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98、第九十七章

　　我的枕头下是“银焰”弗尔桑克斯的书信，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柯林斯·诺斯早我一步来到黑暗蒙昧中的贝烈瑞安德，作为诺斯的长老抚养打了帕特里夏·诺斯与她的弟弟，柯林斯·诺斯。在诺多尚未来临，辛达躲藏于美丽安环带中时，他掩藏了人类的火种，带领人类躲藏于黑暗的阴影下。

　　在他临终前，终于看到帕特里夏骑着“烈焰”雷尔桑克斯翱翔于天际，他于六年前溘然长逝，并且将自己灵魂中弗尔桑克斯的残魂，交给了万神所创造轮回中的弗尔桑克斯。他说，他已看到黎明前的微光，剩下的一切，就交给我了，他先一步回到白塔。他与我不同，他降生为一名远古先民，看到了最黑暗的午夜，阴差阳错收养了自己的祖先，并且将曾经属于自己祖先的意志，又交还给了他们，他成为族中的长老，活到了九十五岁。这一世，他未曾与我谋面，耗尽心理保存人类的火种，如老鼠般带领部族躲躲藏藏。但他听到我来后，就知晓，黎明将至。

　　弗尔桑克斯说，她知晓了未来自己的悔恨，不会再收到索伦的蛊惑，她还说，未来的自己说，安卡拉刚与他的龙群由索伦所指挥，就算没有自己的背叛，仅次于巴哈姆特的，强大的远古古龙安卡拉刚也会摧毁一切，万神已经开始露出他们的底牌了。

　　而她知晓所有索伦的计划，所以提前躲藏了起来，此次魔苟斯军队的唯一弱点就是索伦，没有索伦，龙群就如同没有了头狼，按照如今贝烈瑞安德的正义势力，完全可以消灭。而要彻底消灭索伦，就需要非阿尔达之人刺中他额头上的眼睛。

　　但索伦的眼睛一刻不停在搜寻我的踪迹，她会带着我躲起来，让索伦以为我已经如柯林斯一般离开一亚。

　　我早已猜到梅尔会趁此机会来到多瑞亚斯，要我与他前往东贝尔兰，而我也于三日前答应了“银焰”弗尔桑克斯将我带往她所铸造的结界之所，她已在窗外等我。

　　只是我没想到，梅尔折腰，将他的自尊骄傲在我面前丢下，哀求我与他共同度过余生。我几乎心痛欲死，我多想逃，可是我与他，只要还处于这万神铸造的牢笼之中，我们，所有生灵都逃不掉。

　　此后，我的心时不时如被钝刀凌迟。我的父母在三千世中，怀着那些可望不可说的情愫，是否时不时也如我这般，痛到无法呼吸。

　　弗尔桑克斯化为银光来到我床边，环绕着崩溃大哭的我转圈，似是在安慰我。她犹豫道：“玛利亚，我们......”

　　我狼狈地擦干眼泪爬起，沙哑哽咽道：“我们走吧，现在就走！”

　　弗尔桑克斯犹豫道：“其实，以诺多现在的实力，能够抵抗魔苟斯和索伦三百多年......”

　　我扎起过腰长发：“若是我答应了库茹芬威陛下，将自己置身于索伦眼前直至离开一亚，三百年后，库茹芬威陛下除了拥有与我度过美好岁月的回忆，剩下的只有完全损毁的阿尔达，还有只有末路的诺多族和众多生灵。”

　　我闭眼，隐去内心的渴望，再次睁眼，只有坚毅：“费雅纳罗·库茹芬威陛下早已接过他父亲的王冠与权杖，当他来赴宴时，诺洛芬威殿下与芬巩殿下眼中已充满对他的爱戴。他是诺多至高王，而我也有我来此的使命。”

　　我闭眼，不再隐藏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爱他，一如爱这阿尔达的所有生灵，因他生于此，我才会如此爱着这片大地。”

　　我感到树屋下似有生灵的轻微呼吸，她探出了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是多瑞亚斯最珍贵的珍宝，露西恩呀。

　　她似乎听到了我与梅尔，与弗尔桑克斯的对话，我一时无语，食指放于唇边，心中越痛，笑得越是温和：“殿下，能替我保密吗？”

　　她跳上来，如一只灵巧的汀雀，抱住我，我还看到了一直如影子般跟着她的戴隆。我笑着揽过露西恩：“殿下，您值得更美好的爱情，您会爱上一名埃尔达，而他也将给予您全部的爱。这是我对您的祝愿。”

　　露西恩泣不成声：“一如在上，今夜的事我和戴隆不会告诉任何生灵。玛利亚，你与库茹芬威陛下的爱情太过于沉重，但我希望你能获得你所想要的一切。”

　　我颤颤巍巍地穿上黑色的埃尔达式丘尼卡与马裤，右手拿上了“凤容”，随后碰了露西恩的额头：“露西恩殿下，您可以向后看看，您所爱之人，一直在您的身旁。”我看着突然红了面庞的戴隆，恶作剧得逞一般哈哈大笑。

　　“银焰”化为古龙的原型，她银色的鳞片可以吸收所有的光，与她耀眼的哥哥相反，所有生灵都无法用眼睛观察到她。我跳上她的背，无力坐着，感到有些脱力。

　　弗尔桑克斯低低飞过辛葛宫殿议事厅，我赶忙趴在银焰背上，害怕梅尔出色的目力发现我。我在黑夜中看到他身着红色常服，并未穿礼仪性的长袍，仅仅带了简便的额冠，正与辛葛、美丽安、都灵二世、伊甸人族长、诺洛芬威与芬巩商议战事，仅仅他掷地有声的嗓音，就令众人臣服，不愧是奈瑟的法师心心念念五万多年都要救出“远古的君王”。

　　诺多至高王费雅纳罗·库茹芬威似心有所感，看向银焰方才迅速飞过的夜空，唯有星辰闪耀，并没有熟悉的目光。芬巩恭敬问：“陛下，怎么了吗？”库茹芬威摇头，挑眉，带着红宝石戒指的纤长有力的食指指了指地图上的哨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费雅纳罗·库茹芬威握着左手心失而复得的茜玛丽尔，灼热的宝石始终没有他灵魂中对于玛利亚的爱炙热燃烧。他终于懂得，玛利亚比茜玛丽尔更珍贵，茜玛丽尔如所有他所铸造的宝石一般，耀眼且如埃尔达般永远存在。而玛利亚，八年后的她，美得令他痴迷疯狂，脆弱苍白更甚雪花，短暂如转瞬而逝的露水，灵魂的坚韧却比所有宝石都坚硬，这般矛盾的存在，整个阿尔达再也不会出现了。而他再也不会放开玛利亚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