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秀有个大师姐》灯渔

7、比剑惊现血肉团

　　风清邪和牧杏遥没有办法，随即也走上去了，路过端木云的房间时留意了一下，双方似乎在谈如何捉妖的事情，两人出于目前尚且存在的涵养也没偷听更不想产生口角，便直接回屋去了。

　　临走前风清邪还不忘到顾庭房间嘱咐他万事小心，这里并非安全的地方，顾庭只顾着在床上打滚，也没把她话放心上，只是催她走说要好好睡一觉，风清邪无奈在窗户和门口贴了一张符以防万一，这才回房间。

　　简单洗漱后她在一旁躺着，牧杏遥也草草洗了个脚坐在床边问道：“师姐，我们还要在这儿待下去吗？”

　　风清邪点了点头，牧杏遥干脆也躺了下来，苦恼道：“本来我是不信顾庭那家伙的，但是端木云她们都到这儿来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凡事。”

　　“她很厉害吗？”风清邪问道，牧杏遥想了想道：“有点。”

　　“比起你如何？”风清邪又问，牧杏遥还是想了想道：“不分上下。”

　　风清邪笑了：“那确实有些厉害。”

　　牧杏遥一怔，风清邪这是在变相的夸她？其实她刚刚自尊心过强说了虚话，比起端木云来，她的实力还是有差距的，至于风清邪，牧杏遥可以感觉出她不弱，但又没见过她出手，对于其真正的实力还是不得知的，真和端木云打起来指不定谁赢谁输。

　　“我……没有那么厉害。”牧杏遥最终低下了头，空气突然沉默了，风清邪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指尖似乎有风温柔拂过，牧杏遥眉头一凉，抬眼便看见风清邪近在咫尺明丽的脸：“不一定哦，说不准的。”

　　“我不知道……”牧杏遥虽然心头一动，但是还是有些自卑，虽然跟了玉灵秀练了一段时间的剑，但她连一开始御剑只能一人飞行，现在依旧是，因为这个还被顾庭嘲笑过。

　　风清邪揉了揉她的头：“不要多想。早点睡。”

　　牧杏遥看向一侧躺下的风清邪，沉凝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来说：“师姐，我们没有比试过。”

　　风清邪搪塞道：“师妹你可没少打我。”

　　“风清邪！”牧杏遥掰过她的脸严肃道：“我认真的！”

　　“我们比试一下！”牧杏遥此刻莫名其妙燃起了斗志，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风清邪对上她充了些血丝的眼睛，妥协了：“好吧，你挑个地方。”

　　牧杏遥跳起来拿好剑，为了不打扰别人睡觉，两人特定选在了山上，可以比试也可以探查情况，毕竟那小二说的也只是片面之词。

　　一踏入山间，风清邪就皱起了眉头，夜晚的山和寻常的很是不一样，静的出奇，却又恐怖。

　　牧杏遥只想着快快比试，抽出剑旋了个剑花，凝气道：“请师姐指教。”

　　风清邪表情很是寡淡，没错，就是用寡淡来形容她，好像这世界的什么事情事物都不能打倒她惹起她的心情，半晌，风清邪举起了剑，却未抽出。

　　“师姐，还请出剑！”牧杏遥加重语气。

　　“好的。”风清邪浅浅一笑，缓缓抽出了那把带有莲花雕刻的银剑，风清邪修的是剑道，剑随人心，非常的净洁，没有人问过它的名字，风清邪也没告诉过任何人。

　　见她出剑，牧杏遥随即握紧剑柄，将着力点压在脚下，飞速刺向风清邪，风清邪也是不躲，单手横剑一挡，只是简单一挡，牧杏遥却连退数步，风清邪趁着空隙问：“还要再试吗？”

　　“我还没倒下呢！”牧杏遥心有不甘，后齿磨的直响，紧接着用力挥剑纵空一跃，打算从上方借助坠落的力气压制她，风清邪玉足一掂，裙摆轻盈飘起，速度却快的惊人，又缓缓落在了牧杏遥身后的大石头上，牧杏遥跟随着她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来到她面前，又是旋转侧身一踢，空中飞石悉数咱向风清邪，风清邪将剑负于身后，带起来的风直接划碎了石头，一刹那的裂缝中，隐现的是牧杏遥水波泛滥的眼珠。

　　“还要试吗？”风清邪继续道。

　　“再来！”牧杏遥此刻脑子里都是热血，持剑冲向风清邪，一剑又一剑劈向她，剑风呼呼作响，一道比一道狠，风清邪则是一直后退，尽量不主动出击绕开她，待她落空时道：“停下吧 。”

　　“不够，再来！”牧杏遥此刻额头上早已经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鬓角也结成一片，心中仍是怒火中烧，捏紧了被汗水染指打滑的剑，又是疾速冲了过去，风清邪有些无奈，突然正经握剑迎面而击，只一瞬息剑刃交错中便有寒光乍泄，空气中灰尘四起，叫人看不真切。

　　灰尘退散开来，远处的剑已经有些磨损，牧杏遥跌坐在地上，身子还在剧烈地颤抖，似乎是难以置信。

　　可笑！真是可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天才，是名门望族，是剑仙之后！可是她连风清邪的普通一剑都没能接住，她拿什么去见父亲！拿什么……报仇。

　　风清邪替她捡起剑，摸了摸刃上的豁口，只是摇头：“师妹，剑不是你这么练的。”

　　“是这样的，我父亲就是这样练的！”牧杏遥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下一秒又固执地擦拭去了。

