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92、第九十一章

　　我循声走去，原来是一名黑发如阴影，穿着蓝色衣裙，披着湛蓝犹如夏日的苍穹，绣有金色百合花的斗篷的埃尔达少女，她的舞步轻盈，歌声似银铃、似夜莺、似阿门洲化不开的美好。当她转过身来看向我时，我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好，不同于诺多族少女阿瑞蒂尔的坚毅，阿塔尼斯的骄傲，辛达族少女温柔的面庞，与我的母亲相似，她的眉眼从未被魔苟斯的阴影所覆盖，纯真如初生的婴儿。我明白了，她就是露西恩。

　　我有些明白为何灰袍之王辛葛不肯将战事带到多瑞亚斯，他是多么想守护女儿的纯真善良，无忧无虑。

　　那名少女看到我，如同受惊的小鹿，带上阴影一般的斗篷兜帽，钻到树林中去了。我在溪边看了看自己，连续几天赶路蓬头垢面，握剑的双手早已不复从前的柔软洁白，生满了老茧。我照着溪水梳理了下头发，哼起了在我久远记忆中，母亲给我唱过的歌，是《斯卡布罗集市》，歌颂着一个当兵再也回不去的少年，他的恋人对他的思念。

　　我听着旁边草丛发出“簌簌”的响声，我知晓露西恩被我奇妙的歌声吸引了过来，我还唱起了Enya的《Long long journey》，索性我的记忆不错，虽然不善音律，但唱歌还是在行的，可以模仿Enya的嗓音。我还学过口技，在母亲缠绵病榻时，我曾以此逗她开心。

　　我想起了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承载了我童年的小院子，慈祥的外公外婆，还有立于我身旁的，温柔的母亲与严厉的父亲。他们的面容在岁月流逝间反而愈发清晰，我有些想家了。

　　多瑞亚斯如同天然的舞台一般，我的歌声空灵，甚至还有隐隐回声。美丽的露西恩随着我的歌声跳舞，甚至还有笛声伴随我的歌声。

　　一曲毕，我睁开眼一看，吹奏笛子的是一名银发的辛达男子，他戒备地看着我，随后将露西恩拉到身后。露西恩甩开他的手，向我伸手，露西恩美丽而高挑，瞳色如同灰夜一般。

　　我笑着牵过她的手：“我是玛利亚，应阿塔尼斯殿下之邀前来多瑞亚斯。”

　　露西恩眼睛一亮：“你是阿塔尼斯表亲的朋友吗？人类是怎么与埃尔达成为朋友的，你们的寿命如此短暂。”

　　辛达男子名叫戴隆，他听着露西恩天真无邪但显得有些冒犯的话语反而对我致以歉意的眼神，我摇摇头，不在意笑道：“露西恩殿下，友谊与寿命无关。而且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宽度，而不在于长度。只要我在每个瞬间都拼劲全力，即使我的寿命不到百年，我也没有任何遗憾。”

　　露西恩听不懂我话中深意，这也是正常的，我们与埃尔达而言，是如同蜉蝣一般的存在，人类会想要了解朝生暮死的蜉蝣的想法吗？不会。活在当下才是我应当做的。

　　她不再去猜人类的想法，反而好奇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露西恩？”

　　我笑着拿出从远方摘下的阿尔费琳花束递给露西恩：“因为阿塔尼斯殿下说过，多瑞亚斯的露西恩公主就如同阿尔费琳一般，是明霓国斯永不凋谢的美丽花朵。”

　　她捧着白色的小花，笑得比花朵更加灿烂：“我从没见过阿尔费琳呢，因为这些花朵生长在极北之地，ada从不允许我出多瑞亚斯，谢谢你，玛利亚！”

　　戴隆在旁呼唤着露西恩回到宫殿中，露西恩夜灰色的眼睛一转，俏皮问我：“玛利亚，听说你的武艺十分高超，甚至打败过诺多至高王库茹芬威陛下，拯救了帖勒瑞族免于屠戮？我ada说你是帖勒瑞族的恩人。”

　　我没有否认：“只是侥幸而已，而且我不希望美丽的澳阔隆迪的天鹅港沾染上鲜血，银发的帖勒瑞族是如此的无忧无虑，他们应当一直快乐下去。”

　　她的眼睛更亮了，拉着我的手，和戴隆说：“和ada说，我找到厉害的人保护我去冒险啦，不用担心，我会在三个月后与库茹芬威陛下的宴会上回来的。”

　　戴隆瞪着露西恩，我瞪着戴隆，示意他快点阻止露西恩！

　　戴隆想拉住露西恩已经晚了，露西恩有着迈雅血脉，化为一道阴影，拉着我与捷影迅速逃离了家。我一脸懵逼，这是拐带了辛达族公主？我会被灰袍之王辛葛通缉吗？诺多和辛达的结盟怎么办？

　　我来不及想这些，露西恩已经骑上了捷影，捷影这个颜控，欢快地撒着蹄子跑了。

　　露西恩看着我一脸懵逼，毫无阴霾地大笑：“我早就向离家出走一次啦，自从诺多族来了之后，多瑞亚斯周围，甚至整个贝烈瑞安德都充满了欢笑，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看离多瑞亚斯越来越远的捷影，还有高兴大笑，不顾公主端庄的露西恩，只得苦笑：“那在您离家期间，我会保护您的安全的。”

　　跑了半天，捷影也累了，我扶着露西恩来到一处草坪上坐下休息，露西恩捧着我的脸，细细打量我的容貌，惊叹道：“玛利亚，你长得与我见过的埃尔达与人类都不同，但是，你仿佛遥远阿门洲塔尼魁提尔圣山的雪一般，遥不可及。”

　　我笑着说：“我已许久未曾注意过自己的容貌，八年来我只想探明贝烈瑞安德所有区域，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露西恩自顾自地说：“三月后的宴会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参加！我要把你打扮地如埃尔达少女一般，你的容貌即使在埃尔达中，也是极为罕见的美丽。”

　　我只当她在夸奖我，而且那次宴会梅尔也回来，我有些心虚，趁机早点把露西恩送回多瑞亚斯遛掉。

　　我提前和阿塔尼斯通信打好招呼，让辛葛不用担心，以我的身手，只要露西恩不浪到安格班附近，就必不可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