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小呱不呱呱

16、爸爸的身世

　　房车载着凌音和那个姓厉的高个男人，一路向陵州城郊的野营区行驶。

　　凌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除了同样的佩服勇气以外，对厉姓男人毫不在意。

　　“姐姐，你都不问问我，他是谁嘛？为什么我会跑来接一个男人呢？你怎么不多关心我一点嘛。”凌雅开着车，还有闲心打趣。

　　“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我相信你。”

　　这么多年来，凌音身边总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真正对她好的人，好好生活，努力奋斗，做事有分寸，从来不需要她去操心。

　　而那些需要她操心，需要她去应付的人，不是丧心病狂，就是又懒又宅，一点正经都没有。

　　“你老是关注那些亲戚，我会吃醋的。”凌雅假意生气的模样更像一只模样可爱，喜欢撒娇的小狗狗。

　　她也是个奇怪的姑娘，从小每逢周末假期，都会跟着父母来陵州，整天追着凌音姐姐长姐姐短的，每次见到凌音都能开心得上天。

　　“那些亲戚……唉，比你还亲一点呢。”堂叔的女儿，对于凌音来说，是远房得不能再远的亲戚。外公家那些虽然极品，好歹也是亲阿姨和舅舅。

　　“姐姐，你知道你爸的身世嘛？”话锋一转，凌雅突然说起陈年往事。

　　“难不成是我爷爷奶奶捡回来的？”爷爷奶奶早年过世，家中的伯父姑妈对凌音母女冷眼相待，甚至完全不来往，当她们是空气。要说身世，这是凌音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话题突然转到家族内部事务上，车厢中间雅座上的厉姓男人知情识趣地带上耳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凌雅似乎看到对方的动作，这才说道：“你爸和我爸，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什么？你再说一遍？仔细认真的说，不准跟我开玩笑！”刚遭遇一场恶性时间，凌音的脑袋瓜子又开始“嗡嗡”作响。

　　命运好像总是不可能放过她，不愿意让她过一天舒坦消停的日子。

　　“哎呀，一会到酒店，先让他下车，我再说。”

　　酒店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临下车时，厉姓男人才主动向凌音伸出手，一板一眼地说道：“厉君彦，你的勇气让我佩服。”

　　“呵呵，凌音，你也很勇。”尴尬中，凌音伸手随意握了一下。

　　期初她拿出棒棒糖是希望小女孩不要苦恼，以防歹徒心中烦躁，做出过激行为。

　　怎么都没想到，歹徒分心的一瞬间，后座会有个人起身攻击。也没想到，两个人冲动之下的配合会扭转事件结果。

　　送走厉君彦，房车再次启程。

　　路过凌音家附近时，她回家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只告诉妈妈跟朋友去附近城市玩两天，没说实话。

　　她也不敢和妈妈说实话。

　　从小，只要堂叔一家来陵州看她，妈妈秦梅总会暴跳如雷，要吃人一样。

　　而爸爸也习惯性偷偷带她去见堂叔一家，这个习惯从很小的时候延续到现在。

　　“又不敢说是我来了，怕那个女人发疯？”回到车上，凌雅又戏谑上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称呼秦梅是凌音的妈妈。

　　“别提了，她疯起来可吓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难不成是你爸妈害过她？”

　　“怎么可能，谁会害她，只能说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执念造成的。”凌雅信誓旦旦，仿佛知道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别吊我胃口。”

　　“哎呀，我知道的，当然会告诉你了，别着急嘛。”嘴上哄人，凌雅把车开到野营区停好，拿出烧烤架子和食材，开始动手做晚餐时，才说关于身世的事情。

　　据说凌音的亲爷爷，也是凌雅的爷爷，当年是个叛逆的人，不愿意和家里安排的女人结婚，逃到陵州找堂兄。

　　在陵州生活打拼的时候，认识了凌音的奶奶，结婚后生了凌音的爸爸。苦于工作忙碌，没时间照料孩子，于是请堂兄夫妻帮忙照顾。

　　幸福的时光不到两年，凌音的亲爷爷就被家里抓回去，找不到丈夫的凌音奶奶着急之下，心脏出现问题，没多久就病逝了。

　　亲爷爷为了保护两人的孩子，只能请堂兄收养。

　　至于凌音的堂叔，凌雅的爸爸，是亲爷爷迫于家里压力，结婚后有的第二个儿子。

　　吃着凌雅亲手烤的肉，凌音连连惊叹：“原来我们两不是远亲，是近亲呀，怪不得你跟我长这么像。”

　　一件让凌音好奇多年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小时候的凌雅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到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有一些区别。

