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小呱不呱呱

21、回陵州

　　“我听不懂。”朱七虹的回答一如既往地令人失望。

　　“好，我直白点说，吴子益这个人，你看紧点，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方不给面子地挂断电话，凌音这次又被气笑了。

　　这么小一间破公司，怎么能折腾出这么多事呢？果然当年不应该让公司发展起来吗？

　　“姐姐，你怎么不开心了？”靠在凌音肩头，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凌雅差点睡着。

　　“没事，就是公司有点问题。”

　　“用不用我给你支个招？”厉君彦主动献策。

　　“招数我懂，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公司也能这么烦人，实在很讨厌。”某种程度来说，凌音不喜欢麻烦，任何事情都希望简单直接，可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容易。

　　“不要谈公司的事啦，好无聊，不如我们出去玩吧？”凌雅从小就放纵惯了，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快乐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整天就想着玩呢。”凌音没好气地伸手指点在凌雅的脑门心，亲昵的模样谁看了都以为是亲姐妹。

　　随便逛一下还可以，像凌雅想得那种大玩特玩根本不现实。

　　大集团效率高，凌音早上要的资料，下午就传到厉君彦的邮箱，转手就到了她的电脑里。

　　她一度以为没有合作的可能，看完资料简直比厉君彦还吃惊。

　　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涉猎广泛，有运输公司，也有客车租车公司，和车有关的真不少。

　　而所有车辆只有最基本款的定位仪，只为了应付□□审证，没有统一管理。

　　吃午饭的广场里，凌音的办公地点相当随意。

　　她打开公司的监管系统，向厉君彦演示。

　　“这么多辆车竟然没有使用监管系统，如果车辆出了什么问题，那些分公司准备怎么处理？”

　　“车辆还可以监管？”厉君彦很像几年前的凌雅，对这行完全不了解。

　　“当然可以，有了基础的定位仪，可以监控位置，安装摄像头以后，可以监控驾驶员的状态，是否系安全带、驾驶抽烟或玩手机之类的，还可以安装其他地方，监控不同事项。”

　　“这个‘正反’显示得是什么？”论学习力，厉君彦不差，很快注意到系统页面上，不同的车辆信息。

　　“这种是混凝土车，安装了正反转，可以监控搅拌罐转向情况。”

　　“这也行？”新世界的大门向厉君彦敞开，接手集团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普普通通的货车上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每一个初次接触监管系统的人都如厉君彦这般模样，惊奇充满新鲜感。

　　“还有油量传感器可以显示油箱油量，温度传感器显示车厢温度。系统还有故障上报，以及派工信息功能，有手机端，随时随地监控和查询相关信息。”

　　“那这必须合作了。”今天之前，厉君彦想得很简单，给凌音送点业务。今天之后，他认为路得科技提供的服务价值高，合作的理由更加充分。

　　面对厉君彦的积极和热情邀请，凌音反而显得不那么乐观。

　　摩城是什么样的城市？陵州这种三线城市能做的业务，摩城的公司必然能做。

　　而且给集团分公司提供基础定位服务的公司也不可能错过推荐业务的机会，至今没能使用到这些功能，只能说明，分公司没有这方面的业务需求和经费。

　　“你高高在上，可别把下面的事情想得太简单，找分公司负责人沟通清楚再做决定，也许这项支出对你的集团来说，是不必要的支出。”

　　同样的案例凌音见识过太多，有些时候，业务推不出去不是业务员逊色，是车老板不想多花钱。

　　“姐姐你呀，张口闭口都在推掉业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专心在凌音身上当挂件的凌雅也听不下去。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也不知怎么的，凌音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嘴巴也没管住，一下子说出口。

　　“是是是，我是小孩，我就爱当个小孩，每天跟着你。”凌雅是个绝对好脾气的女孩子，尤其是面对姐姐的时候，非但不生气，反而抱得更紧，恨不得真的能挂在姐姐身上。

　　赴摩城的行程没有想象中漫长，凌音收拾东西回陵州的时候，叔叔婶婶极力阻止。

　　和凌雅一样，他们希望凌音可以就此留在摩城，和他们一起生活。

　　但凌音不能，妈妈秦梅还在家里，虽不至于等她，可她清楚，妈妈经常一个人闷在家里，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哪怕妈妈说话难听，她也要回去陪陪妈妈。

