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心动》無牙

26、Chatper 26

　　练习的时候两人会体能训练和套路组合相配合，毕竟这样偶尔跳一下也当放松不会那么累，沈瑶和谢湛熙都还蛮喜欢的。
　　音乐是随机播放的，播到哪种风格他们就跳哪种舞步，这次轮到的是牛仔，音乐一响沈瑶的脚就动了起来。这不是在赛场上，两人可以放松一点，沈瑶脚步踏着而后抬手想要与谢湛熙搭上，不料等了会儿都不见人有反应，疑惑地偏头去看他。
　　对方却没抬头瞅她，径自在那打着响指数节奏。
　　沈瑶：“……”熟悉对方的他一下就知道谢湛熙这是来劲，想不按动作套路即兴随便跳了。她侧着头看他，企图对上脑电波信号，一面跟着他一块儿数节奏。
　　随后就见两人同时停顿一秒，顷刻之后，非常有默契地踢起腿跳了起来。
　　“就是这俩吗？照片拍的那个？”
　　“诶他们跳起来了，别说话，看看看看！”
　　一开始来的只是好奇而悄悄磕cp的一些女生，后来由于围观的人多了，毕竟就在舞蹈社上，社团里活动的人来来往往瞧着整天都有几个人围在这儿都有些好奇，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于是也跟风凑了上去想看看有什么热闹。
　　舞蹈社的人自然都是会跳舞的，自己跳得好不好不说，其他人力度够不够还是能辨认出来，结果凑到门口瞧了沈瑶和谢湛熙一眼之后发觉两人的舞蹈跳得还不错，大家你告诉我我传给其他舞蹈社的人听，一来二去的，有空休息的时候就会过来看看。
　　虽然大家舞种不一样，但是人跳的还挺好看，谁不爱看呢不是？
　　有时候闲着无聊也拍拍两人的照片给大家分享——不是没人想过要拍视频，但大伙都是悄咪咪在门口看的，见人练得那么认真都不好意思进去，视频的话都是背面也没意思，只好歇了这个心思。
　　龙昊宇的课表很奇葩，周一周五只有二节课，还都幸运地粘在一块，不是一上午就是一下午。不幸的是他周二周三周四都是满课，也不知道该说他该开心还是难过。
　　因为冤种课表的原因，龙昊宇除了周一和周五基本上时没空过来看沈瑶他们的，天天都在和课本死磕，晚上回寝赶作业都不够时间，哪还有空来舞蹈社这边转悠？他周一过来之后后边就没空了，于是就导致了他出现了一些些信息差。
　　这会儿好不容易把周五上午给折磨过去，吃饱中午回去睡个午觉，这不，才刚醒呢他就往舞蹈社那边的教室走，结果大老远就看到七八个人围在门口，心下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过去，结果就瞧见这么一副众人都扒着门框往里看的场景。
　　龙昊宇：“？”
　　他不过就三天没来而已，发生什么事了？
　　没打扰别人，龙昊宇从善如流地混进人群之中，也跟着这群人那样从外边往里看去，而后他就看到了两人颇为默契的那一幕。
　　“哇这两人，刚刚那个女生是想要搭手但是男生没牵吧？”
　　“我怎么瞅着好像是临时改的……像是即兴换了套路步伐的样子？”
　　“我感觉也像，不过咱们也看不明白，别瞎猜了，看就完事了。”
　　龙昊宇站在门口看他们跳完了整支牛仔，在剥开人群往里走：“让一让让一让，我要进去。”
　　好不容易走到沈瑶面前，他嘶了一声，朝外边那群人抬抬下巴，问道：“这什么情况？我周一走的时候还没这回事的，怎么两三天不见那么多人围观？”
　　其实沈瑶和谢湛熙早就发现最近这两天经常有人过来看他们练舞，但两人没空也没有想要去在意的想法，况且那些人也就看看，不吵不闹地不影响练舞，于是二人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会儿听龙昊宇问起，沈瑶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发现的时候就经常来人了，好几个我都眼熟了。”
　　看他们二人的样子也不像受到影响，龙昊宇耸耸肩便也不管，靠着镜子坐下，举起手机：“来吧，开始练吧，我顺便给你俩录个视频，回去自己看哈。”
　　练习基本舞步的时候可以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动作到没到位，有没有变形，但若是离开练习状态，到了真正跳起来时，谁还有功夫对着镜子瞧自己跳得怎么样，只得录下来课后自己看视频复盘。龙昊宇不在的时候沈瑶和谢湛熙都是拿包包靠着把手机架住，但这样有时候两人跳着跳着就出画面了或者是什么其他突发状况，总是不能很好地录完整个过程。
