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4、第三章

　　走进布列塔尼的境内之前，我将自己易容了下，轮廓深一些，肤色也涂黑了些。

　　小路两侧都是金灿灿的麦田，偶尔有几家乡野人家的水车“咕噜噜”转着，身后“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突然一声巨响，马车停住了。

　　原来是农户赶着马车，车上满载收获的小麦，而车轮被卡住散架了。

　　我替农夫修好了车轮，得知我也要前往布列塔尼后，他热情地邀请载我一程。我求之不得。

　　随着马鞭破空之声，我身下的木轮咕噜咕噜转了起来，金色的麦田慢慢地在我眼前往后退，与天边金色的太阳连成一条直线。抬头就是湛蓝的天空，我深吸一口气，是淡淡的麦香。

　　远处不少农庄还建起了风车，远处不可攀登，直入云霄的世界之脊的雪山吹来的风变暖了，拂过红砖瓦房上风车的叶片，慢慢转着。

　　妈妈曾经很喜爱一部动漫，叫做《狼与香辛料》，别名王守义与哈士奇，我向往着赫萝乘在马车上，离她所守护的村庄麦田越行越远，开始了她的旅途。

　　父母之于子女也是如此吧，看着我的背影，妈妈最后一定是不留遗憾的。

　　来到布列塔尼境内后，还没等我说出口，农夫拿出一枚类似路引的铁质徽章，守卫挥挥手让他进去了，看也没看做在后面的我。

　　农夫对我说，入境布列塔尼的条件很宽松，各个城市间不会盘查旅客，首府雷恩最大的港口附近有一家挂着蓝色双战斧徽记旗子的万事必应店，只要有钱，什么证件都可以帮客人制作。

　　我初时便注意到了，农夫露出的小臂疤痕斑驳，且虽然他须发皆白，小臂依旧粗壮有力，是个练家子。不过右手臂膀上系着一条褪色的猛男配色丝带，是粉色的，许是他的一个故人的吧。

　　农夫带着一种哀伤怀念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祝我旅途顺利后，赶着马车走了。

　　真是个有趣的农夫。

　　一踏进布列塔尼的边境城市洛里昂，就让人感受到一种自由奔放的浪漫气息，吸引了许多冒险者来此，我需要从洛里昂租一辆马车，穿过布列塔尼国境内的大森林，前往布列塔尼的心脏，同时也是布列塔尼最大的港口城市，雷恩。

　　布列塔尼大森林占整个公国国境的三分之一还不止，听方才有冒险者议论，其中有几个大遗迹，是上一纪元传说古龙骑士后裔，万神殿的传奇骑士“烈焰”莱昂·诺斯·斩杀炎魔领主，同时战死的地方。

　　三千年过去，如今遗迹中传说还有炎魔领主愤怒的火焰燃烧着，以及炎魔挥鞭子的破空声与烈焰骑士宝剑激烈撞击的响声。

　　布列塔尼大森林的面积不止布列塔尼国境内这些，还连着邻国洛林公国以及神圣帝国，蔓延至失落之地，大森林的原名叫做“迷雾之森”，据说还有百树的牧人以及精灵的存在。

　　吟游诗人还算不刺耳的歌声在洛里昂教堂前广场中心的喷泉边唱着一个纪元前的英雄史诗，我啃着韭菜盒子，因黑发人不算少，我也拉下了兜帽，听到了这些传说。

　　我了解到这个世界有着侏儒、矮人、半身人、精灵和巨龙，甚至是传说中与万神一同诞生的美善的一如眷族。强大的巨龙掠过雪山、草地、森林，无数冒险者们渴望与巨龙为伴，创下属于自己的史诗。

　　人类的世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种族也有他们的神和信仰，不过自从这个纪元万神殿崛起以来，万神殿依靠着人类各个国家王室的信仰，势力已经扩大许多。

　　布列塔尼就是其中之一，一个纪元以前，布列塔尼街头随处可见矮人和半身人，甚至还有巨龙作为伙伴一同战斗。

　　万神殿依靠人类，吞噬了不少异种族的国家领地，其他种族很少在万神殿的势力范围内出现了。我的目的地自由之城弗洛伦西亚，领主洛伦佐还在抵抗着万神殿的蚕食。

　　近来自由之城弗洛伦西亚也总是被万神殿针对。

　　要是想了解一个世界，乃至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从他的传说入手最为简便和快捷，吟游诗人就像半个免费的情报贩子一样。

　　听了一个上午，啃完了一个韭菜盒子，我也差不多了解这个国家和世界的历史之后，打算去车马行买辆马车，再去服饰店买些成衣，以及到武器店买两把十字剑、几把匕首和一张弓。

　　环首刀我收到储物戒指中了，因环首刀的外形不符合这个世界武器的普遍外形。

　　上午过去了，红宝石精梅尔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有些不满：“汝今日怎么未曾呼唤吾？”

　　我扶额，自从那一夜我为梅尔取名后，他作精上身，所谓“万有之父”的架子也不端了，我主动和他说话他炸毛，不和他说话他也不满。

　　我怀疑他是因为本质是作精，万神殿受不了他的折腾才把他封印的。

　　我答道：“我在收集情报，顺便去买些必需品。”

　　梅尔找不到茬，又缩回去自闭了。

　　我索性捅破这层不自在，主动找话题：“梅尔，你记得迷雾之森吗？”

　　他回道：“吾之眷族在第四纪元时有生活在此地。”

　　根据吟游诗人所传唱的史诗，如今是第五纪元，被万神殿传唱为“黎明纪元”，在诸神指引下，史上最伟大的纪元。

　　我笑了笑道：“那我们顺带去一下布列塔尼境内的迷雾之森，幸运的话，还能寻找到炎魔与烈焰骑士战斗的遗迹。”

　　当我说到“炎魔”时，梅尔突然愤怒：“卑劣的炎魔，吾虽不记得，但他们背叛了吾，还杀了吾，吾恢复力量后，定要将炎魔都杀死。不，吾应当重塑世界，吾定要重新创造，他们都背叛了吾！”

　　见他精神状态不对劲，我安抚道：“梅尔，冷静些，等我们到迷雾之森再寻找炎魔的踪迹，如果真的存在不断战斗的炎魔灵魂的烈焰骑士的灵魂，再计划彻底消灭炎魔。”

　　梅尔刚一听到我出声就安静了下来，也许不是幻觉，我的话语能够安抚狂暴的梅尔，这是血盟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