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刑侦]》望月眠

12、第 12 章

　　楚砚说道：“是不常来，我是过来调查一桩案件的刑侦大队警员，如果关于301房间您有什么异常发现都可以告诉我。”

　　保洁员一听到这话，忙不迭点头说：“好的好的，没问题！那您先忙吧！”

　　他在走廊里走了几个来回，发现走廊靠近消防通道的一头还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而王国斌当晚入住的301房间则是紧挨着消防通道的。

　　他当即联系同事：“让人查查3楼的监控摄像，看6月18日到19日早晨是否有王国斌出现的记录。”

　　电话那头的警员行动迅速，很快就从经理手里拿到了监控视频。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监控中并未有王国斌出现。

　　楚砚让同事把视频传到他手机上，他同步传给陆知瑶。

　　另一边的陆知瑶收到视频之后也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监控的确能拍到走廊上的所有房间，只是301因为紧挨着监控设置的位置和消防通道边上，只能拍到房门边上的门牌号。

　　陆知瑶结合酒店的图纸分析了一会，如果王国斌想要从301房间出来，必然会路过监控摄像头拍摄的范围。

　　在案发时间段内，除了做清洁的保洁员推着车路过一趟之外，酒店走廊上没有其他人。

　　她回了楚砚一个电话：“我怀疑监控摄像头存在死角，你让同事做做现场测验吧。”

　　现场测验，是假设各种情况，在现场进行还原。

　　只要警方测试出了一种方案行得通，能够让王国斌在神不知鬼不觉，监控也拍不到的情况下随意进出房间，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存有瑕疵的，可以进行进一步论证。

　　随后，楚砚敲开了301房间的门。

　　“你找谁啊？”开门的人一脸懵的看着门外的楚砚，睡眼惺忪像是刚起床。

　　正如经理所说，301里住了一位客人，看起来40岁左右。

　　楚砚表明身份之后说出了来意：“目前刑侦大队正在经办的一起案件中，涉案人曾经居住过您所在的301房间，我想问一下能不能暂时用一下您的房间？”

　　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一周多，很多痕迹必然被清扫干净，不过让同事来还原现场，还是能有很多发现的。
　　那人上下打量了楚砚一眼，又着重看了一下他的警官证，这才表示：“用我的房间没问题，不过你们不能乱动我的东西。”

　　斟酌片刻后，楚砚说：“是这样的，如果您有什么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帮您换一个房间，差价方面我会帮您报销。”

　　毕竟是他们打扰了别人的正常生活，楚砚觉得这点弥补算不上什么，尤其是在对方愿意配合调查的情况下。

　　那人听了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欣然同意了，然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站在门口等待同事和酒店经理的楚砚攀谈起来。

　　他道：“我也是出差，觉得这家酒店位置好交通方便才过来住的，没想到还会牵涉到刑事案件啊。”

　　楚砚对于案件闭口不提：“我们都是走正常程序，现在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

　　那人点点头笑道：“也是，这倒是让我白拣一个便宜，估计来这家酒店出差的那么多，我大概是第一个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楚砚的表情忽然一滞，追问道：“等等，您刚才说什么？”

　　面对楚砚的突然变脸，对方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我说来这家酒店出差住宿的人多啊。”

　　楚砚总觉得这个信息量很重要，继续追问那人：“您是怎么查到这家酒店信息的？”

　　“嘿，要说起这个还真是破费了一番功夫，我在那些旅游app上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这家酒店的信息，还是找了一个同城信息分享群，一个同样要经常住酒店的包工头老板告诉我的！”

　　说罢还怕楚砚不相信，那人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聊天记录展示给他看。

　　果然就如他所说的那般，是同城群的一个人发现他在找酒店之后，推荐了这家酒店，并且提供了自己的积分卡。

　　也就是说，消费是这个出差的人自己消费，但是会在提供信息的人卡上积分。

　　楚砚把这个积分帐户记在了脑子里。

　　这家酒店是本地人开的，并非连锁，不过干净卫生、地理位置也好才生意不错。

　　比起网上那些能够花得起钱做营销的连锁酒店，这家酒店的确有点“土”了。

　　思索之中，几名同事已经上来了。

　　等经理帮助那个客人安排到新的房间之后，楚砚回了监控室，通过手里的对讲机和站在房间门口的两名同事进行联系。

　　如果案发当晚王国斌的不在场证明是做假，那么一定就要从这个房间上着手调查。

　　楚砚在监控那头冲着对讲机说：“你们俩肩并肩往外走。”

