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朔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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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三人吵吵闹闹去到了‘久缘宾馆’，其实只有乐寻和钟鑫鑫在吵，林铮自顾自考虑事情。
久缘宾馆开在老社区的配楼里，外墙陈旧、装饰过时，但房间拾掇得细致整洁，价格也公道合理。
钟鑫鑫在房间看了一圈，表情嫌弃：“这是什么野鸳鸯戏水的小池塘？你俩怎么找到这儿的？还不如去我二环那套公寓，反正也闲着，但……不提供戏水服务，我房子装修好后就没同时容下俩人过夜！”
“那谁去？”乐寻故意气他，“和尚庙你留着自己住吧！”
林铮拉过乐寻：“你先在这儿住两天，我还有事要办，吃的用的晚点儿我给你送过来。”
“咱俩都分了，其实你不用再管我。”乐寻见他要走，压不住小性儿。
如果预料到夏萦秋之死后劲儿这么大，且都撒在乐寻身上，林铮肯定不会一时冲动和他提分手，虽然分不分的差别不大。
但现在他确实无话可说，跟钟鑫鑫一块儿离开小旅馆。
钟鑫鑫开车，瞥了一眼魂儿落在水塘的林鸳鸯：“林神也有这么不值钱的模样？”
“你想打架？”
“去拳馆啊！”
钟鑫鑫带他去了一家高端拳馆，有独立的标准擂台，有私教现场指点，然后两人换了搏击服，把私教赶出去，关门开打。
隔着门板只能听见拳套与骨肉的沉闷撞击声和脚底摩擦地垫的涩响。
一刻钟后，周遭回复安静。
林铮蜷起一腿倚靠在台柱上，用牙齿扯开右手拳套的粘扣，垂在身侧的左手不受控地颤抖。
汗水从眉骨流淌到侧颊，刺得颧骨处红肿皮肤火辣地疼，口鼻同时喷出滚热急促的呼吸。
钟鑫鑫也没好到哪儿去，呈大字型四仰八叉躺在擂台正中，胸口剧烈起伏。
半晌他才侧身爬起来，蹭到台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捞过一瓶能量水大口大口地喝。
男孩儿们发泄出过剩的能量，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钟鑫鑫披着毛巾：“艹！那帮拍视频的是不是没人能管了？堵人家门口去！家属院的保安是摆设么？还有，分了是怎么回事？！”
“林铮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男生，但乐寻是我大学里唯一当成朋友的人，你最好别欺负他。我还没见他对谁比赚钱还上心呢，都快为你变成恋爱脑了！”
林铮避而不答：“乐寻最在乎的是乐多，事情闹大了，乐多会有麻烦，钟家打算怎么做？”
钟鑫鑫茫然一翻白眼：“这不用你操心。”
林铮：“我猜他会把乐多贱卖给中意。”
钟鑫鑫：“是不小瞧人？钟家会乘人之危？笑话！”
林铮扶着栏绳站起身，捏了捏仍握不紧的左拳：“如果他卖乐多那百分之三十股权，记得狠狠压价。”
“啥？因爱生恨？喂！我凭什么听你的？！”钟鑫鑫想起身问个究竟，竖到一半肋下抽痛，骂了一句又坐回去，爬索摸出衣兜里一张名片丢向林铮，“这个，神经科专家，乐寻让帮忙找的，你去看看脑子吧！”
林铮嘴角一抽捡起名片：“你倒是可以挂个精神科，查查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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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乐寻的网络声讨有愈演愈烈之势，越来越多的自媒体参与相关话题，网贷、大学生生活费、女性安全、学业与创业……
乐寻窝在宾馆里，翻了个热度最高的话题贴点进去，骂声扑面而来。
「金钱的奴隶，资本的伥鬼！」
「没看懂啊！男生纠缠果贷学姐，导致女生跳楼？细品，这里面是不是有啥犯罪行为？敲诈胁迫还是……」
「以前看过一个新闻，就是女的借钱倒贴，被PUA得死死的，为男的挪用公款进了橘子，男的含泪独自潇洒挥霍几百万。。。」
「不到二十的大学生，无背景创业一次成功，自然是良心和底线都不能有的。」
「谁说人家没背景？人家傍上了金主爸爸和儿子好吗？查一下乐多的股权结构便知！」
「ZSZZ，分宿舍和投胎一样，都是技术活儿，关键他还有一张老天爷追着喂饭的脸，笑哭.jpg」
「逗音上有人爆料，女生跳喽是因为男的是骗感情GAY，同时还有好几个男朋友。。。」
「给我母校丢脸，科学圣地不容玷污，这种人建议开除！」
「支持开除，科大不是挺刚的吗？前不久那个写小作文的都开了。」
「能玩转生意的，都是能玩转人心的，傻女还是太嫩了，被渣男降维打击，实惨！」
「贷款养小白脸儿能有什么好下场？！」
「在他面前跳有什么用啊？！who care？！除非砸到他，带着一起走。」
「女生做鬼也不要放过害你的人，天天夜里都去缠他。」
「人渣去死！」
……
