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53、第五十二章

　　新年过后，恩里克与柯林斯顶着黑眼圈，生无可恋地刻着我，差点贴一个“我不想加班”的纸条在脸上，他们对于我翘班的日常槽多无口了。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我和梅尔的相处也愈发和谐，菲利克斯的剑术已经可以与贝蒂持平了，继承了克雷斯王朝的血脉竟然如此恐怖，而贝蒂与即将成年的猫耳兽人莱斯利订婚，将于收获之日成婚，格雷家族未置一词，应当是默许了。

　　我还打算创办报社，我将这一想法告诉与初步设想我的秘书约书亚后，他眼睛一亮，立刻有了构想。约书亚是我从“毒蛇”挖墙脚挖来的，超绝的记忆力与执行力让人惊叹，但是武力值是负数，平地摔已经是常态。这是为了报复西泽尔不遗余力想要挖走加布里埃尔。

　　我还召集托斯卡纳地区的大书商，将雕版印刷术教给了他们，我在现场演示如何用山毛榉树切割成的小块刻上字母，排列组合好，图上墨水，轻轻松松印出了一页诗歌。在印刷机出现之前，雕版印刷可是称王了几百年。

　　而我将雕版印刷免费教给大书商们，同时希望他们发动积极性，寻找最适合雕版印刷的木头，要坚硬且存放时间长久，条件有两个：一是无偿将雕版印刷术教授给小书商们，保护他们的利益，二是日后需要无偿给弗洛伦西亚提供所需要的书籍或宣传册。

　　大书商们自然是忙不迭答应了。

　　约书亚不解地问我：“玛利亚小姐，您真的要无偿提供给他们这项技术吗？照我的测算，这项技术能够让您获利许多。”

　　我答非所问，反问约书亚：“如今教廷对于书籍的态度怎样？”

　　约书亚嫌恶地说：“他们垄断了知识，教廷统治下的民众越来越愚昧了。”

　　我笑着说：“教廷自断后路，我们怎么能够不睬他们一脚。”

　　我撑着书房外阳台的护栏，望着天边归来的海鸟鸣叫：“约书亚，普及书籍文化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了，如今教廷正在“愚民”，这是因为他们建立在谎言之上，而托斯卡纳的人民应当有着自己的想法，我的使命就是引导他们向善，但也应当有着自己的辨别能力。”

　　“我希望弗洛伦西亚，不，整个托斯卡纳的人民能够拥有自由的思想，而不是只懂得赞颂神明、追随我，若是日后我犯错，我希望他们能够指出我的错误，拨乱反正。我既然给予他们这个权利，就有觉悟和能力来承担一切后果。”

　　“约书亚，你有着对于政治有着非凡的嗅觉，在这点上比恩里克与柯林斯都有才能，你将会大发光彩的。”

　　约书亚哑然，他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默默欠身弯腰：“如您所祝，一如在上，我将付出一切来回报您对我的信任。”

　　关于创办学校供平民子弟学生学习算数、文字等，我也要求约书亚拟出章程来给我过目，教育的推广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现在即使富裕如弗洛伦西亚的平民父母也倾向于让孩子们学一门手艺，而不是读书识字。

　　好消息是，米兰的一名小书商发现托斯卡纳地区有一种名为“幽暗树”特别适合制成雕版，幽暗树长达60英尺，因为黑暗怪诞的外形不得木匠的喜爱，但是树皮下烟灰色的木材坚硬如刚且坚硬耐火，只会闷烧不会燃烧，经常从森林大火与砍柴人斧头下逃生。

　　幽暗树坚硬、不易燃烧且遍布托斯卡纳的大小森林，原料便宜，我赶忙给这名书商一笔不菲的奖励经费。

　　我处理政务的时候已经习惯将小安东尼、胡安娜与菲利克斯带在身边了，虽说小安东尼才应当是培养的重点，但是有竞争才会进步。菲利克斯不擅长政务，让他来旁听不如去训练场打一架，而胡安娜心细如发，细致耐心，偶尔还能够与小安东尼聊上几句。

　　而且我加布里埃尔说，胡安王子感染疫病，时日无多了，只留下一名怀孕的妻子。幸而双王在将胡安娜监护权转移给我时，逼迫胡安娜签署了放弃王位继承权的文件。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自然有办法让放弃王位继承权的文件作废，一切都要看胡安娜。

　　忙忙碌碌大半年，学校是办起来了，以洛伦佐妻子安东尼亚名字命名，也如我预想，没有多少孩子来报名，多数是牺牲战士们的孩子，因为对于洛伦佐的忠诚前来捧场的。我要求有名学者编写教材，从文字、算数、历史、政治四门先开始，怎么浅显怎么来。

　　学校创办而非当今主流的神学院，中土的平民孩子只有进入神学院才可以学会书写，本就是我的一个突发奇想，有点超过如今时代潮流的发展。

　　我告诉小安东尼和胡安娜：“只有没有才能与肚量才会害怕民众的悠悠众口，统治者要引导民众，堵不如疏，解决问题要解决根本问题。”他们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也是我父亲亲身教导我的，他从不畏惧百家攻讦他残暴、阴鸷，凭借他与神族平起平坐的“人皇”之命，足够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