　　叔叔婶婶拗不过她，只能放行，叮嘱她多去摩城找他们。和过去不同，他们变得过于忙碌，没有太多时间往陵州跑。

　　回到陵州，快到下班时间，凌音不用回公司，倒是被一个亲戚缠上。

　　是她的另外一个姨哥李伟，三姨的儿子，三婚男。用她的话来说，李伟已经脱离渣男范畴，是妥妥的人渣。

　　人渣找她，她自然是要回避的，在电话中撒谎人在外地。

　　“你已经到陵州了，骗谁呢？”李伟找人帮忙还当场揭穿，不留一点情面。

　　“你怎么……”话没问全，凌音反应过来。

　　这位人渣姨哥在机场工作，和接送乘客的客车车队很熟，而车队刚好和路得科技有合作，之前出事的世宇的车就是和机场合作的。

　　别人不知道路得科技的电话，这位姨哥可清楚得很，随便一个电话就能问到她的行踪。

　　“行了，别废话，我发个位置给你，餐厅包厢，你来就行了。”

　　“哦。”凌音不情愿，倒也不担心，这位姨哥人是渣了点，但从不给她找麻烦，这次叫她帮忙多半是无奈之举。

　　购物广场四楼的一间普通餐厅，没什么特色，似乎就是做炒菜的，凌音刚好饿了，打算先宰姨哥一顿，填饱肚子再干活。

　　报了姓氏，服务生领她进包厢，没机会要菜单，她华丽地愣住了。

　　包厢里一家三口并排坐，对面坐的是她的姨哥李伟，精干青年，一脸的阴险相，让人不舒坦。

　　“凌音也来了？”开口的是准姨嫂子，也是李伟的第三任妻子。

　　“呃……嗯……唔……”见过几次面，不熟，属于从不互相麻烦的关系，凌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家庭聚会呀？”

　　“不是，谈分手的事。”李伟推了一手眼镜，冷冷淡淡，看都不看未婚妻一眼。

　　“分手？”结婚的事准备了一年多，说分手就分手也太儿戏了。

　　再仔细看这位准嫂子，以前灵动俏丽，不化妆都美得勾魂，如今脸色蜡黄，身形消瘦，化妆才能稍稍遮掩疲惫感。

　　这一年多，都经历了些什么？

　　凌音冷不丁想起李伟前两任妻子的遭遇，严重怀疑李伟故技重施。

　　但她来到这里，多半是个陪衬，或者有其他作用，不方便贸然开口，只能静观其变。

　　“伯父伯母，你们要个见证人，我叫来了，可以谈了。”李伟依旧冷淡。

　　“你叫妹妹来当见证人？至少叫个长辈来。”伯父严重不满。

　　“妹妹也是成年人，而且是大公司的经理，做个见证人有什么问题？”

　　这是搞什么，让我见证他们分手？李伟这个人渣，平时不麻烦人，麻烦人的时候坑死人是吧。

　　“等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要见证什么，你们最好说清楚。”凌音突然举手示意，打断他们自顾自的谈话。

　　“伯父，你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去看精神科比较重要，不适合结婚，我决定分手没有问题吧？”李伟不搭理她，继续自己的话题，“至于之前你们家买的房子，就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好了，反正你们只给了首付，以后我回自己供的。”

　　她变成这样，你还要精神损失费？哇，人渣的思维真是绝了。

　　“我女儿以前好好的，就是跟你一起才变成这样，要说精神损失费，也是你给我们，房子绝对不可能给你。”伯父振振有词，半步不退让。

　　说得好啊，气势强一点，别跟李伟第二任妻子家里似得，软弱好欺负，结果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说起李伟这个人，凌音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渣得如此彻底。

　　最初是为了拿到李家长辈留下的财产，才遵从长辈的意思结婚。财产到手，长辈过世，他立刻以女方骗婚为理由，离了婚。

　　二婚就比较神奇了，不知道哪里的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个未婚妈妈，家里有房有地，还算富裕。婚后他占尽各种便宜，冷暴力女方，企图控制女方，抢走房产，可惜以失败告终，结果又是离婚收场。

　　到了三婚就更神奇了，三婚的未婚妻是在二婚期间出轨认识的，离婚以后直接和这位订婚，然后就要求女方买房，他负责供房。

　　看似很公平，但现在分手，李伟明显就是在骗首付。

　　“凌音，你做见证，今天分手，房子归我。”李伟根本不听别人说什么，执意灌输自己的想法。

　　“不是，你想让我见证什么呀？见证你是好人？见证你这个惯犯是无辜的？还是见证你甩了出轨情人呀？”这锅凌音可不背，不仅不背，还要帮无辜的准姨嫂子出口恶气。

　　这回可是李伟先招惹她的，抖出以前的破事烂事可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