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承诺》GinnySue

5、第四章（1）

　　接下来的一天里，金妮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她的打字机前。她睡得不好，而且哈利在旁边让她很分心。
　　所有人都有出小差错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她不值得为此失去冷静。不过，金妮很擅长自欺欺人，她能轻松应对这种情况也应该是一个警示。
　　差错：一夜情。她从来没有过一夜情，她在家庭生活里一向忠贞不渝，除了哈利，她没有过任何人，但金妮知道，到处都有人犯这种错误。似乎不值得将这件事和盘托出，惹哈利不高兴。她这样决定后，任何可能使她婚姻告急或者让她三个幸福的孩子无家可归的念头都消失了。
　　金妮仍然坐在打字机前，那晚的记事本在旁边摊开，她发现很难集中注意力。
　　尽管截稿日期马上到了，但她写不到三个字，思路就消失了。她突然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她的皮肤柔软而敏感。她最后一次意识到脚趾是什么时候？她最后一次感到头皮发麻是什么时候？她想起他的吻，用指尖抚摸着嘴唇，感觉身体发热，把双腿紧贴在一起，她的理性向非理性发出了警告。让它成为回忆吧，金妮。
　　就这样吧。
　　她从桌旁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在空荡荡地房子里转了一会儿。□□的双脚踩在地板上，焦躁不安，却又充满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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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早上醒来时，觉得睡得不是很好。他刚刚才习惯没有阿斯托利亚的床，不知为什么，这张床再次变得又大又空了，整个庄园似乎回荡着空虚。地板冰冷，他的身体感到酸痛。
　　金妮是他离婚后睡过的第一个女人。他并不是故意保持独身的，他从心理上推论，这是因为他缺乏自信和欲望，尽管后者被金妮证明是谬误。昨晚的幽会并没有给他带来积极的情绪。要说真有什么的话，他为占了一个婚姻不幸的女人的便宜而感到内疚，无论他当时觉得这有多么正确。
　　德拉科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迅速穿好衣服，觉得稍微更像他自己了，至少他今天愿意装成这样。当他走下马尔福庄园的大楼梯时，他的伪装已经恢复原样，所有关于金妮·韦斯莱的想法都被束之高阁。他煮了一杯浓咖啡，打开《预言家日报》时，他听见走廊对面书房里的邮件到了。他的猫头鹰里赫尔通常很有礼貌，不需要宠爱的关注，此刻却在书房的栖木上刺耳地尖叫着。
　　德拉科急忙扔下煮着的咖啡，穿过门厅去照顾那只鸟，他立刻注意到，它的叫声是源于疼痛。猫头鹰非常痛苦，剧烈拍打着翅膀，爪子里有一封信无法掉出来。那封信显然是由绳子密封，绳子也粗鲁地绑在了鸟腿上。德拉科迅速用魔咒解开绳子，里赫尔立刻逃也似的从窗户飞了出去。
　　麻绳被割断后，信落到了地板上，它是鲜红色的，上面用银色印着“紧急”两个字。德拉科把信召唤到手中，认出了信封的式样，他用手指划过封口，打开了信。他把信看了两遍，然后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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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妮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哈利让她答应不会下床，但房子里闷热的空气粘在她的皮肤上。金妮怀上第一个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孕期一直很顺利，直到几天前，她一觉醒来，感到腹部传来一阵贯穿全身的剧痛。剧烈的疼痛使她浑身无力，连腿都动不了。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当然，哈利很担心，直到他们发现了她□□的血。害怕出现最坏的情况，他们赶紧去了医院，尽管孩子平安无事，但金妮很快就被要求严格地服药和卧床休息。她在成年之后，除了消遣娱乐以外，没有卧床过一天，所以她觉得非常无聊。更糟糕的是，金妮发现所有的药物和休息都没有让她感觉好一点。
　　在卧床休息前的三个月里，她一直去体育场进行职业飞行或者每晚去参加派对。金妮·韦斯莱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魅力四射，也很喜欢众人的关注。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她向哈利隐瞒了这个秘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怀着第一个孩子冒险参加了比赛。她不想让这趟旅程戛然而止。
　　她躺在床上时，有很多时间做白日梦。哈利去上班的时候，金妮会想，如果她决定不生这个孩子，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詹姆斯，早在怀上他之前，他们就已经给他取了名字。或者更糟糕的是，如果在他们差点失去詹姆斯的那晚，是他抢走了她的腿呢？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他已经使她止步不前。他已经把她困在家里了。
　　她把脑袋探出卧室的窗外，感受微风吹拂她的面颊，哪怕只是片刻，也比任何药物都对她更有裨益。
　　她的丈夫每次回家时，都很喜欢她的家。他喜欢想到她穿着睡袍，整天躺在床上等他。他喜欢她的肚子。他们从医院回来后的前几个夜晚都很凉爽，金妮试图缓解疼痛，在她的要求下，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在她试着让自己舒服一些时，他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肚子，从背后抱着她。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医院。”他轻声说，很担心她不停的蹙眉和似乎持续的疼痛。
　　“不用，不用。”金妮摇着头，慢慢地呼了口气。事实是，她疼得动不了，宁愿待在原地。晚上总是疼得更厉害，但她可以忍受。
　　“那是什么感觉？”他好奇地问道，同时扮演着治疗师的角色，决心为她的不适找出治疗方案。
　　他坚持要聊天，这让金妮感到恼火，但他的动机总是好的；很难去拒绝。不过，她唯一能想到的类比肯定不会让他高兴，她努力想换一种方式开始。
　　“尖锐，刺痛……”一阵剧痛传来，她又呼了一口气，急促地吸着气，攥紧了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就像我感觉到他在我的体内，我的身体在抗拒，”她不情愿地说，“就像它已经想让他出去了。我只感受过一次这样的痛苦。”
　　哈利在仔细琢磨她说的话，她能听到他在她身后粗重的呼吸。“金妮。”他轻声说，微弱得如同耳语。他的语气谨慎得让她吃惊，仿佛他终于有一次知道她要说什么，却警告她不要说。
　　“你有时会不会觉得他仍然是你的一部分？”她呜咽着说，又攥紧了他的手。“就像你还能在脑海里听到他的声音？”
　　“没有，”哈利紧紧抱住她，喃喃地说。“我没有。”
　　金妮为提起汤姆而感到羞愧。他们尽量很少提起他，相比战前，战后他被提到的次数更少了，尽管金妮不愿承认，但她还是经常想起汤姆。她不止一次瞥向哈利，却只看见了汤姆·里德尔。她真正的初恋。那个她从未提起过的人。让哈利相信他救了她，相信她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都消失了，这样更容易些。这是一个她不想让他发现的秘密。哈利吞噬了汤姆的邪恶，并且回避了它；而金妮觉得她吸收了那种力量，它正在蛰伏。
　　“你呢？”他关心地轻声说，他的鼻子紧贴着她肩膀上的胎记。她能感觉到他皱起了眉头，装出同情的样子，这让她觉得很荒唐。她只凭他的语气就能知道。
　　“不会了，”她说了谎。“但我记得那种感觉。有点像，只不过是在我的肚子里，而不是脑袋里。”
　　“我很抱歉，金妮，”他贴着她的脖子呼了口气。“非常抱歉。治疗师说它会过去的。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金妮叹了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她懒得告诉哈利，这就是问题的一部分。他对着她的后颈呼了一口气；这使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