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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风儿吹动她忙乱中盘好的发髻,哪知太松,没走一会,发髻便散了。

      她想赶紧簪起来,可又怕颠簸的马背,将她掀下来。

      踌躇间,背后的人,已经利索替她插上桃木发簪。

      怔忪间,背后人在问,“去哪儿?”

      “城南。\"

      \"干什么?\"

      “打听事儿。”

      “往后坐一些,你太靠前,不要紧揪马鬃,它吃痛,马蹄会抬得更好,你靠紧我便好。我又不会吃了你。”

      闻言,云玳玳稍微将匍匐的身体,稍微抬高了些。

      “本来胸脯就小,再被马背摩擦,可就更平了。”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现在是小厮,小厮懂么?”

      虞荆芥轻笑没反驳,夹紧马腹,让马走的更稳些。

      三刻以后,城南到了。

      云玳玳不会直接冲进柏家质问,她找了处离柏府最近的茶楼,在茶楼的二楼,恰好能够看到柏府的正门,和后院的一处角落。

      两人坐定,自有跑堂小厮前来询问。

      云玳玳哪有心思喝茶,单手托腮,望向后院眨都不眨。

      打算等红衣到了,便让她先去周围打听打听。

      虞荆芥点了一壶花果茶和清茶,也跟随她目光瞧。

      “你这样是看不出什么的,瞧我的。”双指放嘴里,吹起口哨,那哨音并不是常见的急促短暂,而是一串细细的,还带转折的长音。

      只见立刻有黑色紧身服的人从窗口窜进来,云玳玳没防备,差点尖叫起来。

      鬼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即便是跪下听差遣,他的耳朵和眼睛,还是迅速往云玳玳那瞥去一眼。

      俊俏,有灵气,难怪主子会对她不一样。

      做的东西也好吃,他竟然还无意间品尝过,大家都在盼望着第二次的聚餐,让主子再去隔壁订上一桌席面来。

      如若她当女主人,兴许便总能尝到她做的菜,当真欢喜的很。

      思绪回来,主子不紧不慢开始吩咐,“去柏家顺一趟,看看他家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随便什么都可以。”

      鬼刺恭敬应是,翻身出窗时,耳朵还收进主子和她的一番对话,“他帮我忙,我做大卤煮全套感谢他。”

      “你就感谢他,也不感谢我?”

      “餐食时间我给你延期,吃到你厌恶为止。”

      “嘁,吃的能厌,我活不长了。”

      主子和他竟然争吃食,话说,大卤煮是何物?一听便是下酒菜,一定很好吃。

      咽下口水,鬼刺带人,翻进了柏家的院墙,如疾风,齐卷而去。

      常山和红衣到来后,常山站门口,红衣也出去打听。

      云玳玳这才对虞荆芥详细说起,为何要到柏家来的缘由。

      求人帮忙,连原因都要隐瞒,未免太不厚道,云玳玳不是薄情的人,这件事,她也不介意让他知道。

      只要让柏家绝了让她哥当便宜爹的念头,她不在乎还欠一个人情。

      她身无旁物,左不过是再多做几顿饭,多切几次脉的事。

      细白瓷盏上飘着几片黄色的小菊,切成小片的苹果已经侵染上淡淡的黄,红色枸杞沉底,泛起的却是玫瑰和桂花混合的香气。

      抿一口,云玳玳的心思短暂被这盏精巧的花果茶吸引。

      “你生气,喝点这个败败火。”坐在对面的人,替她斟满,见她目不转睛盯茶盏看,“难道,比起你配置的药茶,还要好?”

