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91、第九十章

　　八年后。

　　我将贝烈瑞安德最后一块未经探索的区域画成地图，交由维林诺带来的灰鹰送往芬国昐与芬巩所拱卫的要塞——希斯路姆，图尔巩与妻女隐居与隐蔽的山谷中，并建造起了城市——刚多林，阿尔巩与阿瑞蒂尔共同拱卫着奈芙拉斯特要塞。芬罗德与矮人成为了朋友，并在矮人的帮助下建造了纳国斯隆德，安格罗德与艾格诺尔镇守着多松尼安，欧洛德瑞斯看守着“白塔”米纳斯提力斯。

　　阿塔尼斯前往多瑞亚斯坦白了诺多族的过错，辛葛原先极为气愤。但是看到了魔苟斯所犯下的罪孽后，仅仅同意庇护流离失所的人类与矮人，阿塔尼斯与辛葛之妻美丽安结为挚友，一直居住在多瑞亚斯，劝说辛葛正面对抗魔苟斯，听说还和一名辛达相恋了。

　　我与芬威的子孙一直有着断断续续的书信联系，埃尔达们在解除到其他生灵后，对于生死有了新的认识。芬罗德还找到了人类的踪迹，与人类贝奥结为好友，亲眼看到了好友贝奥战死，贝奥族中耄耋老者逝去，第一次思考起人类的短寿。

　　从此后，芬威子孙们与我的书信联系多了起来。本来只是寻常的寄地图，汇报战局，到后来他们常常与我聊些趣事，似乎为了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梅尔，不，费雅纳罗·库茹芬威一直镇守着最接近安格班的东贝尔兰，他是诺多最英勇、剑术最为精湛的战士，技艺最为高超的工匠，手下的战士们也都骁勇善战。他在四年前亲手剿灭了蛛母乌苟立安特。只是，梅尔从未与我寄信，也拒绝与其他生灵交流，除了矮人，他对矮人灵巧的技艺极为欣赏。甚至邀请矮人到东贝尔兰，教授给矮人铸造的技巧。但当老矮人王在东贝尔兰去世后，他也拒绝了见任何矮人。

　　我也不曾主动联系过梅尔，他那般骄傲敏感，自尊心极强的性子，因我的不告而别，恐怕我这一生，他也不会再来见我了。我虽有些心塞，但从未后悔。武安君曾对我说，人生在世，总有感情牵绊，与河清海晏相比，儿女私情怎比得上天下太平。譬如我父母，三千世不曾表明心意，真正相守唯有二十余年，他们不曾后悔。

　　双生古龙“烈焰”雷尔桑克斯与“银焰”弗尔桑克斯与从阿门洲来到贝烈瑞安德，带来了噩耗，如今的维拉们给海上设置了迷雾，诺多无法再次驾船回到阿门洲。但诺多已习惯贝烈瑞安德的生活，反而更加鼓起干劲对抗魔苟斯，铸造要塞。局面暂时迎来了和平。“烈焰”还与一名人类女性并肩作战，在对抗魔苟斯的战斗中屡立奇功。

　　我也终于突破160大关，长高了十公分，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我长大后应当像父亲，还是像妈妈。未曾想我的灵魂早已老去，我的脸庞依旧年轻，愈发与“天下第一美人”的父亲相似，唯有眉宇间还有着妈妈温柔的气质。

　　此番探索完整个贝烈瑞安德后，我应阿塔尼斯之邀，前往多瑞亚斯。阿瑞蒂尔在知晓我不过八岁就上了战场之后，硬是胁迫弟弟阿尔巩，与他一道镇守奈芙拉斯特，一开始芬国昐以为女儿只是闹着玩，未料到阿瑞蒂尔以我在与她寄信闲聊中提到的“游击战”、“闪电战”运用得淋漓尽致，偷袭埋伏魔苟斯的军队，屡立战功，也就放手让女儿去了。

　　阿塔尼斯在多瑞亚斯听说了阿瑞蒂尔在对抗魔苟斯的战争中战功赫赫，也渴望着披挂上阵，我还笑着与她寄信，讲了我故乡“花木兰”的故事，她一再要求我讲述别的女中豪杰的故事。

　　她们都是很有意思的朋友，阿塔尼斯在信中说，多瑞亚斯的王女露西恩也很想见见我探索完整个贝烈瑞安德的人类女子玛利亚。露西恩的美貌，即使我在贝烈瑞安德的极北之地也能听到赞美她的诗歌，听说她拥有着与诺多族一般的黑发灰眸，性格却如辛达般开朗无忧。她还提示我，辛葛极其宠爱独生女儿，如果我夺得露西恩的欢心，说不定辛葛也同意正面对抗魔苟斯。

　　八年的独行生涯遇到过许多危险，在我身上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斑驳交错，是“荣耀的伤痕”，我的外功已进入臻境，内功灵力修为也到达瓶颈期，倒不如去多瑞亚斯散散心，思索下一步应当怎么走。

　　我牵着美亚拉斯往北方走去，许久未曾来到贝烈瑞安德腹地，如今已经被诺多族建造得有了城镇的样子。我带着兜帽，听路过的埃尔达们说，费雅纳罗·库茹芬威殿下是如此英勇，又重伤了妖狼卡哈洛斯，简直是战神在世。又有埃尔达说，他曾见过诺多至高王，虽为诺多最勇猛者，脾气却喜怒无常，交好矮人，厌恶人类。我戴着灰色兜帽，牵着捷影，默默胸口中了一箭。

　　街上也有人类的身影，有黑发，有棕发，也有金发的人类，他们就是日后被索伦教唆，背叛了梅尔的伊甸人，还有不少矮人背着战斧穿梭在人群中，服饰都没有埃尔达般精美，却散发出一股蓬勃的气息。

　　美丽安环带中的多瑞亚斯长满茂盛的树木，夜莺、百灵、黄鹂在树林阴影中歌唱，我并不是阿尔达之人的缘故，毫无阻碍穿过了环带。我兜了一圈都没见到阿塔尼斯派来接我的使者，就在树林中到处闲逛。

　　如今我的项上人头在安格班黑暗势力中，已经和芬国昐、芬巩一个价钱了，并且还在持续飙升中，我趁着探索贝烈瑞安德的八年中，解决了不少欺压生灵的流散奥克，还有受到魔苟斯蛊惑落草为寇的生灵。只是我人头的价钱一直没超过梅尔，“火之魂魄”费雅纳罗·库茹芬威的威名，在安格班是小儿止涕的程度，他对待投降的敌人也从不留情，每一次攻下魔苟斯爪牙的巢穴，都会连里面的生物一起烧死，寸草不留，正如他胸中的复仇之火。

　　在我沉浸于多瑞亚斯温和的清风与柔和的花香之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比妮芙瑞迪尔更柔和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