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赚钱养家》澜问

15、盈015

　　放假前，老林告诉林铮，自己要去见几个老朋友，人就在丹旸，太久没聚了，所以打算一起玩几天，四号回来。

　　林铮纳罕，像老林这个年纪，谁家不是父母尚在、有妻有子，节奏紧凑的都当上爷爷外公了。
　　这样的‘老朋友’过节该是合家欢，哪会自己一跑三天出去玩，还是本地游？

　　要么是老林的朋友物以类聚，也都是老光棍；要么就是老林没说实话，兴许去见的是别的什么人。

　　林铮发觉老林来丹旸后，并非躲清静，反而比在玄都时更加神秘了。
　　好比他对乐寻的关心就非同寻常，还要拉上自己当眼线，时不时问两句那小孩的状况。

　　看着实在不像私生子，林铮为此还上了技术手段，软件分析比对两人的面容，结论和他的一致。
　　如果分析错了，那就是乐寻耗光全部投胎幸运值，用于避雷老林所有的外貌坑。
　　话说回来，乐寻的母亲得多美貌才能合成出这样一张脸，所以老林又怎么可能骗到那么漂亮的姑娘呢？

　　林铮还查了有关乐寻的公开信息。
　　乐寻出生地在南省青湾，五岁上学，十六高考，小初高都在青湾，除了‘单亲家庭、生父不详’没什么特别。
　　青湾在十多年前的确以某特殊行业闻名全国，但林铮相信老林只可能在扫黄的时候才会与那行的从业人员有接触。

　　所以，他依然想不明白——
　　既然乐寻身上有关于老林的秘密，林铮认为多接触无妨。

　　徐仪转发乐寻给的时间和地点，2日晚六点在「牡丹城」六楼的‘如意廊’。

　　牡丹城是丹旸家喻户晓的大型商超综合体，附近的大学城店也是学生们喜欢逛的商圈，举着奶茶、冰淇淋、炸串Window Shopping，偶尔买一件挑战自己消费能力的单品，借此窥探下一人生阶段的乐趣。

　　尽管牡丹城的经营者充分考虑大学城店的受众群体，引入不少中端品牌，还开了五六两层餐饮休闲，外加地下一整层的小吃界，如意廊人均500+的消费仍不是普通学生日常能迈进的门槛。

　　徐仪暗搓搓跟林铮念叨：我们两个就要花掉人家一千多，这样挟恩图报好像很不厚道？

　　林铮回复：榴莲香吗？

　　徐仪：感受到了满壳讽刺。你究竟跟谁一伙儿的？我竟傻傻分不清楚。

　　林铮：你可以不去。

　　徐仪：我答应小寻了，不能出尔反尔。

　　林铮：（小寻？）…

　　徐仪：我都没去过那么高级的餐厅诶！各种海鲜鹅肝雪花牛，大厨现场烹制……我怀疑自己可能连食材都认不全，碰上不会吃的好丢脸，呜呜呜，我不争气的泪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林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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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廊店内是私密性较好的回廊格局，通透的海洋色系宛如水晶宫。
　　六人中桌头顶灯的造型是海月水母，四周垂下口腕般轻薄的纱。
　　餐桌很大，是三三对面的长方形，沙发椅宽柔舒适，操作桌角的智能屏就能随时点餐。

　　林铮和徐仪到时，李三姝、姚千千和梁耀已经来了，但没见乐寻。

　　“小寻去挑龙虾了，”姚千千亲热招呼，“小徐过来坐，林铮想喝什么自己点，这里的酒水很有特色。”

　　徐仪被让进右手最里的座位，林铮坐她对面，三叔和千千挨着徐仪坐下，梁耀不太习惯靠近陌生人，于是坐在了左手最外的位置。

　　林铮随便翻看被塞过来的酒水单，不愧是奶茶店老板赞过的特色，名字完全看不出成分，像凭感觉开盲盒。
　　他勾选了一杯‘徜徉的月光’，价位中等偏下。

　　“有这么给人留座儿的么？”