　　“我的重要性这不就凸现出来了？”龙昊宇拍拍胸脯。
　　周五一上午的课结束之后下午龙昊宇就没事干了，帮录完视频之后索性就跟着沈瑶他们一块去饭堂吃饭，晚上又一块去舞蹈社练舞，而后再一起回宿舍。
　　并肩而行时谢湛熙与龙昊宇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默契地让沈瑶走在了他们中间。
　　快要回到寝室楼下时，龙昊宇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沈瑶：“哦对，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将人安全地送到寝室楼门口，龙昊宇瞅瞅谢湛熙，还是决定给兄妹俩留点说话空间，很有眼色地摆摆手掉头先走了。
　　“这是什么？”
　　见谢湛熙一直盯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本子看，沈瑶恍然大悟，她解释道：“高数期中考试的范围和重点题，龙昊宇和我不是一个老师，我们那老师什么也没说，问就是没有，所以我让他要是老师给范围了的话就给我抄一份看看。”
　　“这样。”盯着龙昊宇给她的笔记本看了好一会儿，谢湛熙岔开话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沈瑶拿在手上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她翻过来瞧了眼，是龙昊宇把刚刚拍的视频给她发过来了。看着那视频几秒，沈瑶忽然想起她和谢湛熙那个共同的账号，抬头朝谢湛熙说：
　　“我们俩那个账号好久没更新了吧？”
　　“好像是？”谢湛熙一向不关注这些，也不太记得。
　　沈瑶晃了晃手机，提议：“反正也没别的可发，待会我就把龙昊宇今天给我俩拍的视频上传了？”
　　谢湛熙自然是没意见。
　　回到宿舍的沈瑶登上账号一看，底下一顿评论嗷嗷待哺说等着更新的也有，说沈瑶是不是忘了他们的也有……她心虚地摸摸鼻子，赶紧将今天的视频上传了。
　　主要这个账号完全是因为当时有人问能不能开一下好让他们看看大佬是怎么训练的还有练舞日常两人才意思意思开的，但完全没空也没心思打理，想起来或者有视频的话就敷衍地上传营业一下，没有就摆烂，反正平常也想不起来它。
　　在学校里虽然小火了一波在各个同学之间有讨论，但网上那群虽然也是磕cp的，但他们大多数都是跟拉丁沾边，不是喜爱就是自己也跳过，所以其实和学校这群人碰不到一块儿，双方并没有进行友好的会晤。
　　上传完之后沈瑶便点开视频复盘起来，刚刚只顾着上传，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呢。
　　而另一头，龙昊宇刚回到寝室，就被自家舍友逮住问话：“诶，昊宇啊，你和那对小情侣还挺熟的？”
　　“什么小情侣？”龙昊宇一头雾水。
　　“就是，跳舞的那对！”舍友想了半天，说不出人名字。
　　哦。
　　龙昊宇明白过来：“沈瑶和谢湛熙？”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舍友拍了他一下，语重心长，“今天饭堂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你和人家小情侣一块儿了，咱们不做电灯泡，明白不？”
　　“打扰人小情侣谈恋爱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龙昊宇：“？”
　　“你说谁和谁是小情侣？”他疑惑，“沈瑶和谢湛熙？”
　　“对啊！”
　　“他俩不是兄妹吗？”龙昊宇一愣，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人家是小情侣？从哪听来的？”
　　“来来来我给你看个东西。”舍友招呼他，点开手机里一张图片，然后又往后滑了个视频，“啧啧，看看，这下一秒就要亲上了，还不是情侣吗？”
　　“这还能有假不成？”
　　“就这个？”龙昊宇失笑，“他们每支舞都这样，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
