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系统恋爱攻略》书归

6、晚安

　　随着“刷我的卡”成就完成，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傅云旗的霸总系统发布了一系列的日常任务和成就任务，看得他眼花缭乱。
　　小黄鸡说，持续完成这些任务，不仅可以不同程度地积累【霸总经验值】以达到【解锁剧情】的额度，还可以升级系统，获得【即兴表演】之外的更多权限。
　　这让傅云旗燃起了熊熊斗志。

　　接下来的几天里，傅云旗开始分门别类地完成成就任务，同时也在公司里大刀阔斧地猛刷日常：批文、开会、现场指导、突击视察。
　　这不仅让他自己的考勤中出现了前所未有过的加班时长，更把整个帝恒大厦的各部门员工卷得人心惶惶、人仰马翻，深怕老板这一次忽而发奋是什么风雨欲来的前奏，直熬到周五下班时分，听到广播中响起的傅云旗对所有员工的鼓励演讲和表扬，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

　　做完了这些，傅云旗在公司的健身房里深蹲跑步举杠铃，完成了“猛男霸总”日常的进度条，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他在系统面板上查阅了今天积累的【霸总经验值】，很满意，于是一边喝能量饮料，一边打开了之前和星云达成合作后解锁的剧情视频，点击了播放按钮。
　　这一举动让本来团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小黄鸡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浑身向前一涌，猛地呕吐出一道光波。

　　和上次一样，光波凝结成光幕，飘到傅云旗面前，上面显示了剧情将会发生的时间：2022年10月17日15：48，然后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音乐工作室的场景。

　　这间工作室不大，大约十个平方左右，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很大的转角桌，一直延伸到右面墙，墙上的架子摆满大小奖杯和各类耳机、话筒，桌上满是音响、调音盘、音乐键盘等一类东西，另一侧墙边放着一架多功能电子钢琴和两把颜色不同的吉他。房间中央是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却有些年头的转椅，转椅前立着收声话筒，应该是临时用来录歌的地方。
　　不难辨认，这里是顾黎在星云分到的工作室。
　　像他这样不受待见的小艺人，一般会和其他一两个艺人一起共用同一间工作室，大家商量好使用时间，轮流做自己歌曲的Demo，录制一些创作内容，只有等到小有成绩的一天，才有望分到单独使用的大工作室，甚至是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眼下，这个视频里逐渐有了人物活动，传来说话声，笑声，接着竟有一阵巨大的电流声响起，看得傅云旗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目光愤怒。
　　他皱紧眉头，咬牙切齿：“这视频只能编辑三秒？怎么都不够吧……”
　　“既然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如现在就打几通电话把这个人给——”

　　仿佛是料到了傅云旗内心此刻的阴暗想法，小黄鸡赶忙飞起来打断他。
　　【小黄鸡：宿主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叽！】
　　【小黄鸡：如果宿主对解锁的视频内容进行系统权限之外的修改，是会引起时空参数的变量异常的！】
　　【小黄鸡：这些非法修改会被世界秩序的常态化数据覆盖掉，无论如何也不会成功的叽。】
　　【小黄鸡：严重的话，还会引起变量反噬，可能会加速剧情发展或毁灭一切叽！】

　　这么严重啊。
　　傅云旗沉思。
　　所以……只能是三秒。

　　他抬手点击系统界面，扫视了一圈【成就】面板，筛选出了一些没达成的内容，在脑海中想好了一个剧本，接着拿起手机，拨通了顾黎的电话。
　　不出所料的，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听筒中传来顾黎还挺有精神的声音：“喂？傅总。”
　　傅云旗勾起唇角笑：“顾先生，晚上好。没打扰你吧？”
　　电话那头明显有放下杯盘的收拾声，但顾黎还是很快就说：“没有没有，没什么事。”
　　傅云旗倒是很在意：“你现在才吃晚饭？”
　　顾黎眼见没瞒过去，只能老实说：“下午去帮一个前辈录和声了，现在才结束回家。”
　　傅云旗有些无奈：“你老是不按时吃饭，胃病怎么好的了？你的新经纪人还要过几天才到，要不我先给你配个助手吧——”
　　“不用不用！”顾黎受宠若惊，“这种小事，我自己能做的，点外卖就好了。”

　　傅云旗知道顾黎是有一点社恐的，如果身边有人跟着，通常不太自在，因此就连成名之后的团队都人员稀少并且少有变动。所以听到他拒绝，傅云旗便没有继续劝说，想了想道：“那明晚我来当顾先生的助理吧，一起吃个饭？”
　　“明晚？”顾黎稍微停顿了一下。
　　傅云旗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便脑补他应该是在翻看自己的记事本。