　　林铮抬头，乐寻回来了，正随口抱怨梁耀留了夹心的位置给他。

　　梁耀没有挪窝的意思，站起身给乐寻让道儿。

　　乐寻坐进两人中间，与林铮微一点头算打了招呼。
　　他今晚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套头卫衣，与林铮修身的黑色立领夹克对比鲜明。

　　乐寻掏出揣在肚兜里的手，当当当，三颗费列罗造型的棒棒糖落在对面三位女士面前，氛围登时香甜。

　　林铮觉得她们看乐寻的眼神，就像大雄、小强和胖虎在看机器猫。

　　这时乐寻掏出左手，又变出一颗，在林铮眼前晃晃：“吃吗？”
　　他笑得像个小朋友在假意谦让，万一大人真拿走，他会立马转哭脸。

　　“不吃，”林铮看到乐寻露出预期的满足表情，拆掉糖纸含在口中，脸颊鼓鼓的。

　　李三姝把糖给梁耀。梁耀推手拒绝：“我也不吃，又不是女孩子。”

　　乐寻咔啦咬裂了糖球，在桌下往梁耀那边踢去一脚，被梁耀默契地躲开了。

　　美食一道道摆上来，边吃边聊的气氛很好，菜也点得贴心，九荤一素没主食，水果免费自取。

　　梁耀不爱说话，一直在边上帮忙端茶递水，上菜也总是走他面前，安心做个不可或缺的陪席。
　　他现在显不出来存在感，等散了席有女士或醉鬼需要护送，没他不行。

　　林铮话也少，但桌中间摆着乐寻和姚千千这俩气氛组，想不欢乐融洽也难。

　　徐仪和老板娘们已经从秋梨膏、保湿喷雾聊到了意定监护协议，还加了两份木瓜炖雪蛤。

　　乐寻被她们的闺蜜话题排挤出来，给左右两位闷葫芦一人发了一条龙虾钳。

　　“你自己用什么配置的电脑？”乐寻指指林铮不离身的电脑包，就没有他聊不动的。

　　林铮简单给他说了：“我需要CPU和硬盘读写速度快的，内存大一些，显卡就选畅销款，最好长续航。”

　　“那和玩网游的需求不太一样，”乐寻给他讲同宿舍玩家1TB的暗影精灵，“最近想攒个宅男本的团，有几个产品价位合适，不知道哪种性价比最高。”

　　林铮说：“配置我可以帮你看看，操作习惯之类的游戏体验我不太懂，价格也不很了解。”

　　“专业事专业做……”
　　乐寻话没说完，对面爆出一串嘻笑。

　　姚千千从三叔盘子里夹过一只虾咕生腌熟练地啃起来，扭头问徐仪：“小林也会吃你不吃的东西吧？”

　　徐仪掩住被辣红的嘴唇，表情瞬间尴尬，眼珠骨碌碌滚了一圈停在林铮脸上：“可以说的吧？”
　　她不知从林铮哪丝表情里看出的肯定，讪笑说：“其实……我俩不是男女朋友。”

　　桌上另四人一呆，乐寻没想到自己是最呆的那个呆。

　　徐仪连忙冲他解释：“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那个不假，我们的确认识十年八年了。但我不是他三生三世的十里桃花，我只是帮他挡了一堆桃花，嘿嘿嘿。”

　　“这样啊，”姚千千遗憾得有点假，“小林的确是老优秀了，那扑面而来的桃花肯定不能少！小徐这身份，可不比女朋友轻松，不说拉了多少姑娘的仇恨，一个门槛让小林抬高两米，说不定有缘人都给挡外头啦。”

　　徐仪狂点头赞同，冲林铮眨眼睛：“可不嘛！我家大门封顶才两米。他陪我挑个电脑还不情不愿的，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那得算工伤，要经济赔偿的。”

