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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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你这是想打架吗？”
五条悟低下头，垂眸对上宇智波青梅沉默视线，眉毛轻轻一挑，散漫笑容若有似无挂在嘴角，他轻飘飘道：“算了吧，我马上还要去找种田老头儿，不想浪费时间。”
“不打架，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宇智波青梅不为所动。
一听到聊聊，五条悟顿时露出了然无趣的表情，转身欲走：“聊聊？那岂不更是在浪费时间？”
“五条悟。”
宇智波青梅注视着对方几欲离去的背影，停住脚步，低声道：“你在躲着我。”
突如其来的风扬起他的头发，也送来了沉默。
几秒后，五条悟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躲？你居然还敢用这个词。”
他转过身，扯着嘴角嗤笑一声：“上次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情侣游戏’已经结束了，让我别再来纠缠你，现在怎么又让我别躲着你？宇智波，你这样就有点好笑了。”
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宇智波青梅一怔，干巴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
五条悟冷哼一声。
“既然有胆量和老子说分手，那就乖乖做好你的路人A，不要把老子和你记忆中的五条悟混为一谈，十二年的过往，既然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最好也断得彻彻底底。”
“上次你给我的教训，我可是深深刻在心里啊，小青梅。”
“老子还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你可真不错。”
发泄一通，五条悟好像也解气很多，脸色平缓下来，双手抱胸，一脸高傲朝人抬抬下巴：“哼，说吧，你要聊什么？”
“……”
宇智波青梅猝不及防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脑子突然呆掉了。
这、这什么情况……
怎么有种一个假动作骗出对方所有大招的感觉？
不过这家伙……还真演上了。
意识到五条悟虽然表面上一副被分手后自尊心受损，攻击性极强的模样，暗地里却一直在掌控聊天节奏之后，宇智波青梅瞬间清醒过来，心情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乱步的提醒，他保不准还真会被蒙骗过去……
重新整理好情绪，宇智波青梅深吸一口气，瞬间进入做任务的状态，冷淡面容上闪过一丝犹豫，他顿了顿，有些生硬的开口。
“那天的和果子，好吃吗？”
演戏谁还不会？
看看你接下来还要搞出什么花样。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五条悟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别过脸去，像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恼羞，只听他硬邦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想干嘛？老子刚才说的话你是半句都没听进去啊——”
“你不用自作多情，只是我马上要走了，所以最后关心一下。”
宇智波青梅越来越进入状态，开口打断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五条悟的侧脸看。
“所以，好吃吗？”
沉默一会儿，轮到五条悟干巴巴开口：“没必要，你要走就走，老子才不在乎。”
“是吗？”宇智波青梅沉吟片刻，点点头，爽快道：“那你去异能特务科吧，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一听到脚步声，五条悟瞬间转回头，盯着对方背影的眼睛越瞪越大。
