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88、第八十七章

　　回到芬国昐营地的路很漫长，梅尔还一直搂着我，旁若无人贴贴抱抱，我浑身僵硬，梅尔猫猫又发猫病了吗？

　　梅尔用沙哑的嗓音说：“玛利亚，我原以为你不会再来见我了，刚才我已预感自己将如灰烬一般消散，但你身披晨光出现在我面前时救我时，这是我在atta被杀害后，第一次想要感谢一如没有将你也从我身边夺走。没有了atta，没有了茜玛莉尔，没关系，我还有你，我只剩下你，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取......”他的深情低语对于我来说如同古神呓语，蓬头垢面一生血渍还抱得我想要绞死我，真的很难受啊大哥。

　　但看在他精神不正常的份上，我默默忍受了一路他紧紧抱着我。

　　过了半日，我、梅尔、阿瑞蒂尔以及诺多众骑士回到了芬国昐的营地，除了身受重伤的侍卫小哥看到梅尔面露喜色之后，所有芬国昐家族的诺多都对穿着红色披风的梅尔怀有敌意。梅尔丝毫没有后悔自己舍弃弟弟的渣男行为，把我当手杖一样报在怀中。

　　埃兰葳被丈夫图尔巩抱在怀中，看到我回来了，还捞出了梅尔，欣喜地伸出手想和我贴贴。我也特别喜欢温柔坚韧漂亮的金发人妻小姐姐，刚想和埃兰葳抱抱时，梅尔直接披风一撩，把我整个人都团在怀中，图尔巩也脸黑成锅底，把埃兰葳小姐姐抱回营帐中。我一抬头，梅尔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大哥，你还装着gay达的吗？

　　芬国昐也得到消息，自己女儿偷跑出去，还杀了一个炎魔凯旋而归，心情骄傲又担忧，让阿瑞蒂尔去面壁反思了。自己的哥哥回来了，精神疑似不大正常（虽然一直如此），但该商议的事还是要商议的。

　　芬国昐不愧是第一清醒诺多老哥，如今只有自己和哥哥领导的军队集合起来，才可能打败魔苟斯报仇，但是自己家族对哥哥怀有仇恨，哥哥对自己抱有偏见。芬国昐思索着，玛利亚所说的七颗帕兰提尔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可以录像的帕兰提尔？

　　我严肃地想要甩开梅尔猫猫，但他把我压趴下了，我无助地从披风下探出头和手，艰难说：“麻烦芬国昐殿下召集一下所有芬威王室，七颗帕兰提尔中记录这芬威王被害那天的所有事情。”

　　梅尔搂在我腰上的手一僵，芬国昐也惊诧地看着我，赶紧提溜出他的孩子们和侄子们。

　　梅尔的部下驻扎在三百里之外，他已经下令让他的传令官去召集大部队，前来与芬国昐的部队汇合。

　　梅尔稍稍清理下黑发上的血迹，换了件干净的披风，擦了下铠甲上的血迹就拉着我进了芬国昐的营帐中。

　　芬国昐拄剑立于中央，左边他的孩子们立于一排：英勇的芬巩，智慧的图尔巩，刚被芬国昐教育了一顿的阿瑞蒂尔，还有重伤未愈的阿尔巩，右边是他的侄子侄女们，阿尔芬威金灿灿的孩子们：芬罗德，艾格诺尔，安格罗德，欧洛德瑞斯和高挑的阿塔尼斯，九名诺多都身披铠甲与披风，看着我与如今的诺多至高王费雅纳罗·库茹芬威步入营帐中。

　　阿尔芬威的孩子们对这个素不相识，劣迹斑斑的大伯没什么好感，图尔巩也对差点害死他妻子的梅尔没有好脸色，看在我就过埃兰葳的份上没有发作，芬巩和图尔巩倒是和我挥挥手，阿瑞蒂尔灰色的眼睛一亮，俏皮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在木桌上的，除了贝烈瑞安德大陆大致外貌的地图，还有七只排列整齐的帕兰提尔。梅尔诧异地看着我，我向他解释：“这是你幼时根据我的要求做出的七只具有‘录像’功能的帕兰提尔，记得吗？”

　　他想了许久，如同从遥远记忆中掏出童年回忆一般，点了点头。我笑了笑：“我把这七枚帕兰提尔分别放在佛米诺斯的各个角落，可以一个死角都不遗漏重现那一夜的场景。”

　　所有人都腾地上前一步，眼中隐隐有着火焰跳跃。

　　一个个帕兰提尔重现了当夜的惨案，从一开始佛米诺斯要塞诺多们的惨叫开始，梅尔忍不住又把我抱到他的披风里，他怕看到接下来的惨剧，亲眼目睹好不容易重归于好的父亲惨死。

　　当黑色的水晶中映出芬威孤身执剑立于比他高大许多魔苟斯面前时，他被魔苟斯的铁锤砸断了腿，魔苟斯用剑凌迟着芬威，芬威还在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往日颓废疲惫的样子。连芬国昐都不忍看到父亲临死时的惨状，阿瑞蒂尔伏在弟弟阿尔巩怀中小声啜泣，芬国昐的儿子们灰色的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费纳芬的子女们蓝色眼中也难以抑制仇恨。

　　梅尔将我抱得更紧，常年锻造锻炼出的手臂肌肉坚硬如石，紧紧将我箍在怀中，像是一棵巨型藤蔓汲取着养料一般。我不用转头也知晓他铁灰色眼中复仇的火光有多旺盛。

　　反派的话真的多，他还叨叨出自己从梅尔出生起就算计着离间诺多了，还鄙视了一下帖勒瑞族的软弱，费纳芬的妻子就是帖勒瑞的公主埃雅雯，连看起来脾气最好的芬罗德都忍不住冲到现场单挑魔苟斯，脾气火爆的艾格诺尔立刻要冲去魔苟斯大营，幸好被妹妹拉住。

　　他算准芬威只有一个儿子感到寂寞，在芬威前往塔尼魁提尔那日，暗中计划着芬威与第二任妻子茵迪丝的相遇，芬威听到茵迪丝如云雀般的歌声，寂寞的心灵得到抚慰，两名埃尔达因此结合，梅尔的母亲米瑞尔也从此失去了重回阿门洲的资格。

　　他算准了梅尔骄傲敏感的脾气不会接受茵迪丝，索性调拨陷害梅尔，屡次把谋害茵迪丝孩子们的罪名泼到梅尔身上。最后一次证据确凿，连芬威也无法相信梅尔，茵迪丝更是对梅尔产生了隔阂。从梅尔一百二十岁被关到佛米诺斯开始，四十年间，芬威从未派人看望过梅尔。

　　梅尔与费纳芬长大后，都是极其出色的王位继承人，一个如火焰般让人仰望注视恐惧，一个在提里安深受诺多们的爱戴。只需要小小的调拨，脆弱的平衡就会崩塌。当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家庭伦理剧最终演变为诺多族的出奔，如果不是因我侥幸打败他的话，险些梅尔就会残杀帖勒瑞族，血染天鹅港。那些美丽单纯的银发生灵们，惨死在同胞的剑下，连曼威都无法原谅这般屠杀。

　　魔苟斯折磨了芬威四小时，也将自己从前的阴谋与计划都说出，同时割下奄奄一息芬威的头颅，笑得狂妄，诺多至高王已逝，诺多势力已分崩离析，自己即将成为阿尔达之王。

　　我看到他笑得样子，想到了曾经被我父亲母亲碾得灰都不剩的废神们，即使这里是万神的美梦，我也要把他的隔夜翔都打出来，变成他们的噩梦，魔苟斯真是很容易吸引到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