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94、第九十三章

　　我的意识在混沌中悠悠转醒，虽身处梦中，痛楚依旧真实到令人昏厥我穿着白色衬衫，左边袖管空空荡荡，我的左臂被卡哈洛斯咬掉了一半，失去了小臂以下。

　　我在梦中一直听见耳边清晰的哭泣声，我转头就看到了一直守在我床边的露西恩。我举起仅剩的右手，放下手中紧握的茜玛丽尔，拂过她洁白细腻的脸庞：“露西恩殿下，请不要再哭泣了，我已经醒了。”

　　露西恩见我转醒，急忙扑到我怀中，闷闷地说：“玛利亚，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的任性离家，你也不会失去你的左手。”

　　我笑笑：“这一切都是一如的指引，没有这一次出行，索伦与卡哈洛斯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已探明所有魔苟斯在贝烈瑞安德的据点，想必诺多铁骑们已踏平大部分。索伦的目标是我，而且...我知道了如何彻底消灭他们的方法。”

　　露西恩犹豫了一下，咬着红唇，最后还是附身在我耳边轻声说：“nana就是迈雅，她知晓迈雅与维拉灵魂永存，躯体被消灭后还会卷土重来，多瑞亚斯不主动参战也是害怕许久后魔苟斯重现贝烈瑞安德的报复。”

　　她随后兴奋道：“玛利亚，这次宴会也是诺多为了再次劝说多瑞亚斯一起出兵，对安格班进行大围剿。如果ada还不愿意参战，我会在宴会上说我们有你，注定要将魔苟斯与索伦的灵魂消灭的英雄，让阿尔达回到被伤毁前的美好。”

　　不等我回话，她就如小鹿一般灵巧地跳跃进树林。

　　我处在树屋中，与失落之地沃尔夫森林的小巧树屋不同，明霓国斯的树屋宽阔宏伟，很有辛达风格。我闭眼，用仅剩的右手支撑起身体，半靠着柔软的枕头望着树屋下茂密的绿色森林，闭眼，任由和煦春风吹拂过我的发丝。

　　我能感受到树屋周围布满了辛达的弓手，就在丛丛树林的掩盖中，随后一阵脚步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我。

　　我看到了阿塔尼斯，还有一名黑发灰眼，与露西恩一般美貌的年轻埃尔达？但是她的气息与力量与索伦相似，十分强大，却不邪恶。露西恩之美如春晓，这位埃尔达的美丽如日中天。连阿塔尼斯都对她敬重非常，想必她就是露西恩之母美丽安了。

　　我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抱歉质疑：“美丽安陛下，原谅我无法迎接您。”

　　她急忙将我按在床上，抚摸着我残缺的左臂，流下眼泪：“谢谢你，人类之子玛利亚，保护了王与我最重要的珍宝，让我们免于陷入最深的黑暗之中。”

　　她随后说道：“陛下一直想要当面前来感谢你，但他愧疚于因露西恩的任性，让你失去了左手，他无法直面你，让我来向你致以最高的感谢与歉意。一个月后，辛达将与诺多、人类、矮人商讨贝烈瑞安德的未来，如果我们继续固守城池，我与陛下最重要的珍宝也会被大敌夺去。”

　　美丽安对我嘘寒问暖，一直道歉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了，她也看出了我的尴尬，就找了由头离开了，留下我和阿塔尼斯，相对无言。

　　阿塔尼斯最先谈了口气：“玛利亚，不过一个月不联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我无奈地晃了晃仅剩下的左胳膊：“左手换卡哈洛斯，也不是赔本的买卖。而且当时情况紧急，如果露西恩发生不测，索伦的阴谋诡计就得逞了，多瑞亚斯会迁怒诺多和人类。虽然主谋是魔苟斯和索伦，但是失去理智，深爱女儿的父亲会做出什么，我们都无法想象。”

　　我又问阿塔尼斯：“教唆露西恩离家探险的已经抓到了吧，背后有安格班的势力吗？”

　　阿塔尼斯已经对我立刻想通安格班阴谋见怪不怪了：“找到了，是一名从被大敌矿山救出的辛达，心智完全被腐蚀，听命于索伦。辛葛将他关在了大牢中，他一直重复着‘轮回，重复的噩梦，维拉早已逝去’。”

　　我预感不妙，轮回与噩梦是只有万神才知晓的秘密，他们还能在梦中控制埃尔达们的记忆，让他们回忆起无数轮回中的惨败吗？

　　我忍住剧痛，挣扎着下床，阿塔尼斯急忙摁住我，语气严厉：“玛利亚！不许下床！你的伤最少也要养大半年。”她的力气极大，身量也高，将我抵在床上。

　　我动弹不得，阿塔尼斯叹了口气：“玛利亚，我们都听说你杀死卡哈洛斯保护了露西恩，但因此失去左臂身受重伤昏迷，我们都很担心你。芬国昐殿下和库茹芬威陛下会在一月之后的宴会中赶来。虽然安格班所有隐藏的黑暗势力都被你揭露，但是卡哈洛斯死后，魔苟斯派出了龙参战。我们只有两位年轻古龙参战，而率领恶龙的是堕落的古龙，安卡拉刚。”

　　她语气复杂：“本来辛葛王是坚决不参战的，因为索伦的恶行和你的英勇，辛葛王决定正式与诺多族商讨合作。”

　　她摸摸我的头发：“谢谢你，玛利亚。”

　　随后她转换话题，带着些调笑：“辛葛王听闻库茹芬威陛下的英勇，甚至还想要延续与芬威陛下的友谊，让露西恩和库茹芬威陛下联姻。”

　　我心中竟然丝毫没有酸楚，细细想了想，认真真挚地对上阿塔尼斯的调侃：“如果真的能够实现，想必诺多与辛达的联盟会更坚固。”

　　阿塔尼斯直视着我毫不躲避的眼神，看不出丝毫负面情绪，她退缩，扶额：“算了，这不过是我的推测。你真的对库茹芬威陛下没有一丝爱意吗？他听说你昏迷失去左臂后，立刻将东贝尔兰交给传令官，带着极少的属下星夜赶到多瑞亚斯。玛利亚，你和陛下之间的事情，芬威的子孙们可是都知晓的。”

　　我望着窗外被美丽安揪着骂的露西恩，会心笑了，不接她的话茬：“阿塔尼斯，多瑞亚斯是多么和平，我曾走过贝烈瑞安德每一处，生灵们虽然处于阴影之下，但是从未放弃爱与希望，与同伴、亲人、爱人一起努力生活。”

　　我右手伸出，接过一朵飘落的金色小花，朝阿塔尼斯真诚说道：“阿塔尼斯，我希望，贝尔兰的任何生灵都能感受到这和平，小伊缀尔不必一直生活于贡多林，她能够和所有美善的生灵成为朋友，前往阿尔达任何地方游历，阿瑞蒂尔能够无忧无虑地在丛林中打猎，将来所有矮人、人类与埃尔达的孩子能够携手并进。虽然会有隔阂摩擦，但最终，我们将演奏出最为和谐美妙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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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扶苏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了，梦境中消耗太多时间了，毕竟是人类嘛，但是她自己会调整适应的（不然怎么在日后拉住恢复全部力量的梅尔·万有之父·一如·伊露维塔），她的性格是非常完整健全的，寻常人到老都不会达到她这种天生就接近“道”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