“……等等。”
小小沉默一会儿，五条悟带着点震惊和难以置信，结巴问道：“你、你就这么走了？”
“至少也关心一下我为什么要去异能科吧！？你不是要回家的吗，就不怕我对【书】下手吗？？”
他也顾不上刚才冷漠抗拒的态度，震声着急道。
“哦。”
宇智波青梅转身，双手抱胸，眉眼里满是拿捏住的小得意，却始终绷住抿紧的嘴角，淡淡问道：“那你去异能科做什么，是要对【书】下手吗？”
“？”
又发生了超出意料之外的情况，五条悟呆滞中不忘扣出个问号，茫然歪头：“你还真问上了啊？”
宇智波青梅鄙夷看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要问的人是你，反悔的又是你”的无语。
“咳，那什么。”
五条悟也意识到自己的操作失误，轻咳一声以掩尴尬。
似乎接下来的话题有些难以启齿，五条悟左看看天，右看看地，就是不去直视宇智波青梅，好半晌，才扭捏开口：“……的确是找【书】有事儿，不过老子天生光明磊落，倒也不至于做出拦你回家的事。”
宇智波青梅眨眨眼，似乎感知到什么，突然陷入沉默。
“上次你说完之后，我也思考了很多，你说的没错，有些地方的确是我有问题。况且，因为你的事，杰和硝子这几天也是没少嘲笑老子，还说了很多老子记不得的东西，都要烦死了。”
似乎是回忆起当时的情绪，五条悟挠挠头，撇嘴抱怨起来。
“总而言之，接下来我是准备找种田老头儿借用一下【书】，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啊，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认为老子是为了你才想恢复记忆的，有没有失忆什么的，老子才不在乎，只是单纯不爽吵架吵不过杰他们，懂了吗？”
“至于今天的这些，无论是你理解为道歉，还是别的，都无所谓。反正老子只是认为有义务和你说一下。”
难为情的话一旦说出口也就顺畅很多，终于把胸口酝酿多日的感想说出来，五条悟舒口气，眉眼一扬，又神气起来，他活动活动肩膀，戴好墨镜，对着宇智波青梅飞个wink。
“走了。”
注视着五条悟转身离去的背影，宇智波青梅目光逐渐低落。
“……真的是道歉，而不是欺骗吗？”
闭上眼，接收完分/身传来的记忆，他抿抿嘴，低声问道。
这是他跳楼之前放出的分身，因为【仿制书】在本体身上，所以不会耽误分/身去寻找真正的【书】。
五条悟和【书】，当然是要两手一起抓啊。
通过之前下给种田山头火的标记，分/身很快便追上他们一行人，偷偷跟在后面。
果然没有找错人。
几分钟后，种田山头火便独自一人来到某个隐蔽的房间，几轮严密的身份验证后，终于来到真正的【书】面前。
眼前目标近在眼前，分/身直接布下幻术控制住种田山头火，安全拿到【书】。
【书】上清楚留着五条悟潇洒的字迹，读完他所书写的文字后，宇智波青梅恍然。
江户川乱步果然没有说错，五条悟真的是一边暗下黑手破坏他回家的路，一边又佯装清白扮无辜，想把他困在这里。
……
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纷杂心情。
宇智波青梅垂眸，努力忽视哽在心口的异样感。
前方，五条悟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
五条悟歪头，一双湛蓝眼睛满是茫然，“你什么意思？”
“我看到了，你在【书】上写的东西。”
宇智波青梅干巴巴开口，目光比五条悟还要迷茫。
即便到现在，他都有种不真实感。
“你还想骗我。”
五条悟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吗？
如此迂回、耐性、伪装，宛如蜘蛛捕猎般，布网时不动声色，收网时不漏痕迹，要不是有江户川乱步的提醒，恐怕他就这么傻乎乎上钩了。
原来是只披着狗皮的狐狸。
而他则被这狐狸骗了这么多年。
“嗯？”
五条悟一顿，这回是真的惊讶了，眨眨眼，先前的茫然一扫而空，“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虽然知道是迟早的事，但这么快的速度……我还没演过瘾呢。”
五条悟语气有些遗憾，沉吟片刻，猜测道，“见过乱步了？”
宇智波青梅沉默看他。
见他这副反应，五条悟也已明确了答案，他笑了笑，几步走到宇智波青梅面前，伸手揉了揉对方脑袋。
