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种田小传》贝琥珀

50、萧郎有情或可拾

　　从那时开始，就三天两头听到他承认去打架的事，不过他既然身上没伤，她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常常警告他小心电击，小心枪，小心警察……这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劝告男友的话吗？

　　她欲哭无泪。

　　那两个男生面面相觑，小声说：“大嫂，大哥从来没有乱出手的……”

　　是啊，他从来没有乱出手，他每次出手都会把人揍得起不来，看起来还没皮外伤。

　　另一个人看她脸色变得更难看，连忙又说：“大嫂，大哥从来没做过坏事……”

　　当小混混就已经够坏的了，还想要多坏？她抿着嘴不做声。

　　“大嫂……”

　　“你们不要叫我大嫂，我还在念书。”她沉着脸指着门口，“门在那边。”

　　两个男生对望一眼，不敢再多说，只得垂头丧气地出了门，才出了门，便听到靳菡说：“等等。”

　　两个人如蒙大赦，喜上眉梢地转过身：“大……大姐，有什么吩咐？”

　　“你们告诉他，我再等他一个时辰，再不回来就不用回来了。”她才说完便有些后悔，以萧五的心高气傲，或许真的一怒之下就不回来了，到时街头多了一个霸王，社会多了一个败类，那可能真的由此而起了。

　　她开门想再去解释几句话，只看到两个人已经并肩走远，一个男生问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秀才，一个时辰是多久？”

　　那个叫秀才的把眼镜推到头顶当墨镜，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怎么知道？回去问大哥去！”

　　原来这两人的文质彬彬也是装出来的，还秀才呢，真是不学无术还要自吹自擂。她一阵郁闷，堵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和萧五相处久了，会染上一些特别的语言习惯，比如刚才情急之下把一个小时说成半个时辰。

　　她做了一个小时的饭菜便已做好，现在是晚上六点半，每次萧五都能七点准时回来吃饭。他随性狂傲，极少有令他执着的事物，只除了吃饭，那是每天晚上都不会忘记的，即使今天晚上回来得晚了，也会找个人来特地说明一下。

　　可是，他今天晚上终于还是迟到了。

　　由于回去后会有很多食物暂时吃不到，所以她特地做了胡萝卜炖牛肉和水煮鱼，番茄炒蛋却是没有了。萧五虽然喜欢番茄炒蛋，但由于运动量巨大的原因，他在吃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选择高蛋白的物质。还有一点好处就是，他虽然挑食，很多食物都不吃，但是当这种食物拿来调味时却不会拒绝。比如他虽然不喜欢吃大蒜，可是蒜泥蒸虾他却能把蒜泥连着壳一起剥了，再吃掉一盘，他虽然不喜欢吃辣酱，但是对于水煮鱼却很喜欢。

　　这种奇怪的饮食方式也让她慢慢在改变自己的烹饪习惯，他讨厌的调料务必捣成泥状，或者用纱布袋套着，扎紧袋口熬出汤汁来调味。

　　她的厨艺不算顶尖，在小饭馆里也不过只是中上，只因着刻意迎合他的口味，他便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只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她知道他说这话更多是为了让她高兴，其实他身上有钱，随便到个星级宾馆去要人做菜，那里的师傅总能让他如愿。

　　刚才的怒意似乎已渐渐消退，本来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还计较他这个小小的爱好似乎也不人道。

　　七点过了一刻，她听到楼梯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想着要从沙发上起来开灯，门已被钥匙打开了，顺手就开了灯。他靠在门边上，头发似乎有些凌乱，但眼睛却闪得发亮：“菡儿，怎么这么生气？”

　　看着他这个有些故意耍帅的表情，她那唯一的一点怒意也踪影全无，却也不想他太好过，仍旧是板着脸说：“怎么现在才回来？菜都凉了。”

　　“城东那几个不大懂事，所以教训了一下。”他微笑着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不为所动：“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你就是把全国全世界都打得懂事了也没用，你一走他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那不是还要回来的么？”他有些不以为意，继续朝她眨眼，飞吻。

　　“等我们回来，恐怕他们都成骨灰了。”她僵硬的脸上微微出现笑痕，只得低下头把桌子上盖着菜的盖子拿开，“菜有些凉，我再去热一下。”

　　“啊，是水煮鱼么？不用再去热了。”刚才的旖旎心情似乎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飞快地坐到桌前，忙着盛饭，“鱼片煮久了就碎啦，不好吃了。”