　　更奇怪的是，凌雅长得像妈妈，凌音长得也像堂婶，也就是凌雅的妈妈。

　　“我们两长得像，那是另一个原因。”凌雅果然也提起同样的话，不等姐姐问，她又主动补充，“会让那个女人发疯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

　　“又吊我胃口是吧！”

　　“哎呀，你就吃东西吧。”凌雅急急忙忙往凌音嘴里塞肉串，不让她再问下去。

　　两天的周末时光，房车载着两姐妹在陵州附近城市转悠，看山看水看星光。

　　凌雅总是那么乖巧又善解人意，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

　　和唯一的妹妹一起时，凌音是最快乐最开心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周一清早，房车开到公司附近时，凌雅依依不舍，大放狠话：“这么小一破公司，叫老爸买下来，姐姐就不用辛苦了！”

　　“算了吧，叔叔在摩城，买一间陵州的小破公司干什么。”

　　“咦，你改口了耶。”凌雅莫名地欣喜若狂。

　　“你也说我两的爸爸是亲兄弟了，那就不是堂叔，是亲叔叔，自然是要改口的。”

　　“可惜周末爸妈在公司加班，不然一定打个视频电话过去，让他们听到你改口。”凌雅的喜悦更加莫名。

　　“堂叔变叔叔而已，至于嘛？”

　　“太至于了，你的一小步能改变很多事情的。”凌雅的话中有一股奇怪的暗示意味。

　　意思上的不同，凌音听得出来，至于究竟暗示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姐妹告别，凌音在公司附近的摊位上买了一个鸡蛋煎饼，配料什么的全都加满。

　　上一次这样吃，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叔叔婶婶带凌雅来看她，两个孩子肚子饿，在路边买了两个。

　　那时，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平时早餐都自己做。即使买外面的鸡蛋煎饼，也是自己带鸡蛋和火腿肠去，从来舍不得多花一分钱。

　　当年五块钱的豪华鸡蛋煎饼，现在也涨到了十四块，凌音不等热气消退，上去就是一大口，脑海中浮现出叔叔婶婶那可爱又可亲的模样。

　　她羡慕凌雅，有那样关心孩子的妈妈，从不发脾气，不摆臭脸，永远温柔相待。

　　最后一口鸡蛋煎饼下肚，凌音也刚好走到公司门口。

　　前台旁边的沙发上，世宇汽车那位几乎不露面的老板已经在喝茶等待。

　　“杨总对吧？”平时接触的都是车队长，凌音记性还算不错，“您好您好，这么早过来，该不会是因为上周五的事情吧？”

　　“你就是那位凌经理！”杨总明显激动，放下茶杯，起身主动伸手去握。

　　“那辆车的定位仪我们修不了，也没办法让车发动起来，所以……”凌音赶紧解释没有安排技工维修的原因。

　　“噢噢，我不是说这个事。”

　　“那，会议室谈？”凌音往会议室方向请人，“您吃早餐了吗？我让你去二楼餐厅给您买点？”

　　“吃过了，吃过了，一会车队长到这，也带他进会议室。”

　　从见面的第一句话，杨总就极为客气，闹得凌音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车队长赶来。

　　邵总也赶到公司，见了凌音就要夸，一句话还没说利索，就被拖进会议室。

　　两位老总见面，杨总道明来意，自称嫌弃那二十辆长期被车厂控制的客车很久，已经找到途径转手出售，并且买了三十辆新车来填补。

　　还特别强调，凌经理的勇为保住了他的客车，没出大事故，这次的三十辆新车要安装大全套，还要开通监控功能录像上传服务器的服务。

　　“这样一来，费用可不低啊。”邵总谈过的业务不少，很少见到好爽的客户，通常都希望费用少，服务多。

　　“唉，其他公司的客车都用大全套，就我爱省钱。要不是凌经理勇敢，那歹徒刀子一挥，车上出个人命案，我是想卖车，别人也嫌晦气呀。”杨总一声叹息，后怕不已。

　　“主要还有其他乘客见义勇为。”凌音不贪功，照说事实。

　　“行，合同咱们先签了，等三十辆新车到家，我让车队长联系你们安装。”四年前那个抠抠搜搜的杨总，终于大方了一回。

　　“好的，感谢杨总关照。”

　　送走杨总和车队长，凌音瞬间被同事们包围，叽叽喳喳追问她上周五的事情。

　　“凌姐，你居然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呀？”

　　“快别瞎说了，那是运气好，不然凌姐也是被挟持的那个。”到底还有清醒的同事。

　　“刺激总是伴随着危险，我宁愿不刺激。”

　　“行了，行了，别咋咋呼呼的，都干自己的事去吧。”

　　凌音遣走同事，程小雪又贴到她身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这次的三十辆车又算你的提成了吧？吴子益在公司呢，要是知道铁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