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小呱不呱呱

19、去摩城

　　摩城的业务是路得科技实力的象征，凌音也知道绝对不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但话从邵总嘴里说出来，总让她不舒服。

　　连自己私生活都处理不好，私事搅得公司乌烟瘴气的人，哪里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摩城的业务自然是重要的，只不过……”凌音以绝对冷静理智的眼神看向厉君彦，“我们还不了解这位厉先生，以及他背后的集团。”

　　她对厉君彦的了解仅止于多年前的那个夏天，示意的大学生，互相依靠的离家人士。

　　十二年过去，突然出现，又摇身一变成了高层人物，即使有堂妹凌雅背书，现在也还远远没到谈业务的阶段。

　　“那就去摩城走一趟，了解一下。”这种时候，邵总反应特别快。

　　“没问题，顺便看一些那些需要安装移动监控的车辆，方便你们制定安装方案。”厉君彦回答得也很干脆。

　　“工期排不开。”说的是大实话，但任何人听了都像是在推辞。

　　人力资源公司的事情刚解决，人事还没招到，就更别提招技工的事。

　　目前两队技工在忙城市客车集团的项目，后面还有餐饮公司和世宇的新车在排队，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兼顾摩城的项目。

　　“也不着急安装，可以先谈着。”作为甲方，厉君彦比谁都着急，生怕凌音坚决推辞似的。

　　“小凌啊，要不你去一趟摩城，先看看情况，安装的事，之后再谈。”这种规格的客户，按照往年的规矩，要看情况也是邵总去，即使需要凌音去，也是随行，绝对不是主导的那个。

　　不正常的情况让凌音响起之前方诚偷听到的办公室对话。

　　为隐藏自己，李丽园拼命至少邵总和她有问题的假象，引得邵总夫人朱七虹三番两次来公司闹事。

　　作为当事人，邵总不愿意这种情况发生，呵斥李丽园，拒绝和她扯在一起。

　　要求她独自前往摩城看客户公司的情况，说明邵总想维护公司安定，正在排斥李丽园。

　　会议室响起两声规整的敲门声，李丽园端着三杯茶水姗姗来迟，像是在等邵总做出决定一样，进门就说道：“摩城的大客户，邵总不去不太好吧？”

　　“你先出去。”邵总不恼不急。

　　事情由不得凌音做主，邵总拍板让她去摩城出差，还让她好好跟客户谈，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出差多少天都没关系，最重要是确定合作。

　　无奈凌音只能接受，她独自前往，留方诚在公司替她看着运维部。

　　她不是第一次去摩城，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妈妈秦梅交代好情况才出发。

　　没有和厉君彦一道走，而是叫来还在附近城市玩的堂妹凌雅带她回去。

　　邵总开口，出差多少天都没关系，那正好去叔叔家待几天，远离极品亲戚和公司烦人的事，好好放松一下。

　　叔叔生意也做得很大，住在城郊别墅区，清静舒适，有点度假屋的感觉。

　　进门是成片绿荫，树木茂密得几乎遮蔽中间的小道，炎热的夏日也隔绝在绿荫之外，感觉清凉几分。

　　之前的周末是因为有重要项目，才让叔叔婶婶一起去公司加班加点，平时他们不一定会去公司盯着。

　　听说凌音要来，更是一早就在家准备。房间、日用品、居家衣物、还有各种她爱吃的食物。

　　院中小道尽头，凌音不带分毫别扭的感觉，张嘴就道：“叔叔婶婶。”

　　“唉！小音真乖。”每次见面，婶婶总是比叔叔更加激动，堂婶变成婶婶，立马抱住凌音，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孩子，好孩子。”

　　“呃，婶婶，不至于吧？”

　　“至于，太至于了，你这孩子改口改得这么快，我开心呀。”婶婶云芳华是个清冷美人，保养得当，五十出头的人和四十岁别无二样。

　　印象中，婶婶每次出现似乎都同样年轻，和妈妈秦梅那副消瘦愁苦的样子有着鲜明对比。

　　“来进屋，新鲜的西瓜，刚切的，消消暑。”云芳华紧抱着凌音快半分钟才舍得放手。

　　“对噢，姐姐喜欢吃西瓜呢，快进屋快进屋。”凌雅从不嫉妒父母对凌音的好，在后面推着凌音往屋里走。

　　淡雅风格的大屋，没有过多家具，有种简约舒适的感觉。天气热，屋里所有带毛绒的物品都换掉，更加清爽。

　　“这么大的房子，开一天空调得花多少电费呀。”比起自家的三室一厅，凌音冷不丁为叔叔婶婶的电费操起心。

　　“瞧这孩子说的，”云芳华浅笑一声，用手指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不用担心，没开空调，这里是郊区，院里绿植也多，不热。”

