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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命运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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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醒来时,迷蒙中看见一张苍老且粗糙的面庞,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凝视着他的脸,随后惊异地睁大了浑浊的眼珠,激动地喊起来:“醒啦——醒啦——大夫,我儿子醒了!”
“呼啦——”,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簇拥到长生的周围,有人拨他眼皮,有人给他量血压,还有人给他测心率,折腾一通,一个中年男医生略显激动道:“没想到你能这么快的醒转过来,身体各项体征都正常——张大爷,您儿子很幸运啊,没什么大事,好好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其他医生也跟着议论了一番,随后逐渐散去,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了长生和张大爷在病房。
“儿子,你想吃啥?爸出去给你买。” 张大爷笑着坐到长生的身边,用手揉了揉长生手背上因输液留下的淤青。
长生方才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忙碌的人们都在对着他笑,可他却一个都不认识,他忽然狐疑,难道自己没死?被人送医院来了?可这老头为什么一口一个儿子地喊自己呢。
长生不习惯被一个男人摸自己的手,迅速抽走了手臂,发问道:“你是谁?”
“儿子,你咋啦?脑子坏了?咋不认识你老子了?”张大爷先是表情严肃,转而笑着调侃。
长生懵逼了,干瞪着张大爷,到现在他也想不起这面前的老头究竟是谁,所以半天没吭声。
张大爷慈笑道:“儿子,你歇着,我去买半斤包子,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张大爷转身出了病房,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受伤后,倒是脾气温顺了。”
长生见张大爷走了,连忙起身,感觉左肩隐隐发痛,肩上已缠了绷带,看来自己是受了伤。
他又检查胳膊腿,除了几道擦伤并无大碍,忽然,他发现自己的四肢似乎变得既长又粗,惊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跳下床冲进厕所,在盥洗盆上的镜子里,猛然看到了张洪顺的脸,他惊悸地哆嗦了一瞬,镜中的张洪顺也跟着颤动,他抬起发抖的手指着镜中的张洪顺:“你是……”,镜中的张洪顺与他如影随形,长生慌乱的心像一只奔跑的野兔,一瞬间他的意识闪回到爆炸前的那一刻,爆炸再次发生,他的耳中响起了耳鸣,然后一切消失了,他望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还令他厌恶的身影,眼泪滴落而下,呜咽道:“张洪顺,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 *
清晨,第一道晨曦打在窗棂上时,赵清莲就已经起来喂鸡喂猪,忙完了后院的活,急匆匆地赶回二楼的房间里,此时,躺在小床里的儿子还在酣然的睡梦中,她欣慰地舒出一口气,转身又出了房间,下到一楼的门店,将两扇门板一一撤掉,大门□□进明亮而温暖的晨光,一天的生意就从这晨光中开启。
赵清莲嫁到张家三年,从抗婚到妥协,经历了无数个绝望的不眠之夜,直到怀孕生子,她那颗心才逐渐沉静下来,但也彻底心灰意冷了,再不憧憬少女时期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已经距离自己的理想渐行渐远了,她能指望的就是苟且地活着,把儿子抚养成人,她还有别的奢望吗?