　　“这不没亲上吗？”他点点舍友的手机屏幕。
　　“可是……”舍友欲要再说些什么，结果被龙昊宇下一句话给打断，愣在原地。
　　“而且他们不是兄妹吗？”
　　舍友：“？”
　　舍友：“啊？”
　　舍友：“谁说他们是兄妹！沈瑶舍友都说人是青梅竹马了！我磕的cp不可能是be！”
　　刚想反驳对方的龙昊宇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忙掏出手机给她发微信。也没敢直愣愣地问，龙昊宇的措辞还很迂回：“瑶瑶，你和谢湛熙搭档多久了？”
　　沈瑶那边估计没什么事，很快就回复过来：“有八年了。”
　　才八年的话……两人不可能是兄妹的吧，不然一开始就会在一块搭档了。
　　龙昊宇有些脸色不好：“之前你不是说他是你哥吗？”
　　“那个啊。”
　　“是他自己嚷嚷着要做我哥哥，顺着他一回而已。”
　　如果说两人是兄妹那么龙昊宇还有希望和动力争一争，但若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搭档，还生来就那么有默契，他只觉得那两人之间十有八九是容不下别人的。
　　即便现在没在一起，总有一天，搭着搭着就会成一家人吧。
　　从书架上抽出那精心挑选过的信封和信纸，龙昊宇转手将它们塞进抽屉里锁上，叹了口气。
　　可惜了。
　　也好在……他还没开始写。
　　来年一月，早已办好护照的沈瑶与谢湛熙二人携手前往米国参加国际拉丁舞比赛。周围来来往往全是异国的脸庞，好在两人的英语水平还算不错，沟通交流没什么大问题，这也是家长们放心他们的一个原因。
　　龙昊宇说得没错，这里的人跳起舞来可比国内的凶狠得多，比赛场地仿佛成了厮杀的战场，谢湛熙一面要护着沈瑶，一面还要专心自己的脚步，可谓是忙的要命。
　　不过他也很久没有跳得那么爽快过了。
　　国内的大家都没什么劲，两人在国内也走到了顶端，能跟着一起攀上山峰的也就勉强龙昊宇一个，现在对方也不跳了……之前谢湛熙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拿奖拿到手软，觉得拉丁舞毫无乐趣的状态。
　　当然，他还是乐意和沈瑶搭档，但不妨碍他觉得比赛无聊。
　　沈瑶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山峰的，她与谢湛熙不同，并不能很好地体会对方那股子情绪，但她也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一场跳完，谢湛熙喘着气，狠狠抱住沈瑶。
　　他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非要参加这个比赛了。
　　为争光的原因也有，但为了他的原因也有……自己当时还不理解她，两人还为此争执过。谢湛熙此刻抱着人，只感觉万分的后悔。
　　沈瑶温柔地拍拍他后背。
　　两人心惊胆战地跑去看成绩公告牌，还有些害怕自己进不了决赛。好在终究是卡着最后一名，踏进了决赛的门框。
　　这下保底就有第八，沈瑶以为自己算是放得很开，心态很好了，没想到谢湛熙更加——这人遇到拉丁，状态好的时候可真是个疯子。
　　决赛这次solo的项目要求是牛仔，你见过谁敢在决赛即兴freestyle吗？
　　谢湛熙就敢。
　　上场之前沈瑶看着他手指不自觉地在敲着节奏时就有种他要搞事的预感，等进场开始对上谢湛熙的眼睛时，她知道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一次也没错，可不是个疯子么，这么大一场面都敢即兴。不过对方好久没能跳得这么尽兴和爽快了，沈瑶弯弯眼睛，还是配合着由他去了。
　　没想到他这么一折腾，比赛的结果还蛮出乎意料的，得了个第七，两人之前压线晋的级，以为第八算是不错了，不料还得了个意外的惊喜。
　　比完赛回国之后谢湛熙就找龙昊宇得瑟去了，沈瑶拦都拦不住，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勾肩搭背凑到一块儿说悄悄话去了。
　　“谢湛熙啊……你跟瑶瑶没什么关系吧？”龙昊宇纠结半天，还是出声问他。
　　谢湛熙：“？”
　　谢湛熙：“什么什么关系，我是瑶瑶她哥！”