乐寻下意识搓揉左侧手腕的皮肤，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在擦了不知第几次香皂后，乐寻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脸，那张脸熟悉又陌生，不是他自己。
“常军？”乐寻迟疑探问，“……爸？爸……”
“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水流哗哗地冲洗着皮肤，微微刺痛，镜子里年轻的荀长君身穿警服，含笑不语。
“对不起啊，爸，我误会你了。”
“但妈妈从来没有，他一直相信你。我会照顾好她——”
乐寻关闭水龙，抽出纸巾擦干净双手。
“爸，你放心，林叔和我，还有很多人，不会让你一直被人误会下去的。”
“只是，我有点笨，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镜子里的荀长君消失了，映出乐寻清晰的脸。
他们拥有同样坚毅笃定的眼神，同样执着不悔的青春。
乐寻给每个骂自己的帖子点了赞，然后挂断合作商代表响个不停的电话，脱去衣裤躺到松软干燥的大床上，闭上眼。
世界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他要被那脏污的浊流裹挟着，沉入阳光照不进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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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分局，局长办公室
“冯友德中午还在丹旸，现在人已经回玄都了！”蒋孝明两手一摊，“他消息够灵通的，要不是心虚，他跑什么呀？”
“您给我签个字儿，我连夜去把人给请回来，宵夜早茶随他挑，我陪他好好唠唠。”
张局冷一张脸：“你凭什么请人家喝茶啊？是凭他和成年女性存在非婚性关系，还是他玄都牌照的汽车违反丹旸限行规定累积的罚款还没交？”
蒋孝明：“夏萦秋自杀了，死前只留下这段视频，我们总得调查清楚冯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张局：“按照规定，可以由玄都警方协查。”
蒋孝明冷笑：“玄都协查？那不如让冯友德罚酒三杯！”
张局：“罚酒三杯也是罚，只要是罚，你就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请神不容易，送鬼就更难。”
蒋孝明：“问都不许问，我上哪儿找真凭实据？！为夏萦秋招魂儿吗？”
张局抬手点指：“你真是不认少爷命，还满身少爷病！别说跟荀长君比，我看你连人家儿子也未必比得过！”
张局抽出另一张调查函，签名：“我们接到举报，锦囊秒贷这个平台涉嫌非法借贷、催讨，先去查他们。慢慢查，这把火先点上烤着，看冯友德和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敌人内部更不是铁板一块。”
蒋孝明接过调查函：“我觉得夏萦秋藏视频的行为不太合理——”
他话没说完，有人敲门。
“张局，蒋队！”来人是技侦组长，反手关上门，“夏萦秋的邮箱有重大发现，我们查到草稿箱在更早的时间曾有过视频上传，后来又被删除了，内容无法恢复。但…奇怪的是，删除操作是最近进行的，在夏死亡时间之后。”
办公室里三人一时静默。
929夏萦秋坠楼死亡，到今天乐寻从书里发现邮箱，期间仅12天时间。
什么人能赶在警察之前找到证据，破坏了，又没全破坏？难道这个人才是幕后黑手，操纵着包括夏、冯在内的所有人？
留下冯的视频，是否为了转移视线，被删除的那段才是关键？
“查得到操作IP吗？”蒋孝明问。
“能查到，但是动态IP，只能判断一个大致范围，”组长将手中电脑屏幕翻转面向二人，“这里，玄都市定远区，如果想找到具体的人，除非我们有机会进一步跟踪定位。我已经安排人盯着那个邮箱了，只要再有人登入，立马安排上。”
“定远区，”张局点点头，那是林乐山被流放的辖区，是他端掉范成龙利益集团的地方，也是大排档假枪事件案发地。
这个位置是对方故意选择的吗？是不是想给警方什么暗示？
蒋孝明：“我去查锦囊，同时也调查下与冯友德存在利益冲突的各方。小田这边有发现第一时间跟我说，注意保密，回头我请全组兄弟兰友生！”
田组长一撇嘴：“工作没问题，吃饭就算了。”
蒋孝明挎住对方肩膀往外走：“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跟我还这么客气！”
“老范说你前年许下的奶茶他还没喝上，”田组长掸掉肩膀上的胳膊，“我这寻思着为了顿饭还得延迟退休不值当。”
蒋队：“…………”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朔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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