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111、第一百一十章

　　随着烈焰归来，阿尔弗雷德被俘虏，黑色巨龙“格劳龙”被烈焰古龙所杀，没有领头的，无数飞龙四散而逃。无数自由联盟士兵、教廷骑士与飞龙的尸体染红的海面，这一天被历史铭记为“血色黎明”。

　　自由联盟胜利了，没有凯旋仪式，没有彻夜的宴会，也没有欢呼声。这是人类与人类的自相残杀，大多数人都失去了亲人，比阿特丽丝·格雷失去了约翰·格雷，自己也性命垂危，并因爆炸失去了右眼。所有人都沉默着，哭泣着，为了即将到来的，五个纪元以来最大的战争，人类与神明之战做好准备。

　　弗洛伦西亚作为主战场，损失惨重，不少平民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曾经繁华的“百花之都”，“自由之城”，如今只剩一片狼藉，但只要有人在，总是可以重建的。小安东尼长大不少，与他的父亲洛伦佐越来越相似，过去整整五年，他倒是还没有忘记我。

　　胡安娜出落得越发标志，她的哥哥胡安王子去世了，独女也夭折，如今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的王冠落于她清修守寡的姐姐头上，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公主被迫嫁给了逝去丈夫的叔叔，如今已怀有身孕，若是腹中孩子出生，将享有卡斯蒂利亚、阿拉贡与普塔尔的王冠。胡安娜与菲利克斯青梅竹马，两个从小历经坎坷的孩子早已私定终身，胡安娜遗传了母亲对于爱情的倔强，宁愿与父母决裂也不愿意嫁给哈布斯堡的查理。

　　贝蒂与莱斯利有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孩是姐姐，都有着母亲亚麻金色的短发与父亲莹绿色的兽瞳。恩里克还是那副样子，精神矍铄，没见他老多少，将弗洛伦西亚的军队治理得如铁桶一般，海军已称霸中土，无人可避其锋芒。加布里埃尔的书畅销至布列塔尼，《公爵小姐的骑士》、《骑士小姐的兽人》和《骑士船长的小狼崽》在自由联盟夫人们的催更下终于完结，加布里埃尔的黑眼圈又深了，三本小说甚至还改编成了话剧，三年前在弗洛伦西亚大剧场首映，票坐大卖。

　　胡安娜与菲利克斯是《公爵小姐的骑士》的原型，据说两人至今害羞到还未曾去看过改编的话剧。约书亚与莱斯利也根据我的计划发展着弗洛伦西亚的教育业、文化业与外交。布列塔尼的安妮已经带着自己的儿子勒內偷偷改信“万有之父”一如·伊露维塔，“血色黎明”过后，布列塔尼的安妮就能着手驱逐法兰克内的万神势力，大刀阔斧进行宗教改革。

　　恩里克将执政官一职交还于我，我为安抚民心，经过小安东尼的同意后，将梅蒂尼宅邸的一大部分借由失去房屋的平民居住，同时发放免费的物资，号召平民重建家园同时，开出不菲的奖励金。

　　还有最重要的，如何安置失落之地的兽人、矮人、海妖与法师。

　　白塔之城失去了动力系统，降落在距离玫瑰港不远处的海洋上漂浮着，海妖可以让他们回到静谧之海的家园中，兽人与矮人嘛，他们曾经的家园在迷雾之森中，我需要带着都灵十世与莫里斯前往法兰克一趟，向布列塔尼的安妮传递胜利的消息，同时见见这名未曾谋面的长期合作伙伴。

　　我马不停蹄安排下工作，想法兰克的摄政太后提出外交访问，向神圣帝国与万神殿讹钱索要赔偿金，同时悄悄戳西泽尔，让他联系上他的父亲。他与他的父亲已经决裂，我神秘地向他表示，在生死选择之间，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生的希望。西泽尔一脸懵逼，但还是照我说的做了，果然，他的父亲立刻回应，愿意成为自由联盟的内应。我笑了，摸摸下巴，可以在摇篮里除掉万神，为什么要等他们苏醒呢？我将接应地点定在法兰克与神圣帝国边境。