　　顾黎一直保持着在记事本上手写日程的习惯，只是后来通告太多比较难有时间一一去写了，他就只能写一些比较重要的节点，记录自己的想法，其他的细节则交给了经纪人来把控。
　　顾黎手写日程的习惯后来还被媒体拍到过一次，因为这个老气横秋的习惯，他还引起网络上不小的议论，“手账专家顾黎”这个词条甚至登上了热搜前三——当晚他用的记事本就脱销了，几家制作高端记事本的大品牌也纷纷致电约他代言。
　　对此，顾黎也在采访里无奈地说过一次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其实，只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没有改……不知不觉就到现在了，不管有多少粉丝，或是有多大的影响力，多少个经纪人，我还是希望能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去做，又为什么做。这样的记录能保持我的清醒，提醒我还有哪些不足，有时候也能缓解我的焦虑，给我一些信心——‘啊，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也还会一步步接着走下去的’。这样踏实的心态，帮助我度过了很多难熬的时光，也记录了很多生活中的灵感，我很依赖它。”

　　“傅先生？你还在听吗？”
　　顾黎的声音将傅云旗从回忆中拉回了神：“明晚是可以的，我录完新歌的Demo就来。你有感兴趣的餐馆吗？这次我请客。”
　　傅云旗心里确实有了想去的地方，但却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只道：“明天下午我到星云大厦接你，到时候再说。”
　　“好。”顾黎很爽快地答应了，语气对傅云旗很信任，“那傅总结束工作随时来星云找我吧，我的工作室在A座的12楼，出电梯左手第一间就是。”
　　傅云旗点点头笑：“没问题，我会尽量早一点过去的。”
　　电话那头有一小会儿沉默，顾黎的声音低了一些：“那……就这样。晚安，傅总，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云旗的心弦被这一声“晚安”拨动，也和他客气道：“好的，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挂了电话，傅云旗脱力地仰躺在沙发上，运动洗漱后的血液此时开始渐渐冷却，可心里的温度却无论如何也降不下来。
　　他在心里不断演练着第二天的剧本，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雀跃。
　　爱了顾黎三年至今，他的心一如既往，还是热恋的样子。

　　第二天，傅云旗一改前几日的卷王做派，刚过三点就结束了手头工作，把内部会议推到了次日，在手下员工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带着李秘书一起离开了帝恒，驱车来到了星云大厦的12楼。
　　下了电梯，向左走了没两步，他就透过左手第一间工作室的落地窗远远地看见了顾黎。
　　顾黎此时正带着耳机，在小小的工作室里伏案创作，他身边坐着一个头发短短的男子，一身休闲打扮，带着棒球帽，此时抱着吉他，似乎正在调音。
　　这个男子就是和顾黎一起使用这间工作室的同期。傅云旗的人做过一些调查，这个同期名叫梁越，和顾黎一样还籍籍无名，但也正因为二人一起挤在这个狭窄简陋的工作室里，境遇相似、性格相投、年龄相仿，才渐渐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在公司里常常相互照顾。
　　不过，这个梁越，并不是今天的麻烦所在。
　　傅云旗低头看了看表，15：48分。
　　不偏不倚地，他身边的小黄鸡适时地飞到了他的肩头，叽叽喳喳起来。
　　【小黄鸡：系统权限加载完毕叽！剧情内容即将开始。】
　　傅云旗放下双手站在原地等待，在李秘书的询问声中说了句：“我们稍微等一下，我看顾黎好像在忙。”
　　而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电梯打开了门，一个嘻哈穿搭的红发年轻男子走出了电梯。
　　红发男子摘下墨镜，和身后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艺人打打闹闹，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行人高调又张扬，从傅云旗身旁呼啸而过，对走廊里的几个工作室叫道：
　　“快来快来，少晟哥来探班了！给你们带了奶茶，都来喝吧！”

