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57、第五十六章

　　柯林斯在玛利亚惊骇的目光中如同如水的鱼一般潜入湖底，他感受到体内那滴古龙之血的呼唤，他的前任莱昂·诺斯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即使他所见的古龙只是一具骸骨。

　　玛利亚在岸边大喊，让他小心，能够击杀“万有之父”眷族之一的古龙，一定有万神的手笔。但是谨慎沉稳的柯林斯无法保持理智，他们诺斯一族的悲愿在呼唤着他。

　　当他碰到那头古龙的遗骸后，他与玛利亚都听到了来自远古创世纪的悲鸣：“是谁！惊醒了吾！是万神的走狗吗！封印了吾，还要蚕食吾的骸骨，让吾的灵魂永远无法回到父身边！”柯林斯与玛利亚一同看到了湖水在微微振动，不，整个山峰都在颤动。

　　柯林斯惊醒了远古古龙的被封印的灵魂，果然如玛利亚所说，这头古龙也是被万神所封印的。

　　柯林斯只得抱住头保护自己，当自己的手碰到银色古龙的骸骨时，他体内的古龙之血沸腾了起来，明明身处如寒冬的世界之脊，柯林斯却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快要被蒸发干了。然后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龙吟，不同于方才的愤怒，而是悲哀到深处的思念，令人泪流不止：“雷尔桑克斯，吾之兄长，未曾想到流转过五万多年的时光，吾还能再听到汝之血脉的呼唤。”

　　然后在他被体内龙血折腾地神志不清时，他隐隐约约看到玛利亚伴着宁静的黑夜将自己拉上了岸边。

　　随后她听到了玛利亚镇定，令人安心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你是在说雷尔桑克斯，是与柯林斯·诺斯的祖先曾经并肩作战的古龙吗？”

　　那愤怒的龙魂见到自己弟弟的古龙之血时安静了下来，带着疲惫的声音回答：“是的，吾之兄长的血盟，英勇忠诚的帕特里夏·诺斯，她曾与吾之兄长烈焰一起对抗大敌。吾名弗尔桑克斯，别名银焰，因吾之犹豫与质疑，帕特里夏·诺斯战死，吾之兄长也与吾决裂，吾在愧疚之中，被万神杀死封印，吾之身躯与力量化为了了世界之脊。”

　　龙魂的巨爪拂过柯林斯·诺斯的身体，柯林斯感到一阵清凉袭来，体内的龙血不再叫嚣着战斗，安静地沉睡了。

　　他又听到玛利亚的声音：“弗尔桑克斯，你曾经庇护了罗曼诺夫公国吗？”

　　龙魂疲惫回答：“吾不记得了，不过两万年前，有一名贫苦的猎户小子被崛起的万神迫害，吾筑起了暴风屏障，曾庇护过他。”

　　玛利亚笑道：“伟大的古龙庇护了人类？”

　　龙魂有些怒意：“吾曾经因帕特里夏·诺斯的种族质疑过她，但是她用死证实了对吾主的忠诚，吾愧疚，便庇护了那小子。是了，吾依稀记得，那小子名字里有罗曼诺夫。”

　　玛利亚安抚：“你的确庇护了一个人类国度两万年，如今教廷崛起，飞龙将至，我与帕特里夏·诺斯的后裔决定翻越...您的躯体，前往失落之地寻求答案。”

　　玛利亚不愧是玛利亚，与古龙之魂对话时也毫不畏惧，龙魂回答她：“失落之地！那是万神用吾主的躯体支撑起的牧场！卑贱的万神背叛吾主，吾要永远诅咒他们！”

　　玛利亚打断了那头龙魂的诅咒，罕见地带了丝意外：“先停停，等我们离开了你想咒多久就咒多久，你说失落之地是你主君的躯体支撑的？你的主君叫什么？”