      “也不是,各有千秋。如果是我,这盏茶,我能配置的更好。味道太复杂,倒没了饮茶的清雅和纯粹。只是成为一种迎合客人的商品罢了。”

      这番言论,虞荆芥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瞧她,多了些时候。

      睫毛长长,在眼底投向一片阴影,杏眼珠总是不自觉的左右滴溜转,好像总有不少的小点子在眼波流转间便溢出来。

      手指甲细长,修剪整理的指甲盖上带着淡淡的粉,可因总是需要下厨,每个指甲上居然有几根小小的倒刺。

      他想,兴许手掌上还有薄薄的茧和细细的伤痕。

      毕竟,让她能够安静下来的时候,好像太少。

      那张总是不经意望去的樱唇小嘴不断吧嗒,说着她喜欢的商业经。

      矜持和沉默,对她来说,好像并不容易做到。

      “虞公子,我脸上有灰?”

      不置可否,收回心绪,虞荆芥再次替她斟茶,却看她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等他们打听完,就回去。你想接下来怎么办,也要思量一番才行,毕竟云家才来,医馆还没开起来。”

      云玳玳没吱声,显然对这些事实,也没什么辩驳的。

      一圈光晕正好透过窗棂投来,打在她头顶,虞荆芥忽地有了在她头顶想要抚上一把的冲动。

      指尖在身侧蜷缩多次,最终在氤氲香气隔开的朦胧中,还是安稳的放下。

      静,阒静无比,就连隔壁茶客们,撇茶沫,叩茶盏盖的声音,都在耳边。

      一个专心想事情,心无旁骛。

      一个狠狠按捺住急于逃出的贼心。

      你品茶,我斟茶,倒还无言默契。

      鬼刺最先回来的,一进来,眼神最先微不可见的瞥了眼,打算给他做大餐的云玳玳后,恭谨回道,“柏家长女有孕,这件本该瞒住的事,全府几乎都知道。
      下人们还说,知府大人定能让云家娶她家小姐,只是那背后的野男人是谁,却没人知道。”睃了眼主子,鬼刺打听到另外的有些事,还是私下告诉主子的好。

      虞荆芥目光和他交汇,暗暗颔首,这‘野男人’,看来他应该认识。

      蒙在鼓里的云玳玳哪里懂得主仆默契的眼神交流,她倏忽站起,小脸气的通红,双手撑桌沿,使劲往下压,“有本事做,居然没本事认,姑奶奶要是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看我不剁了他!还有那不要脸的柏子馨,装的柔弱,却是个暗地勾111引男人的风111臊女人。
      想栽到我哥头上,休想!我爹即便去当游医,也不让柏家得逞!”

      拿起茶盏,嘟嘟嘟往嘴里灌,哪知茶水还未凉,进了嘴又不能吐出来,只好忍住烫喝下。

      喝完后,也顾不上姿态,张开嘴,直往舌头往外伸,不住往嘴里扇风解热。

      虞荆芥拿起纸扇,趋身过来,朝她嘴边,轻轻摇晃,“烫不知道不喝啊?有你这样逞强的么?”扒拉开她手,凑上前瞧她嘴巴,“张开,看有没有起泡?要不要叫大夫?”

      云玳玳果真乖巧张开嘴,还仰起头,任他打量。

      这情景,鬼刺想找个地洞钻一钻,却还不露声色仔细探看。

      第一手八卦现场,这如若说给其他人听,兴许可以混到好几顿酒。

      云玳玳的小糯米牙,白而齐整,口中呼出的微气,还带着茶水中淡淡的玫瑰味。

      虞荆芥想要用指甲,敲敲她牙齿的冲动,或者刮刮她那微露的粉红舌尖。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箍住她后颈窝,让自己的舌头,去尝尝她嘴里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种感觉,这份冲动,以前从未有过。

      此刻却如大浪扑卷,雪山塌垮,占据整个有些混沌的大脑。

      如果碍人的鬼刺不在的话,他不介意。

      即便被扇耳光,被骂登徒子,他也要试一试。

      “有···没有···起泡?”云玳玳缩回舌头,同时捂住嘴巴,警惕的在他脸上巡睃。

      虞荆芥不露痕迹的收回目光,同时努力摁住脑海里一些让人旖旎的画面。

      为了更好掩饰,他故作不耐,将折扇甩在桌上,“你自己扇?我手疼。”

      云玳玳懵懵地拿起展开翻白眼,嘟囔道,“果真是病弱秧子一个。”