　　“开的是风扇啦。”凌雅赶紧把墙角的黑色竖条型风扇推过来，生怕姐姐操心。

　　“你当我傻呀，这是空调扇。”没用过，但看过，凌音一指头点在凌雅的脑门上，没好气的回应。

　　“是是是，空调扇。”

　　“先让小音吃西瓜，一会去房间看看。”叔叔凌志锋站在旁边看着，半天才出声。

　　四个人之间其乐融融的模样，就好像一家人。

　　曾经凌音也以为一家人就应该是这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应该友好和谐。

　　小住几天，叔叔婶婶也为她布置好房间，不是楼下客房，而是凌雅房间隔壁的主人房。

　　凌音还记得上一次来小住几天时，也是同样的房间，窗帘是粉色的，这次换成了清新的天蓝色。还有床单被套什么的，一看就是全新的，图样淡雅，很符合她的审美。

　　“我妈还给你准备了这个。”凌雅神神秘秘抱来一只塑料箱子。

　　“是什么？”

　　“你看嘛。”

　　盖子打开，箱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毛巾牙刷这些基础日用品，旁边有一只独立的小袋子，放着不同规格的护理用品。

　　“连这个也准备？”感动是一定的，但多少有点别扭，连妈妈秦梅都没给她准备过这些东西。

　　还记得那时到处都是血，她吓坏了，是方诚的妈妈教了她相关的事情，周末时婶婶到陵州，才更仔细的教她。

　　“我妈说，她做梦都想为你准备这些呢。”凌雅每一次说到这些，都像是凌音的命运共同体一样，没有当她是堂姐，而是亲姐姐，必须要护着的人。

　　从前以为是堂叔，总觉得做得太多，现在知道是亲叔叔，凌音倒也能理解叔叔婶婶对自己好的原因，一定是心疼她没了爸爸，妈妈也不管。

　　“不过，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以公司的事为主。”

　　“哎呀，那个小破公司就别待了，你这么厉害，来我爸的公司做事嘛，也给你个经理当当。”

　　“你这小傻瓜，小公司的经理和大集团的经理怎么能一样呢，而且叔叔公司的业务，我一点也不懂。”

　　“咦，不管嘛，”凌雅又撒娇，抱着凌音的胳膊，直往她怀里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不要待在陵州了，来摩城嘛，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确实是小破公司，但凌音执意留在路得科技的事，除了情况使然时告诉了方诚，对其他人也很难解释，尤其是如此和谐美好的叔叔一家。

　　“其实有两重原因。”除了告诉方诚的报恩，凌音无意中得知曾经的仇人家里是搞运输的，她认为和货车沾点边，想借用路得科技的业务打探到仇人的下落。

　　只可惜，找遍陵州都没有结果，不知道是在外地还是其他的情况。

　　“唉，我知道，又不能说是吧？姐姐呀，你怎么那么多秘密呢，你说出来嘛，总是压在心里多难受呀。”

　　“是呀，有什么事和婶婶说，不要憋在心里。”云芳华回到房间门口，“不说也没事，先来吃午饭，都是你爱吃的。”

　　“好，谢谢婶婶。”

　　有些事情太痛苦压抑，而幸福和谐的叔叔一家人就像是纯洁的艺术品，凌音不希望艺术品沾染污垢。

　　初到摩城，自然不管工作，好好休息。

　　晚上凌雅钻到床上，缠着凌音睡前聊天，聊了一会，连婶婶云芳华也跑进房间，三个人挤在床上谈天说地。

　　凌音最累，很快睡着，凌雅开着房车到处玩，也累坏了，跟着睡着。

　　空调温度适宜，云芳华帮她们盖好薄被，轻手轻脚爬下床，提着拖鞋，光脚走出房间，连关门的动作都是极轻的。

　　“睡着了？”叔叔凌志锋房间看公司文件。

　　“是啊，小雅像条蛇似得缠着小音，小音也不嫌她。”

　　“如果她们两从小就能这样生活该多好。”凌志锋一个大男人，说起孩子的事，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是啊，我们错过了太多。”云芳华从背后抱住丈夫，忍不住落泪。

　　隔天，凌雅缠着凌音，要一起去厉君彦的公司，还美其名怕她上当受骗，帮忙盯着。

　　凌音真是拿这个堂妹没办法，明明是她圈子里认识的人，有什么好盯的，又有什么好骗的。

　　“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是家大业大，但也不清楚会不会骗人呀。”凌雅为自己黏着姐姐的行为找了个完美借口。

　　“有什么好骗的，他是大集团，骗那小破公司图什么？”

　　“图什么也要我去了才知道。”凌雅不松口。

　　凌音只能带着她，前往厉君彦公司的所在地。

　　三十几层的高楼，附近都是差不多的高层建筑，黑压压一片，几乎遮蔽阳光，妥妥的钢铁森林，压抑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