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85、第八十四章

　　我这次没呆够一个双圣树纪年就离开了，梅尔对于我的离开已经习惯，但还是无法接受。他铁灰色的眸中隐隐有着癫狂，却忍住了，笑着与我道别。我应该谢谢他没有把疯批属性暴露出来，还掩饰地很好。

　　我在熟悉的黑暗中看到，万神之主摩尔，或者说，米尔寇被释放。他的眼中闪现的，是埃尔达、古龙与维拉们都不熟悉的，对权利与欲望的野心，如同曾经被我父亲一锅端了的昆仑神族。他卑躬屈膝，获得了释放，想要劝说凡雅族反水，人家过于佛系根本不鸟他，帖勒瑞族过于乐天活泼，他看不上银发的快乐小精灵们。唯有诺多，对于智慧与力量的渴望符合他教唆的条件。

　　他劝说梅尔，中洲有更为广阔的土地，维拉们只是囚禁了埃尔达们，他们应当返回中土，开疆拓土，还教唆梅尔对付弟弟。

　　果然，他将梅尔与弟弟诺洛芬威的矛盾激化了，若是说一次，他们根本不会信他，但若是一直在耳边说一个人的不是，那人再清白，也会被染上黑色，我的父亲是这么说的。

　　梅尔被诺洛芬威不肯交出提里安权柄的态度激怒，从佛米诺斯直奔提里安，不顾维拉的禁令，再次剑指弟弟，他的弟弟为了缓和哥哥，统一和解，并说出：“你将领导，我将追随。”我觉得，诺洛芬威真的是绝世好弟弟，如果我有梅尔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哥哥，不把他弄倒是不会罢休的。

　　然后，在宴会结束后，佛米诺斯被米尔寇偷家了，三颗茜玛丽尔被他卷到中土，双圣树被万神之一，乌苟利安特吸干了汁液，整个阿门洲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最激怒梅尔的，是他父亲芬威的死，芬威尽可能弥补了童年缺失的梅尔，梅尔也逐渐原谅了父亲，如今芬威被米尔寇杀害，头颅悬挂在佛米诺斯之上，彻底让梅尔丧失理智。

　　他强迫弟弟履行诺言，为父亲报仇，为此，他召集追随者们，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在阿门洲，我们穿过福乐，却找到了痛苦。如今我们穿过悲伤寻找换了，至少能找到自由。”无数人应和着他，包括他的异母妹妹伊瑞梅和阿尔芬威的五个孩子，他们体内诺多的血液流淌着，沸腾着，渴望有自己的一片土地。

　　乌压压几十万诺多族举着火把，照亮了陷入黑暗的阿门洲，不少埃尔达们手执费艾诺之灯，微光闪烁，如一条光之路。

　　我又一次掉落在佛米诺斯，如今的要塞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被米尔寇抢劫一空的珠宝，还有惨遭毒手的芬威血迹还未干涸。我忍着不适，找到了藏着的七个帕兰提尔，回放了一遍我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包括杀害芬威的惨案。

　　反派真的话很多，米尔寇折磨着芬威，一步步将他凌迟，并且说出了幼时陷害少年梅尔将弟弟推入水中，也是他派手下干的，包括芬威与茵迪丝的相遇，梅尔身上各种黑锅与提里安城中的不怎么样的名声，利用了诺洛芬威对哥哥崇拜又自卑的心理，一步步将诺多族推入深渊。他要让芬威在曼督斯看着，他是怎么取得世界的权柄，得到不灭之火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

　　诺多族如今追寻的并非自由，而是米尔寇与万神，为他们织造甜美的梦境，梦醒后就是绝望的永夜。

　　他带上三枚茜玛丽尔，缓慢而残忍地割下芬威的首级，悬挂在要塞上方后化为一阵黑风，逃亡中土。

　　我看着帕兰提尔中的回放，心有余悸，还好妈妈教过“万事要留痕”，我把整个佛米诺斯都置于七个帕兰提尔的监视中，我把七个球揣好，焦急想要赶到澳阔隆迪天鹅港。

　　一只巨鹰在茫茫白雪中向我飞来，我急忙乘上巨鹰前往澳阔隆迪，见到了满目赤红，熊熊燃烧着愤怒之火的梅尔与银发的帖勒瑞族们争执，帖勒瑞们不愿意借出船只。

　　梅尔穿着银色的战甲，额冠简练，埃尔达们的战甲精美至极，线条优美，梅尔披着红色八芒星披风，握着......鸢尾花之誓与紫罗兰之誓？！斩剑出鞘，身后护卫们也齐刷刷拔出了剑，他的弟弟诺洛芬威与隐有怒意，但比哥哥好些，利剑没有出鞘。

　　我从巨鹰上降落，刚想解释芬威的死因与米尔寇的阴谋，真的和他的弟弟没有半毛钱关系，还有梅尔身上关于弟弟的黑锅，导致茵迪丝夫人误解冷淡梅尔的真相。但是梅尔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他一把抱住我，铁灰色的眼中隐隐有些赤红，他哈哈大笑：“玛利亚，你也是来跟随我的吗，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抢走白船！”

　　我撕开他，摇摇头：“你别抢，我来时......”梅尔厉声质问我：“你是来为不肯慷慨借船的帖勒瑞们开脱的？”

　　我耐心解释：“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梅尔疯到不听人解释了，疯狂打断我的话，随后剑指星空：“玛利亚，你究竟愿不愿意随我一起杀出血路抢白船？到了中土，我们打败米尔寇后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度，你也可以见到你的同族，我们将找到自由！”

　　别疯狂立flag啊，我下意识拔出“凤容”打断梅尔，没想到梅尔认为我乘着巨鹰来，受到曼威之命要保护帖勒瑞的白船，我无语了，他根本听不进人话。

　　他手持双剑向我砍来，我刀鞘与刀背交叉一挡，由愤怒支配的他力量很大，震得我的胳膊一阵发麻，但也仅仅如此。梅尔虽然能够从剑痕看出一个人的剑术，但是他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他双剑并挥时，容易露出咽喉。这也是我与他对练无数次后侥幸发现的，我的灵力修为与丹田内力在这将近五十年间有了很大提升。

　　我直接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斩击，并且不断躲避，直到瞅准机会，他双剑并挥时，跳上他的剑上，下蹲，“凤容”出鞘，刀尖对准他的咽喉。

　　全场鸦雀无声，他的异母弟弟诺洛芬威也惊诧地看着我，梅尔是诺多族武艺最高强者，竟然被我打败了。但是经此一战，梅尔知晓了自己唯一的弱点，我再也无法打败他了，那是我对付梅尔唯一的杀手锏。

　　我无奈蹲在他的剑上：“现在，你能听我说......”未料又被打断：“玛利亚，我没想到你竟然维护从未谋面的帖勒瑞，我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吗？”

　　......别给自己加戏啊喂，在我刚想直接自暴自弃说“帕兰提尔的录像”时，曼威的使者埃昂威到来，要求帖勒瑞借船给诺多族，不要再增加无谓的牺牲了。我刚想喊住梅尔时，他被我在众目睽睽，还有不少属于他的追随者眼前打败，他的骄傲被我踩碎一地。

　　埃昂威离开后，梅尔不等我解释，癫狂笑了三声，扬长而去，徒留我一个尔康手在他身后。他直接与追随者们乘上了船，顺带烧了其他的船，留弟弟在原地。

　　我又一次沉入黑暗，还好七颗帕兰提尔还在我怀中，我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