赵清莲的娘家在隔壁赵家庄,家里只剩一个瞎眼的老母和一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光棍哥哥,赵清莲和哥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早年间母亲带着哥哥从东北改嫁到赵家庄,嫁给了自己的父亲,五年前,父亲患肝癌走了,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拉了饥荒,由于家里穷,哥哥三十多岁了还没讨上媳妇。
清莲虽是个农村女娃,但与别家不同,父亲从小就宠她,父亲身体好时,家里经济状况还过得去,父亲鼓励她好好读书,一直供她上了高中,可惜高考成绩不理想,差了两分落榜了,她想复读,眼见父亲病情不断加重,家里严重缺钱,她只好暂且搁置自己的理想,跟着同村的姐妹去南方的电子厂打工赚钱。
凭着打工,清莲每年也能给家里寄回一笔数目可观的钱,但终究抵不过家里欠下的亏空。
三年前的春节,清莲回家探亲,隔壁红峪村的张老汉上门来给自己的儿子张洪顺提亲,为了还债和给哥哥准备彩礼,母亲也没跟清莲商量就同意了张老汉的提亲。
无论母亲和哥哥怎么劝说,清莲都不同意,她是一个在大城市里见过世面的女孩,根本看不上本村那些好吃懒做的男人,每天除了刷手机就是赌博,没几个务正业的,真正能干的年轻男人都不在村里呆着,至于那些中老年光棍,她就更看不上眼了。
母亲说张老汉的儿子可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汉子,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张老汉养了个能干的儿子,每年往家挣十几万呢,年龄也就比清莲大两岁,人高马大的,眉眼也俊,就是脾气大点,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就这种条件,在村里可好找媳妇了,只是人家小子就看上清莲了,说前两天在县城赶集看见了清莲,一眼就相中了。
上中学时,清莲就听说过红峪村的洪顺,那就是个村霸混子,没想到这几年也出息了,到县矿区下矿井,钱自然赚得不少,但这就是个拿命换钱的活计,而且洪顺是个大老粗,与自己没共同语言,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母亲看清莲死活不同意,也就不再劝她。
清莲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将她推入深渊的正是她的亲人。
正月初八,清莲已经买好了返回南方的火车票,打算转天一早就出发,当晚,哥哥亲手做了一桌的饭菜,全家人围坐着吃饭。
清莲清楚地记得那晚,母亲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尽管她看不见女儿,却能感知到女儿的一举一动,总是试图用手去抓女儿的手,蠕动着唇角却什么也不说,清莲以为母亲挂念自己,说了好多安慰母亲和哥哥的话,哥哥的眼圈也红了,始终闷头喝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白酒。
清莲只喝了点母亲酿制的米酒,从来没喝醉过的她,那天却沉沉地醉倒了。
清莲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她昏昏沉沉地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枕着手臂凝视着她。
清莲以为自己做了噩梦,惊慌失措地坐起身,绣花的棉被从肩背上滑落而下,她清晰地看见了自己裸露的身子,她尖叫着条件反射地去拽被子遮掩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那男人的肌体便彻底敞露了,清莲瞪大了瞳孔,大脑像被雷电击穿了一样,当即晕厥了过去。
清莲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已没了男人,她身上还覆着那床秀花被,她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将被子拉到头顶,嚎啕大哭起来,她恨母亲,恨哥哥,更恨那个占有她的男人。
清莲哭了许久,她觉得自己不能屈服,必须要离开这里,她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在床尾的沙发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拉门而走,可她发现屋门被从外面锁了,她用力拍打着门,又踹又砸了好一阵,终于听见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从外面掀开了,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清莲仰头直视男人的脸,那是一张英气间透着杀气的脸,粗黑长直的眉下闪着两道带有血丝的肃杀目光,咄咄逼人地上下扫视着清莲,男人没说话,转身便关上了房门。
“放我走,好吗?”清莲带着哭腔地恳求。
“你是我老婆,为什么要走?”男人的喉结上下起伏,吐出沉重的气息。
“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不是你老婆。”见男人朝自己挪动了脚步,清莲向后退了一步。
“昨晚我们已经睡过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男人突然唇角斜翘,目光里透着火辣的淫光。
清莲被那目光刺得心神颤动,她脚一软,索性跪在了地上,越发哭卿卿:“我不在乎,昨晚就让它过去吧,你放我走,我求你不行吗?”
男人被清莲脆弱凄美的样子撩拨得越发心痒难耐,缓缓蹲下来,垂目猥笑:“可以啊,那你先把那十五万块的彩礼钱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清莲陡然心生希望,两眼放光道:“那好,你先放我回家,我让我哥把彩礼退还给你。”
忽然,一阵放浪不羁的笑声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像一只饿狼对着羔羊的长嗥,清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觉得你哥还能退还彩礼吗?现在债主早把你家的门槛踏破了,你哥手里还剩几个子儿?”男人邪魅地哼笑,用手指轻轻撩拨开挡住清莲眼眉的发梢。
清莲不由自主地颤抖,下意识地转开了脸,咬紧牙关挤出一句:“你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男人收起了唇角的笑,轻声在清莲的耳侧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永远都走不掉。”
“你……流氓!”清莲惊愕地怒视男人。
男人二话不说,伸出双臂,一把就将清莲横抱起来,无论清莲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男人的筋骨像钢筋一样坚硬,肌肉像铜墙一般厚重,丝丝入扣地将她钳住,最后将她重新扔回床上。
“你……做什么?”清莲抖动的声音破了音。
“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我老婆,你跑不掉的。”男人以粗重的气息恶狠狠地说道,随后一个俯身便封住了清莲呼天抢地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命运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