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系统恋爱攻略》书归

4、捧红

　　清晨，9点32分。
　　距离昨晚初次见到傅云旗整整12个小时后，顾黎站在高达42楼的帝恒大厦脚下，从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顶部收回了茫然的视线。
　　虽然耳朵已被经纪人潘宏的“谆谆教诲”狂轰乱炸到发红发烫，可他知道对方绝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珍惜机会！听见没有？”潘宏叉着自己的水桶腰，第一百次下达重要指示，“你这么糊的歌手，一辈子能遇见几次这样老天爷开眼的机会？给我放机灵点儿！”
　　有人说成名前的道路就是忍受冷落、嘲弄和白眼的道路，在这条路上走到第六年，顾黎早已对这些话习以为常。
　　他平静而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了，宏哥。”

　　“真是，木头一样……”
　　潘宏低骂一声，终于领着他走进帝恒大厦，一靠近接待台就堆满笑容：“你好，我们是星云娱乐公司的艺人团队，这位是咱们的艺人顾黎，我们是来见傅总的，就是……这位。”
　　说着，他将昨晚从傅云旗手里接来的名片递上。
　　接待台的礼宾小哥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微微前倾了一些，凑近了看他递来的名片，确实看到了“傅云旗”三个字，一时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不免抬头看看潘宏，又看了看潘宏身后的顾黎，接着才礼貌微笑道：“好的，请二位稍等，我们核实一下。”

　　他先打了总裁室秘书长的内线，没人接。
　　然后他硬着头皮，拨通了总裁办的电话，嘟了三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来：“你好，这里是总裁办，我是李秘……”
　　“李秘书！”一听是李秘书，礼宾小哥松了口气，“有一位星云娱乐公司的艺人顾黎，带着傅总的名片来了，说想见见傅总。”
　　“什么？真的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丝杂音。
　　几秒后，李秘书按捺激动的声音再度响起：“把人带上来吧，用8号电梯。”
　　“啊？”礼宾小哥愣了两秒，“啊啊，好的。”
　　随即他挂了电话，微笑着向左侧大厅方向抬手示意：“来，二位请跟我走这边。”

　　帝恒大厦的8号电梯，是帝恒首席总裁傅云旗的专属电梯。
　　它有着香槟金色的内壁，柔和的顶部照明，配备高清液晶显示屏、智能语音巡航和无齿轮主机升降系统，高级、科技、安静，只用于总裁自己上下楼层和极为重要的商务接待。
　　能走进这台电梯的人，身份都极为显赫。
　　除此之外，整个帝恒总部的员工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老板自上位以来，就从没有往外递过名片。
　　因为根本不需要。
　　因此，当礼宾小哥十分谨慎地将顾黎让进了这台电梯后，他声控电梯的腔调都拿捏得十分稳重：“您好，请前往9A。”
　　“好的，现在前往：9A。”
　　温和的电子女声响起，在电梯内尴尬的沉默和电梯外的一片安静中，电梯在帝恒这双塔建筑之间的主楼快速上升，将三人安安稳稳地送到了大厦9楼延展而出的一个错层平台。
　　这里，就是总裁办所在的位置。

　　傅云旗在整层楼最靠里的江景办公室里，手拿一份毫不重要的财务报表，西装笔挺、正襟危坐，一分钟换了六个成熟稳重、商务干练的姿势，终于等到李秘书从外面推门进来：
　　“傅总，顾黎到了。”
　　跟着李秘书进来的是胖胖的经纪人潘宏，他一进门就伸长了手直冲傅云旗奔来，而他身后的顾黎倒很拘谨，先是遥遥向傅云旗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就原地站着，乖巧地看着潘宏冲到傅云旗的办公桌前拉住了傅云旗拿报表的手，一个劲猛摇：
　　“哎呀傅总！昨晚节目还录着，真是太匆忙了，来不及好好感谢您大驾光临。这不，我这一早就带了顾黎，特地登门来谢谢您。啊，还有咱们星云这边商务的负责人也马上到了，等会儿啊，就为副总简单介绍一下咱们顾黎的这个，啊，情况！哈哈哈……”
　　——真是见梯子就爬。
　　傅云旗维持着礼貌，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看来，潘先生是有备而来。”
　　潘宏连忙摆手，还要继续再说，傅云旗却先打断了他，对李秘书道：“准备些饮料吧。”
　　他看向李秘书身旁的顾黎，微微一笑：“还没吃早饭吧？蜂蜜水可以吗？”
　　顾黎一早就被潘宏拉来了这里，确实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听言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说完又想起潘宏的嘱咐，赶快加了一句：“谢谢傅总。”
　　傅云旗点点头，又再告诉李秘书道：“蜂蜜水要温热的，调浓一些。再拿块抹茶蛋糕。”
　　“好的，马上送来。”李秘书微笑着应了，出去让人准备茶水饮料，似乎并没在意潘宏在后边搭了一句“我要红茶就好”。
　　就在这时，傅云旗脑海中响起了“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小黄鸡从他脑后飞了出来，一边飞一边呕吐出一道只有傅云旗能看见的光幕，光幕上随着它的叫声而出现了几行文字。
　　【小黄鸡：叽！——发布！霸总任务！】
　　【小黄鸡：请宿主完成 [ 促成本次商务合作 ] 任务，以解锁新的剧情视频！】
　　【小黄鸡：完成该任务，宿主将获得3秒钟的即兴表演权限！请宿主加油叽！】