　　龙魂被噎了一下，随后带着高傲的语调说：“吾主乃是一如·伊露维塔降下的不灭之火火，埃尔达最为伟大的君主，火之魂魄，诺多至高王，光明之主，茜玛丽尔的缔造者，双圣树光辉的传递者，古龙之皇巴哈姆特之友，阿尔达至高的光辉费雅那罗·库茹芬威。”

　　柯林斯再未听到玛利亚说话，他从未见过玛利亚有如此神情，担忧地看向玛利亚，只是一瞬间，玛利亚恢复了平时万事皆在她掌控的模样，笑笑：“柯林斯，我需要理一下思路，你先了解下烈焰之龙和你先祖的事迹，最好能问出那名伟大君主和创世纪时的事情。”

　　随后玛利亚做在一块石头上凝视着三轮月亮发呆。

　　柯林斯与弗尔桑克斯的残魂大眼对小眼，柯林斯清了清喉咙，问道：“帕特里夏·诺斯和烈焰之龙是血盟是什么意思？那名君主是从西方之地到来的吗，为何要放弃福乐之地来到中土呢？”

　　银焰回答：“血盟乃万有之父赐予眷族的最高誓约，高于夫妻、亲人与朋友任何盟约，从此他们结为一个灵魂，互为半身、眷侣，无法解除。吾的兄长雷尔桑克斯因帕特里夏·诺斯的英勇无畏不输于首生儿女，与她结为血盟，在吾主麾下征战四方。若帕特里夏·诺斯死亡，吾的兄长也会因血盟而心碎，一直沉睡。吾因为伊甸人的背叛将怒火烧到帕特里夏之上，没有去救援，导致她战死。吾太浅薄了，因一些恶行，迁怒于吾忠诚的挚友身上，背弃了吾的君主，受到万神的蛊惑，最终沉眠于此。”

　　“火之魂魄因在福乐之地没有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意义，在大敌杀死他唯一的亲人后来到中土追杀大敌，同时凭借他魔力一般非凡的魅力令吾与兄长以及一大批埃尔达离开福乐之地与龙岛，寻找属于自己的领地。他的异母兄弟最终也因自己的野心来到中土，以及早已沉没的贝烈瑞安德。”

　　柯林斯思索不由道：“血盟就是夫妻之约吗？”

　　银焰冷哼一声：“当然不是，高于夫妻，高于对于万有之父的忠诚，你不明白灵魂合二为一的含义吗？二者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三者，包括情人。帕特里夏·诺斯与吾之兄长灵肉结合，若非没有留下后裔，汝也无法拥有这滴血盟之血，这滴血只会在帕特里夏·诺斯最亲近的亲人中流传。”

　　哐当一声，柯林斯见到玛利亚从石头上跌了下来。

　　柯林斯不做声了，银焰奇怪问道：“你不再问吾，吾之兄长沉睡在何处吗？汝不想利用血盟之约获得古龙之力吗？”

　　柯林斯微笑：“我想，但不能。我从一个人身上学到，要用自己和朋友们的力量共同努力去结局难题，并非依靠毁灭般的力量去重塑。古龙之力的确吸引我，但是更吸引人的是潺潺溪流汇合成汪洋的力量。”说着，他看向不小心跌倒的玛利亚。

　　银焰大笑：“即使经过五万多年的岁月，我依稀能在你身上看到帕特里夏·诺斯的影子。汝能够指引吾之兄长不留遗憾前往最终之地。吾将吾最后的力量赐予汝，汝将一往无前，汝将寻找到吾之兄长的沉睡之地。去吧。帕特里夏的后裔，愿古龙常入汝梦。”

　　烈焰骑士的末裔，柯林斯·诺斯，寻到了“银焰”的残魂，古龙血盟之约在他体内流淌，诺斯的悲愿，将在他这一代实现。他挥舞巨剑，剑上寄宿着，雷尔桑克斯的悲鸣，那是失去半身的绝望。烈焰将在龙眠之地再度觉醒，伴随着最后一次振翅，为了他已逝五万多年的挚爱帕特里夏·诺斯。——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柯林斯·诺斯之歌·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