　　李秘书被其中几人撞到，稍微有些摇晃，傅云旗眼疾手快扶住她，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没事。
　　李秘书摇了摇头，低声道：“傅总，你知道这个姜少晟吗？”
　　傅云旗当然知道，但此时却只能装作不知道：“他是谁？”
　　李秘书叹了口气：“阳光小生姜少晟。之前他和顾黎都是经纪人潘宏在管理，去年这时候因为在直播里发了一首新歌，忽然就火了。但粉丝论坛上有人研究过，姜少晟自己的嗓音和演唱风格都和这首歌不同，而这首歌的音域和创作特色反而很像是顾黎的，而他们的经纪人潘宏过去也确实有些类似的案底，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那首歌是他偷了顾黎的？”傅云旗有些意外，因为这件事他后来从没有听顾黎说起过，他只知道练习生时期的顾黎曾经被姜少晟打压得很厉害，却不知竟有这样的前史。
　　李秘书点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傅云旗看向姜少晟一行人前往的方向：“喏，姜少晟挪用了顾黎的歌，火了，这件事星云没有说破，在内部压了下来，顾黎应该也碍于合约不能发作，但姜少晟却自鸣得意，他觉得自己把顾黎带不红的作品带红了，是给顾黎面子，所以时不时在顾黎面前耀武扬威，让他不如转做幕后给他写歌……这件事在其他片场都被拍到过两三次，我们粉丝——我是说顾黎的粉丝，都气坏了，只恨没有切实的证据揭发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别再骚扰顾黎了。”
　　傅云旗冷静地听着，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已翻起滔天巨浪。
　　一旁的小黄鸡听了也愤愤不平。
　　【小黄鸡：宿主，这么惨的事情，连我听了都很生气叽！一会儿的表演，你想好怎么发挥了吗？】
　　傅云旗淡淡对李秘书道：“既然没有证据揭发之前的事，暂时也不必着急了，反正那首作品的首发也不会再回来。”
　　“那我们能做点什么吗？”李秘书推了推她的金丝眼镜，目光中有一丝担心，“这个姜少晟，实在是有些过分。”
　　傅云旗微微耸了耸肩，微笑道：“很简单，让他再也没办法发新歌就好了。”
　　说完，他在李秘书的怔愣中整理衣衫，开始朝顾黎的工作室走去，因为那些存在于剧情视频中的对话，此时开始在他耳边响起。
　　“哇，顾黎，你平时都用这台电子琴写歌啊？看起来好旧……怕是用了好几年了吧？”姜少晟的笑声刺耳，语气玩世不恭，“要不要我送你一台新的？这样你今后转了幕后，就可以多写点儿好歌了。”
　　“不需要。”顾黎冷冷地看着他，“请你出去。”
　　“哈哈，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出去？我偏不！”姜少晟端着奶茶，一屁股坐在了顾黎的电子琴上，琴键遭受如此重压，发出了巨大的悲鸣声，可姜少晟却毫不在意，还捏着拳头再砸了两下，把电子琴砸得哐哐响起，“你能把我怎么样？”
　　顾黎站了起来，神情压抑着愤怒，极力平静道：“你下来，姜少晟，这是我的琴。”
　　这时巨大的琴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胖子经纪人潘宏竟也从人堆里钻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姜少晟往外拉：“少晟，别在这儿这样，人多眼杂的……”
　　可姜少晟却就着他这一拉，手腕一歪，将手中的奶茶整个翻了过来。
　　奶茶的封口早被他撕烂了半边，此时便大半倾倒而出，洒满了整个琴身。
　　“我的琴！”顾黎目色一厉，连忙扯出桌上的抽纸想去擦干琴上的奶茶，可奶茶早已从琴键和按钮的缝隙里迅速渗入进去，引起一连串电流噼啪之声，最终冒出一阵青烟，熄灭了电源灯的光。
　　一旁的梁越赶忙拉住顾黎：“别碰，顾黎！会触电的。”
　　而罪魁祸首姜少晟，此时却哈哈大笑着端着仅剩的小半杯奶茶将要离开：“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好的，就是现在。
　　傅云旗计算着姜少晟走出顾黎工作室的速度，对系统默念了一声“确认就位”，他肩头的小黄鸡连忙来了精神，兴奋地抖了抖羽毛。
　　【小黄鸡：宿主已确认就位叽！即兴表演，现在开始！】
　　【即兴表演权限倒计时 3 秒！】
　　【3——】
　　随着姜少晟从面向电梯间的墙角边转出，傅云旗迈开长腿，云淡风轻地向他迎面走去。
　　【2——】
　　可姜少晟因为扔在嘲笑顾黎，而没有看见迎面来人，此时才回过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整个人撞在了傅云旗身上。
　　【1——】
　　在周围人不约而同倒吸凉气的声音中，姜少晟手中仅剩的奶茶，已全数泼洒在了傅云旗深灰色的高定西装上。
　　【时间到！】

　　【编辑权限已使用完毕。】
　　【剧情正在自适应加载……】
　　【自适应剧情加载完毕。】

　　【恭喜宿主！[ 在公共场合被弄脏西装 ] 成就已达成！】

　　傅云旗忍受着奶茶温温热热黏黏腻腻的液体从衣服渗透到他的皮肤，拧起眉宇，抿紧了唇。
　　而被他撞了个满怀的姜少晟这才终于从嘲讽的笑意中清醒了过来，神情立即被桀骜的怒意填满，仰头冲着他大吼：“谁啊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傅云旗并不急着自报家门，因为此时此刻，跟在姜少晟身后收拾烂摊子的潘宏已经吓得瞪大了眼睛：
　　“傅，傅总……您怎么来星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