“怎么还生气起来了？”五条悟俯下身，亲昵蹭了蹭宇智波青梅的额头，“明明你骗我骗的更多吧？怎么我一来你就生气，这样可不好哦小青梅。”
他显然是开心的，但眼中笑意却如天上的薄云，只是浮在表面，根本遮蔽不了天空本身的色彩，透白睫毛下，六眼呈现出一种非人质感。
“我只不过不想让你离开罢了，做点小小的努力不是应该的吗？这可不能算是欺骗哦。”
他喟叹一声，随即理直气壮解释起来。
“你看，我可是放任你离开了的，去到哪里，接触什么人，都没有插手，就连你和乱步见面了我都没有阻拦。”
五条悟眼睛亮的吓人，他兴致勃勃盯着宇智波青梅，甚至想听到对方的认同。
只可惜算盘落空，宇智波青梅一脸冷漠，推开五条悟的脸，点评一句：“邪门歪理。”
五条悟失落了一瞬，又立刻兴高采烈黏上来，不顾宇智波青梅的反抗，强行脸颊对脸颊贴上去蹭了蹭。
“小青梅的脸好凉啊，”五条悟嘀咕一声，又笑嘻嘻举证，“哪里是邪门歪理嘛，你想，如果真想骗你的话，我早就去找乱步他们聊·聊了，不是吗？”
“……滚！”
宇智波青梅沉默一秒，立刻伸手揪住五条悟的耳朵毫不留情往外拽。
“疼疼疼——”
五条悟吃痛松开手，捂住耳朵一阵呲牙裂嘴，直到宇智波青梅双手抱胸，丢给他一句“活该”后，才抬起头，望着他意味深长道。
“要好好体会我的用心啊，小青梅。”
“对于把你留下来这件事，我可是相当谨慎认真的。”
所以，怎么可能不动手段、不加欺骗？
就比如，他其实尤其在乎失忆的事情。
或者更精切的说，他非常介意、甚至格外厌恶没失忆前的自己。
拜托，既然都失忆了，就当以前的「他」死了好吗？
偏偏小青梅喜欢的是「他」，不是他。
这倒无所谓，不管小青梅喜欢的是谁，他愿意纵容小青梅别扭的情绪，给他留下充裕的时间做出选择。
反正现在站在这的只有他，胜利只是迟早的事。
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如果，小青梅没有决定放弃他，决定回家的话。
五条悟从小就清楚别人私底下对他的评价，「六眼」「未来咒术界的巅峰」「不懂人心」「神子」。
本来他只认可前两个评价，「不懂人心」和「神子」什么的，真是太扯了，他不也是个正常人吗？
但后来，渐渐地，随着自己与周围人想法的差异越来越大，他也逐渐品味到这两句的意味。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没有评价错。
他最底层的原始思维逻辑就是“神性”的。
那天小树林谈话。
就在他听到小青梅说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情绪触顶之余，也看到被称为神子的自己。
身着白色和服，全身发着荧荧微光，轻飘飘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小青梅。
淡漠敛目的脱俗姿态让他一度以为，这装模作样的狗东西不仅宽恕了宇智波青梅想离开的想法，还试图劝他放过宇智波青梅，放他走。
可当他死死掐住对方喉咙，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冥冥中又突然心领神会。
不。
他不仅宽恕了宇智波青梅的选择。
他同样也宽恕了自己的私欲，满是侵略占有、见不得人的私欲。
五条悟一怔，扯扯嘴角，满意笑了。
随即手指发力，手臂青筋暴起，一下扭断对方的脖颈。
“神子”瞬间散作无数荧光，随风而去，被乱七八糟东西遮住的可怜青梅终于重现眼前。
他眉心微蹙，柔目含情，微凉指尖轻轻剐蹭着自己的脸颊，早春的阳光撒在他的眉眼，就连悲悯忧郁的神情都显得清浅易碎，惹人心怜。
明明这才是真正的“神子”。
五条悟只感觉自己的心却一下陷入某种无言的柔软，神经瞬间被强烈的亢奋贯通，仿佛每个毛孔都在畅快呼吸，酥麻感沿着脊柱一路蔓延，头皮发麻，欲罢不能。多年藏于内心深处，属于神子的清心寡欲、淡漠矜傲此刻全然瓦解，付诸空谈。
意识到自己的瞳孔似乎都要兴奋的开始神经质颤抖时，五条悟顿时清醒过来，强行凝住目光，绷紧表情。
确认小青梅没有发现后，他才松口气，开始呼吸，背后冷汗洇湿校服，紧贴在身上。
差一点，差一点就暴露了。
否则，他可怜的小青梅就要被吓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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