　　阿尔弗雷德苏醒后，只认识自己的弟弟菲利克斯，后者抱着他大哭一场，还把柯林斯认错成卡洛斯，他果然被万神控制了，他的记忆尚停留在十三岁，性情大变杀死卡洛斯之前。柯林斯早已不是曾经只知晓报仇的阴郁少年，他的经历超越所有中洲人类，他如法兰克最名贵的葡萄酒一般，经历百年岁月，越发醇厚。

　　此次前往法兰克，以及与西泽尔父亲的秘密会面需要速战速决，矮人、兽人与海妖的安置问题也是一个难题。

　　如今的中洲海域被各个人类国家所占据，我将弗洛伦西亚所属的海域交由他们，条件只有一个：保护弗洛伦西亚的白帆，布列塔尼的安妮也秘密与海妖达成了相同的协议。

　　矮人们归心似箭，我以降低关税为代价，希望布列塔尼的安妮将迷雾之森中的莫瑞亚割让给矮人们，布列塔尼的安妮不仅无要求归还莫瑞亚，还将法兰克与布列塔尼全境的迷雾之森交还给矮人与兽人，这真实一个意外之喜。布列塔尼的安妮表示，这是弗洛伦西亚在五年前全力帮助安妮与她的伴侣安娜后，没有要求任何回报，她也应当彰显一样的胸怀。

　　莱斯利·格雷见到自己的同族欣喜异常，莫里斯在一个纪元后回到家乡，见到兽人与人类的和谐通婚后，对于救出中洲的同胞并且融入中洲有着更大的信心。

　　去法兰克之前，我主持了胡安娜与菲利克斯的婚礼，胡安娜尚未成年，过去五年中，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一直妄图夺取监护权，约书亚几次迂回拒绝，如今还在我的手中。就由我来这个恶人好了，看到阿拉贡的胡安娜与菲利克斯·克雷斯在婚礼上甜蜜的笑容，这是“血色黎明”之后，弗洛伦西亚第一次举办婚礼，即使没有双方父母见证，所有的市民都为他们献上了祝福。

　　看着穿上洁白婚纱的胡安娜，英俊明媚的菲利克斯，我在弗洛伦西亚大教堂顶端看着摧毁后的城市中放起圣洁的白鸽。

　　梅尔醒来，他今日以银色长卷发与紫水晶一般的瞳眸示人，他站在我身边，仅仅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长袍。他问：“这就是如今中洲人类的婚礼吗？”

　　我笑了，坐在钟楼上，风拂过他披散一地的长发，我卷起他的一缕长发，放于脸庞：“这是我恢复‘万有之父’一如·伊露维塔后的新式婚礼，我答应过你，会给你看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他紫水晶一般的严重依旧倦怠厌世，不属于世间，高于性别，比埃尔达更美的容貌灼伤了我的眼。他没有表示什么，只是与我一起看向了海面。融解梅尔心中的坚冰需要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我给予他的火星尚存，我唤他：“费雅纳罗·库茹芬威。”

　　他紫水晶一般的眼瞳望向我，如从前的铁灰色眼瞳的神色一般，一瞬间，我见到了火焰，随后熄灭。他没有回应，但坐了下了，将头置于我的膝盖上，我抚摸着他的长发，闭上眼，感受着海鸟的清鸣。

　　在“万有之父”一如·伊露维塔的祝福之下，英俊的菲利克斯与美丽的胡安娜皆为夫妻，如故事中那般，骑士与公主浪漫故事的结局，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圣洁的白鸽，教堂的钟声，弗洛伦西亚市民的祝福，歌唱吧，仅此一天，忘记“血色黎明”的沉痛。————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菲利克斯·德·克雷斯之歌·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