　　水煮鱼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红油，鲜辣异常，鱼片肥美薄嫩，令人食指大动。她在那个时代找到的辣椒还没熟就吃了，味道也并不辣，可能是属于菜椒品种，只能用来炒牛肉炒蛋，若是用来调味，还是要这种个小皮薄的指天椒。

　　他看到桌上放着两副碗筷，也帮她盛了一碗。他贵为皇孙贵胄，一地藩王，来到这个时代后却并不计较这些，饭后自觉帮她洗碗拖地，并不端着王爷的架子，虽然常常会把碗磕碎。

　　在那个时代时的他，恐怕根本不会做这些事吧，若是回去以后会变得如何？

　　她总觉得似乎自己想得太多。或许萧五本来对她就是极好的，只是看她冷冰冰的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也自持身份，不愿纡尊降贵地讨她开心，可是总有些不自觉地照拂她，便如那碗小小的杏仁霜，她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她见过那许多男子，他们待她都有不同。张阿牛待她便如那一条放在碗底的鱼尾巴，简单朴实，却并不愿被人看到，只能偷偷藏在碗底，龙文宇待她便如请她吃的那一次烤肉，华丽丰富的味道，却是对身体不好，孟云楼便如那一杯毒酒，令人魂梦全消，残忍得不留情面，而萧五便是那一碗杏酪，虽然甜得有些发腻，但养颜养身，对身体极有好处……

　　她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怎么不吃？是不是饿过头了？”他疑惑地看着拿着筷子不吃的靳菡。

　　“没什么，我在想回去以后，你会不会还帮我盛饭呢？”她小声飞快地说。近乎一个月的相处，她都是小心自持地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就是一朵鲜花也没有让他送过。她知道他的心意，可是总觉得似乎还差些什么，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是默默地要求自己做一个完美的情人，却是从来没提过想要什么。

　　萧五有些诧异，随即谅解地一笑：“傻丫头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回去后当然不能像现在这样啦！”

　　她脸色微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平时她虽然狠巴巴地像是她欺负他一样，但其实她知道那不过只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怯懦，她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而已。

　　“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一副忧愁的表情，“到时我们成了夫妻，盛饭当然是有下人帮忙，就是做饭还有人动手，不需你亲自下厨，只是那时要是得罪了你，惹你生气，你要是拧我耳朵，罚我跪钉板……这日子可怎么过？”

　　她这才知道他是开她的玩笑，有些生气地夹了一块胡萝卜到他碗里：“我才不会拧你耳朵，罚你跪钉板，我罚你天天吃素！”

　　萧五哈哈大笑，却是将胡萝卜夹到嘴里直接吃掉。对于胡萝卜他并不厌恶，只是单纯不喜欢姜蒜这些味道单调的调味食材，还有那些饲料养大的鸡，上次他说有个女孩子看他中午没吃饭，买了一桶肯德基全家桶，他只吃了一块就直接送给小弟了。

　　可见他的挑食总是不经意地让人无语凝噎，这似乎也和他的身份相符，毕竟贵为皇帝宠爱的皇子，从小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计其数，岂能随便被一些并不精致的食物征服。至于番茄炒蛋，也不过只是因为他之前并没有吃过番茄，而且很明显对于酸甜的食物有着特殊的偏爱。

　　“今天已经彻底把事情解决了，以后不用天天出去。”他取了纸巾，极为优雅地擦了嘴唇，似乎略微有些迟疑地看她，“今天晚上看电影吗？”

　　正在喝着汤的靳菡险些一口汤没喷出来。她是想过他们之间好像都没什么幽会告白，也时常在伤感就要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可能一辈子不会再回来，自然也会永远告别了现代世界的一切便利和享受，却也知道萧五对这个世界根本还不熟悉，即使看了不少资讯，却也会对更多的信息感到迷茫，就是他智商极高，开始就遇到极高深的东西，也不可能完全明白。

　　他会知道约会看电影吗？她疑惑地打量他，片刻后才说：“这是谁告诉你的？不会又是你的那帮兄弟吧？”

　　“唔。”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大概就是比电视大些吧，没看过，这个电影好像是叫做杜什么生子记？”他疑惑地摸了电影票，恐怕还没认真看过，打算再仔细看一眼，为什么会有电影是关于这个题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