　　风清邪将剑收回剑鞘中，她早看出牧杏遥心中有结，干脆这个时候让她发泄一下也好，她蹲在她面前抹干净哭花的脸叹道：“你啊，还是因为心事，虽然你到现在都不肯和我们说，但我们是一家人，总归是要帮你解决的，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师父说，放下过去，才能看见未来，如果你只执意于你父亲的这种练法，是不能够进步的，师父只教我们剑法，是因为每个人的剑心都不同，需要自己去练，你的剑法过于刚硬招招用劈，你的力气却不能将这招使得最好，所以我们索性不要想着一味地去盲目练习，而是想着什么才是自己该练的，也许会有改变。”

　　牧杏遥将风清邪的话字字句句都刻在了心底，怅然若失很是无助：“我的剑心……是什么？”

　　风清邪将她拉起：“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风清邪心中也叹了口长气，这个三师妹太过固执，就是她此番比试了一场，也无法逼她敞开心扉，果然，养孩子不容易，还是得慢慢来。

　　风清邪用手圈住牧杏遥，将她困于怀中安抚，牧杏遥只觉得身子渐渐暖了起来，之前猛烈的悲伤也在风清邪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下渐渐消退，此刻的山依旧静和黑，牧杏遥的心跳声愈发剧烈。

　　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牧杏遥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把脸要说话，风清邪则忽的面色一沉将她拉至一旁的岩石后，同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姿势。

　　牧杏遥很是不解，顺着她的视线偷偷看过去，待她辨别出眼前的东西，陡然睁大了眼睛。

　　不仔细看那就是一个石头在滚动，越到近处越是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再定睛一看，那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浑身都是疙瘩，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粘液，像个肉团一样不断蠕动着，似乎正在咀嚼什么，上下□□一张一合，便吐出了块骨头。

　　风清邪和牧杏遥都很震惊，这是个什么？那吐出来的，不是人骨又是什么？

　　两人正在想着该如何决断时，后面忽有人影闪过，风清邪敏感地一回头，却发现空无一物，再转过头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分别捂住了她和牧杏遥的嘴，接着耳畔便有声音道：“嘘。”

　　牧杏遥眼瞳转向右边，是一张略为眼熟的脸，这人正是那小二的村长父亲张开，看来是和那些人谈好了。

　　那肉团听到了身影一顿，转了转身体，那额头的触角不停地探寻着朝她们移动了过来，三人都憋紧呼吸，这个东西毕竟属于未知范畴内的东西，所以贸然出手只怕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山上忽有大风而来，紧接着飘起了雪，有锣鼓声响吹，只那一瞬身后便没有动静了，三人再次偷看时，那血肉团早已没了踪影。

　　张开揉了揉眉心，似乎很为苦恼，风清邪也看出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道：“此地不宜久留，边回去边说。”

　　三人回到了客栈，风清邪便问道：“店主在山头上干什么？”

　　张开先是进屋替睡着了的儿子张小二盖好被服，接着出来提了一盏灯，对她们道：“我路过二位姑娘房间见灯火未灭，问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答，担心出事推开了门，发现二位不在，这不急匆匆寻着脚印上山来找了，我还好奇，二位不睡觉在山头练剑做什么？”

　　“哦，我们……睡不着。”牧杏遥含糊道。

　　张开绕过主屋边走边道：“喔，看得出来，二位也是奇能异士，想来并非是为了探亲来的，有些话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山上吃人的妖，正是刚才你们所见到的那个血肉团。”

　　“什么？那是什么妖？”牧杏遥自幼奔波在外，除的妖少说一百也有几十，有植物化妖动物化妖的，这种血糊糊的妖却是闻所未闻，从未见过。

　　“不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封锁山门，不让人上山的原因，所以我请了那些仙门的道长前来降妖，希望早日能还山村安宁。”张开提着烛火，慢悠悠地打开了一扇门，往里走去，牧杏遥迫切追问自然而然跟了过去。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牧杏遥问，张开面不改色道：“有很多年了，应该是十一年左右。”

　　“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早点想办法解决？”牧杏遥不是很理解，十一年前她才四岁。

　　“一开始，这东西还是个小肉团，只会偷些鸡鸭，但是为了避免大家的恐慌，我确实是请了道士，但没想到那道士是个半仙，只是把它赶到了山上，收了钱就拍屁股走了，我们村子偏，很少与外人交往，大家都是自给自足，没什么钱财，基本上请不来人。”张开拨了拨灯芯，让它烧的更旺，一股味道在屋内散开。

　　风清邪思索了片刻，问道：“那几个道士，你可知是什么来头，又是如何请来的？”

　　牧杏遥正听得聚精会神，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同风清邪打累了，竟然稍微有些困倦，张开继续穿过走廊道：“什么来头我不知道，人也不是花钱请来的，是我在外镇上挂了告示，她们看见了主动要来捉妖的，我一个没本事的老汉高兴还来不及呢，必然是不会拒绝的。”

　　“你们为何不一道回来，今日那些人是比你先来的。”

　　“我在镇上还要买些工具，道长们神通广大，回来的也更快。”牧杏遥不知道风清邪此刻为何这般多疑，只是满脸正气道：“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张开点头道了谢，烛火烧的更旺了，周边也显得越是黑沉看不见人的表情，风清邪好奇道：“你这是往哪儿走？”

　　张开自然而然笑了：“去地下窖子里拿些防身的，明天要随道长们上山降伏那玩意。”

　　眼看要到窖子口了，烛火前突然映射出一张暗沉的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牧杏遥被吓得一叫躲在风清邪的身后，风清邪也是警惕看了过去。

　　一两秒后，张开才松了口气：“端木道长，有什么事吗？”

　　“你们不睡觉在干嘛？”原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端木云。

　　“哦，我准备拿些防身的，这两位姑娘也是修行的，想着和她们说那血肉团的事，能够帮我们一点忙 。”张开不知什么时候捻灭了烛火，转身走向客栈旁屋挂起了红灯笼，回头笑了笑。

　　“夜里风雪大，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