　　小黄鸡一边播报一边绕着傅云旗乱飞，傅云旗不耐烦地把它扇开，就像在扇一只蚊子。
　　由于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得见这系统所带来的任何影像，所以在顾黎和潘宏眼中，傅云旗扇了几秒钟空气。

　　好在这时候星云的商务也到了，被李秘书带进来做了简单介绍。
　　李秘书带众人走到总裁室的附属会议厅，为傅云旗拉开座椅，跟进来的礼宾小哥妥善地安排了所有人的茶水，然后将一盘缀有巧克力卷皮的抹茶蛋糕轻轻摆放在顾黎面前，再放上一把金色的甜品叉。
　　李秘书对顾黎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这是咱们总裁室特供的点心，顾先生慢慢享用。”
　　“谢谢，谢谢。”顾黎受宠若惊，小声道谢，原想忍一忍等开完会再吃，但一抬头却见李秘书仍旧殷切地看着自己，另旁坐在主座的傅云旗也向他投来鼓励的目光，似乎是等着要看他吃一口才罢休的样子。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顾黎芒刺在背，再度想起潘宏的嘱托，只好拿起叉子，小小地挖了一块抹茶蛋糕送进嘴里。
　　谁知只轻轻一抿，蛋糕里清香的抹茶粉末与鲜奶油就交融在一起覆盖在他的舌头上，带来一丝茶味的回甘，不算甜，但足以引他又吃了一口。

　　见他爱吃，傅云旗和李秘书同时露出满意的微笑。
　　而顾黎现在就能提前吃到这款将来最爱的总裁室特供抹茶蛋糕，对傅云旗而言又有着旁人无法知晓的特殊意义，所以在满意之余，看着顾黎安安稳稳认真进食的模样，他几乎就要点起眼角。

　　“咳咳。”李秘书轻咳一声，提示傅云旗回神，这时见星云的商务忽然把手放在了这间会议厅的照明开关上，看样子是要为了播放ppt投影而关灯。
　　她连忙眼疾手快拦上去：“不好意思！别关灯。”
　　在商务错愕的眼神中，她飞快地向傅云旗确认了一眼，定神思索片刻，补充道：“我们傅总的时间非常宝贵，如果你们准备的资料不复杂的话，可以省略ppt，直接宣讲。”
　　“对……对，没错。”傅云旗很满意李秘书还记得自己的习惯，转眼却见顾黎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只是对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帝恒和我本人都已经对顾黎先生的情况做过深入了解，希望今天能和星云谈得直接一些。”
　　“啊是这样的。”星云的商务开口了，带着讨好的笑意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和帝恒合作，据我所知，也是帝恒整个集团第一次深入参与娱乐事业的合作，所以我们也为傅总准备了关于整个星云目前在娱乐事业方面战略布局的介绍……”
　　几言几语说下去，快三分钟了，傅云旗也没从这“战略布局”里听到顾黎的名字，耐心快要告罄，马上就明白了星云这一行的目的：他们是把顾黎当成了来帝恒的敲门砖，想用顾黎作为跳板，让帝恒的影业和产品广告为“整个星云”做出倾斜，而不是只为没人气的顾黎一人所用。
　　眼看被冷落在一角的顾黎垂眼盯着已经空了的蛋糕盘子一言不发，傅云旗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打断了星云商务的侃侃而谈，直截了当道：“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我想捧的是顾黎，不是星云。我只对顾黎的事业感兴趣，对你们星云的事业，不感兴趣。”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主座里的潜在金主清清楚楚地说了两次，盯空盘的顾黎抬起眼，有点不置信地看向傅云旗，刚好和傅云旗对上了目光，不由面上一烫。
　　傅云旗稍稍偏了偏头，问他：“你怎么想呢，顾先生？”
　　顾黎不确定他是想得到什么答案，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傅云旗很了解顾黎睁大双眼看着他是代表了什么意思，便想了想，问得更清楚了一些：“顾先生，你想红吗？”
　　顾黎微微挺直了背脊，很礼貌地点点头：“当然是……想的。”
　　傅云旗抬手支着下巴，笑着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投资整个星云，能让你红吗？”
　　“这个……”
　　他的问题让顾黎为难。
　　顾黎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瞥见一旁的潘宏正给他递眼色，想说出口的话忽然又不会说了，最终只是垂下眼，斟酌一番道：“如果有更好的资源加持，我相信，公司应该会对我有更好的安排。”
　　他的话换来潘宏的大力点头，十分赞许道：“没错，没错！咱们星云啊，对顾黎是有非常长远的培养计划的，就是整体上欠缺一些资源力度，如果傅总能在这方面和星云啊，达成一些合作，那以后——”

　　“贵公司好像误会了。”
　　傅云旗十指交握放在面前的桌上，这是他经典的商业谈判姿态。
　　“我昨天并不是为了星云去探望顾黎的，也完全无意为星云的事业添砖加瓦。我想捧的只有顾黎，我的钱也只会砸在顾黎的事业上。我不要你们做什么长远的培养计划，我要的是他尽快走红，红得发紫，然后按照他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没有人干预。如果将来星云和星云的其他艺人、其他事业，因为我对顾黎的帮助而受到了好的影响，那也应该会是顾黎的功劳，而不是我的本意。”
　　“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
　　他将目光温和地投向顾黎，很认真地问道：
　　“顾黎先生，你愿意被我捧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