，一旦出现在平民面前，便只能被他们抓住，倒不如与平民周旋，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再另寻出路。
如果他是洛娅，现在会怎么做呢？
以前参与这些会议，诺林只会觉得无聊，若不是大祭司在这里，他甚至能够当场瞌睡起来，但现在他反而因为想到洛娅的后路，就觉得兴奋。
他放走了洛娅，猜想过她无数结局，但没有一个是好结局。
如果是为了她的未来，最好的做法是让她投靠贵族，彻底将她拉拢进贵族的阵营，然后利用贵族的势力把伊莱德一家三人的遗体弄回来，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洛娅会很安全，死人当然不及活人重要。
然而，洛娅本人却不这么想，对于她来说，贵族和平民都是杀害她家人的凶手，所以她不愿意投靠任何一方。
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总是会辛苦一些。
诺林单手扶着下巴，抬眼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而他坐在阳光难以直射的地方，光影勾勒着他迷人的容貌。
过于灿烂的阳光只会让人焦躁。
最后，负责替女王传话的大臣收到女王在王宫传来的讯息。
大臣看完密信之后，手中的信自燃起蓝色的火焰，在他手中消失。
会议上的众人安静地等待女王的命令。
大臣说：“女王将会派出亲卫队，如见到洛娅·伊莱德，将其秘密格杀。”
这是把她当作弃子了。
也对，对贵族无用甚至会成为制约贵族的隐患，自然是要消灭掉的。
“圣子大人，”大臣面向诺林，恭敬欠了欠身子，半命令式地请求道，“请帮助我们寻找洛娅·伊莱德。”
诺林起身回礼，垂眸时，那双异瞳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再抬起眼时，已经是往日彬彬有礼的光明圣子。
“好的。”
一切都和他想的一样。
他放走了洛娅，就是将她推离了贵族。
从会议室离开的诺林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如平时一样，这个时间的他会在书房研究一些魔法和药草，最近做的最多的是给洛娅伤处的配药。
不一样的是，他今天终于收到了邻国那位光明神殿大祭司的回信，邻国的大祭司在治愈魔法上有着他人难以超越的成就。
诺林在洛娅受了伤之后就给邻国大祭司每日一封传信，直到今天才收到回信。
对方的回信口吻一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傲然，可想而知他晾了自己这么多天才回信是为什么。
诺林直接将回信丢进一旁正在燃烧的火堆里。
已经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