　　话音刚落，视频里就出现了两个同事的身影。

　　一切都像陆知瑶推测的那般，王国斌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房间，必然是做过精心设计的。

　　当同事每走过一次门口，楚砚都会在自己手边的图纸上涂掉一片地方，然后让他们以一拳为单位向两边分散继续测试。

　　直到监控里只出现了一名同事的身影，而另一人彻底消失时，楚砚大喊一声：“停住！暂时别动！”

　　他把手里的对讲机交给同事，让对方负责监控，然后急匆匆跑到了三楼。

　　就见那个消失的同事正站在走廊里，不过是紧挨着消防通道一侧的墙壁。

　　仅仅是如此还不够，电梯口正冲着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王国斌若是从这里出去的，监控不可能拍不到。

　　楚砚第一时间把目光锁定在了消防通道上。

　　他走到那名消失在监控里的同事对面，给盯着监控的同事打电话确认：“你能看得到我吗？”

　　“看不到。”同事说道。

　　紧接着，楚砚沿着墙壁走到了那名同事身边，贴着墙错身往他身后的消防通道走。

　　消防通道必须保持常年开启的状态，楚砚轻轻一拽就把笨重的防火门给拽开了，在另外两名同事惊奇的眼神中，他朝着楼下走去。

　　一直走到一楼推开门离开了酒店，楚砚才重新打电话问同事：“现在，你看得见我在哪里吗？”

　　同事疑惑地说道：“看不到，队长你不是一直在三楼吗？”

　　他根本没从监控里看到队长离开过。

　　楚砚面色凝重，说道：“我已经从酒店出来了。”

　　看来这个酒店监控的确存在视觉盲区，这就意味着，王国斌的不在场证明并非完美！

　　得知这个结果的楚砚第一时间通知了陆知瑶，自己则乘坐着电梯回301房间进行证据固定。

　　等他做完详细记录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发现刚才遇见的保洁员正推着自己的保洁车在走廊上往前走。

　　他叫住了保洁员：“阿姨这是到哪里去啊？”

　　他记得刚刚才看到这个阿姨从这边路过一路往走廊尽头的房间打扫过去，怎么现在又扭头回来了？难道不应该坐着电梯去下一个负责打扫的区域吗？

　　保洁员指了指自己车里已经堆成了小山的需要清洁的白色床上用品说：“喏，每一层走廊尽头都有一个布草井，每层房间卫生打扫完之后我都要过去卸货的，不然太沉了车子推不动啊。”

　　这些话，让楚砚再次陷入深思。

　　这个保洁员连他不是常客都能发觉，看来她在这家酒店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了。

　　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够辨认大部份来这里住点的常客？

　　想到这里，楚砚慢条斯理地问道：“那您挺辛苦的，您上周末…就是6月18号那天晚上也在这边值班吗？”

　　说完之后，他的眼神九一直盯着保洁员的表情。

　　只见保洁员眼神回避了一下，略略思考后才说：“6月18号啊，在的，那天也是我负责晚班的，是从8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

　　一般酒店同一个楼层负责的保洁员都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案发当晚，在王国斌入住之后是由眼前的保洁员进行的楼层和房间保洁。

　　而监控视频显示在案发期间，她曾经出现在3楼走廊里，那她就是关键性的目击证人。

　　楚砚跟着问：“那您当天晚上有没有见过301房间的客人？”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楚砚听得见自己胸腔里阵阵的心跳声。

　　哪怕是保洁员回想思考的几秒钟，流逝得也格外缓慢。

　　“这个…我好像见过，只是没见着正面，我看见有个男人进入到301房间里。”

　　距离时间比较久，保洁员记忆不太清晰了，不过那晚上她就遇见这么一个活人，倒也印象深刻。

　　提到信息关键，楚砚忙追问：“是几点的事情？”

　　“大约是凌晨3、4点的事情。”

　　得知这一信息，让这名保洁员成为重要的目击证人，楚砚依照程序出示证件请求她回大队配合调查。

　　陆知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很受鼓动，这是他们突破案情的又一重大线索。

　　楚砚把王国斌的照片拿给保洁员辨认，然而保洁员说：“我那天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能确认是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