      袖腕翻折,呼呼呼大开大合扇起来,直把两侧的头发全都扇的掉下来。

      有些尴尬,谁也没再出声。

      鬼刺想遁地走或者赶紧跳窗,可主子没吩咐,他只好继续看现场。

      正在这时,常山进来禀告:红衣回来了。

      看八卦的鬼刺,意犹未尽翻窗而去。

      红衣满头大汗,胖乎乎的脸上,雀斑好像更多了些。

      云玳玳走出茶桌,拿起一个新茶盏,先给她倒了盏茶,让她喝完再说。

      说的情况差不多,可见这周围好八卦的百姓,都知道柏家长女即将嫁到一位门不当户不对的不知名商户人家。

      这件事本还是在商讨阶段,怎么外面人人皆知,显然是柏家故意把风声放出去有人等不及了。

      只有云家这样刚到锦朝城,不明内情的人家才好拿捏,再加上确实受制于人,云家不管怎样,都会答应这门亲事。

      这一出意外的釜底抽薪,倒真让云家没了任何退路。

      即便不和柏家结亲,以后,云家儿子也定是讨不到好妻子,毕竟,一个商户,都能拒绝知府千金,这般眼高手低的人家,谁还敢将女儿嫁过来?

      云玳玳不想坐以待毙,这事因柏子仁而起,她自然还是想找柏子仁问个清楚明白。

      思及此,她打算深夜再来,直接翻墙去找柏子仁。

      “走吧,等我回去和我爹和我哥商量再说。那野男人藏得深,当了缩头乌龟,我哥的绿帽子,我亲自替他摘。”

      一行无话,安全回家。

      虞荆芥一进院子,便示意鬼刺到书房候着,即便是刘寄奴送上的汤药,也是急速喝完,连云玳玳差绿衣送来的小点,都没顾得上尝一口。

      “那男人是在城里一家书院当夫子的大殿下虞川柏,属下特意威胁柏子馨的贴身丫鬟,据她说,是她家小姐主动找的大皇子,见他芝兰玉树,丰神俊朗,只见一面便动了心。

      后来,第二次,便制造偶遇,带了下药的点心送去,大皇子没留意,当日便成了事。后来她家小姐再去时,大皇子已经不见,直到现在,都没被找到。

      哪知就那一次,便到了眼下光景,所以,柏家只好着急将她嫁出去。”

      虞荆芥苦笑,当初,他便猜测他那大皇侄不会去走很远,哪知,居然在锦朝城。

      本来拿了银钱,只要不作妖,便能安稳过完一辈子,哪知,一入此地,便去抛头露面当了夫子,还惹出这一场风流韵事。

      如若让云玳玳知道那罪魁祸首是他大皇侄,肯定会拉他去找柏子馨讨说法。

      别说虞川柏现在的处境危险,即便安稳,也不能和知府千金成亲。

      不然,牵扯的可是一大片人,首当其中便是他这窝藏者。

      虞荆芥的大计,不能因为虞川柏的艳遇有所动荡,这件事,要不让柏子馨偷偷打胎,要不云家咬紧牙关,不同意,让柏家继续找别的男人去。

      “属下已经派人去找大皇子,等找到后···”

      “找到后让他还是躲起来,不能和柏家对上。我家那二皇侄皇帝,已经到了锦朝城,他出宫来,肯定是有事,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他抓到川柏。”

      “是,属下去赶紧安排。”

      虞松醇刚刚坐上大位不到半年,皇位未稳,却出了宫。

      按照他狠辣固执的性子,虞荆芥却猜不透,他出宫的原因是什么。

      国事上近段时间安稳祥宁,只是皇宫内,他和太后颇有龃龉,这在皇家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左不过是面和心不和,维持表面便可以。

      想到虞松醇刚过弱冠,后宫除了几位妃嫔之外,尚未立后,虞荆芥又将他出宫的原因往男女之事上扯。

      左思右想,觉得不会。

      摇头徘徊间,已经又到傍晚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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