　　姚千千举杯：“来来，喝一个，愿天下打工人终成雇主！”

　　大家热热闹闹举杯，乐寻跟着捞起一杯就吨吨吨。

　　梁耀奇怪地看他一眼，他才发觉刚那杯还挺好喝，在徐仪坦白恋情时他就已经在喝了，刚尝出味道。
　　而自己面前那杯气泡水一滴也没少。

　　乐寻转头看林铮：“这杯……你的？”

　　林铮看了眼空酒杯，他只尝了一小口，含酒精，可能度数不低。
　　“别客气。”

　　乐寻觉得喉咙有点儿辣，先前还是甜的，现在一路向下煨着小火暖到胃里，仿佛复将那水汽从眼底蒸出来，氤氲出薄薄一层。
　　他脸红了，不照镜子也能感觉得到皮肤上酥麻的烫意。

　　“我不太能喝酒，”乐寻自言自语低喃，透着做错事的小懊悔。

　　林铮帮大家添冰啤。
　　“成年了，可以喝一点，别不好意思。”他倾身时，擦在乐寻耳边说。

　　乐寻的耳尖也烧着了。
　　这人看着一本正经的，怎么说出来的每个音都浪出尾钩子？

　　乐寻被烧挠得有点凌乱，思维缓钝下来，认真听他们说话，模样乖巧。

　　徐仪在讲丹大南路一只流浪猫，品相尚好，因此大家都猜测它是被主人弃养的，不少路过的学生会投喂吃喝，但那猫从来不肯亲人，或许是对人类失望了……

　　他们又聊到三叔和千千养的胖柯基有多可爱多会卖萌，总是能从主人那里哄到肉条。

　　期间千千姐用王老吉换走了乐寻的冰啤酒。

　　然后他们自然而然聊起林铮的狗，那只乐寻觉得很帅的狼犬。
　　怪不得很帅，因为人家原来是有编制的缉毒犬，追捕过毒贩，受了伤才退役的，是有奖章的英雄。

　　乐寻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觉得做狗比做猫活路宽泛些，既可以像胖柯那样卖萌求包养，也能像林肯那样凭本事铁饭碗。
　　不过狗也挺累的，不然怎么有个词是“累成狗”，而不是“累成猫”，还有个词是“猫主子”，到狗就变成“狗腿子”。

　　乐寻叹了口气，他又没得选，只能做人，做人的活法更多，不仅可以“累成狗”，还可能“猫狗不如”。

　　吃吃喝喝时间过得快，转眼小十点，梁耀提醒大家宿舍快落锁了。

　　“别着急，三叔给你们叫个网约车，半小时准能进屋。”姚千千提醒大家别落下东西。

　　徐仪已经和姐姐们手挽手：“不用，这门口搭公交很方便，下车就是校门。”

　　“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梁耀小寻，你俩顺路送送他们。”姚千千转头找人，“乐寻呢？”

　　乐寻走到街上，被风一吹，眼神清醒些：“你们先回去，我再逛逛。”

　　姚千千感觉不妙：“几点了你还逛？去哪逛啊？这大半夜不回学校你是想露宿街头？！”

　　“随便逛逛，我去……看看那只猫。”

　　全体都觉出乐寻不对劲了。

　　“走吧，上车，我们一起帮你找。”

　　乐寻不从：“小猫不坐车。”

　　“就两杯啤的，不至于呀。”姚千千小声叨咕，“要不，林铮送徐仪，梁耀你送小寻回去？”

　　梁耀无奈：“我试试吧，争取在锁门前给他弄回去。”

　　乐寻双手揣兜，掉头就走，已经开始了逛逛计划。

　　林铮挎好双肩包，指了下徐仪对梁耀说：“你送她，然后来得及回宿舍。我不住校，我陪他逛去，晚了他可以住我那。”
　　他说完追着乐寻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