　　龙昊宇：“亲的？”
　　谢湛熙：“……不是亲的，不行？”
　　他龙昊宇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决定不折腾自己也不折腾沈瑶了，想着这俩笨蛋估计都没想自己这方面的意思，决定忍着心痛给他们助攻一把。
　　他说：“那，我能追沈瑶吗？”
　　谢湛熙：“？”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龙昊宇。
　　“其实我不止想把沈瑶当搭档，相处下来觉得人也不错，是真的想追求她的。”这句话龙昊宇说的是真心实意，因为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只是误会了一些东西，此时他将自己误会谢湛熙是沈瑶哥哥的事情改了下，“原本我以为你俩是一对呢，但你这不是说了你把瑶瑶当妹妹嘛，那我……？”
　　“不行！”谢湛熙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行？”龙昊宇很有耐心地给他解释，“你看，你又不喜欢她，我不追的话也有别人追，瑶瑶以后还是会和别人在一起的，没有我也有其他人。”
　　“谁说我不喜欢她？”谢湛熙下意识地反驳，而后忽然反应过来，脸色一度变了好几下，逃也似的离开了。
　　龙昊宇瞥见他逐渐远离的背影，也没追，径自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体育馆，在观众看台上扒着栏杆，瞅着底下的小情侣们你追我赶的约会。
　　这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舍友抱着快递回来时无意间一瞥，走上前拍拍他肩膀，不解地道：
　　“你在这干嘛呢？”
　　回头看了他一眼，龙昊宇又将视线转开：“你不是说让我别掺和人小情侣的事么，这不是失恋了整伤心呢，来散散心。”
　　舍友：“……”
　　舍友：“搞什么青春痛疼呢搁这，快和我回寝放东西，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从善如流地接过对方手里捧着的快递，龙昊宇随着人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另一头被自己语出惊人吓到的谢湛熙却没有那么轻松，还沉浸在他脱口而出的震撼语录里，拼命思索着自己对沈瑶的感觉。
　　一开始确实是把这小丫头当妹妹看来着，不然也不会嚷嚷着要当人家哥哥罩着她，但时间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亲情”好像处着处着，就有些变质了。
　　回想起来只要是周围人没问到他们二人面前，自己私下磕cp或者讨论的，谢湛熙都没有去澄清过……又想起上次有频道的粉丝问起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在谈恋爱，他下意识地看向沈瑶然后立刻揽着人说那怎么可能，顿时搓搓手有些心虚。
　　然后他又想，沈瑶又努力，人还温柔，很难有人能拒绝吧？接触下来他不知怎么地就动了心，自己还没发现。
　　刚想着人呢，沈瑶就来了条消息，说是奖状放在她那刚刚忘记给了，让谢湛熙到寝室楼下来拿一趟。
　　等沈瑶拿着证书下楼要递给他时就发现对方傻乎乎地接过去，捏在手里发愣地盯着她看。她颇为不解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西西？”
　　谢湛熙下意识地牵住，而后捏捏她的手。
　　“瑶瑶，你会……一直和我在一块吗？”
　　沈瑶诧异地看向他：“当然，我们可是搭档。”
　　只是搭档而已吗，谢湛熙忽然有些贪心。他现在是明白自己或许是动心了，但沈瑶可能还没这方面的想法，有些忧愁。
　　而后又想着，反正时间还长，今年拿不下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一辈子那么长，比赛的时间也那么多……总不会等拿到第一名了，都没能将人追到手吧。
　　他深深地看了沈瑶一眼，呼出口气。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