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星光》漓落幽幽

63、治疗

　　艾斯特找到海格的时候，他已经缓过点精神了。牙牙在他身边蹭着，似乎也很害怕。艾斯特变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海格，又给牙牙变了一块肉干。

　　“谢谢。”海格有气无力地说，“这些东西对我影响还是那么大。”

　　“那是因为你被他们伤害过。好了海格，如果你觉得好一些了，我们最好快点去禁林里看看，我担心时间长了再混进来别的东西。”艾斯特担忧地往禁林里望了望。

　　海格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领着艾斯特进入禁林。他们沿着防御咒的边缘一点一点摸索前进。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被破坏的地方。湿润的泥土上散落着斑斑血迹，魔咒的裂隙处散发着微弱的绿光。看来是用黑魔法通过祭献破坏的防护。艾斯特尝试解开黑魔法的印迹，但是不太成功。

　　“侵入人体的黑魔法，要尝试从内部破坏或是引导它往其他方向转移。但是这种黑魔法，只要足够的魔力和意志压制它就够了。”斯内普从树丛里走过来，用只比耳语略大的声音说，好像只是在上一堂课。他没有看艾斯特，而是举着魔杖对着地上的血迹念了一个咒语。血迹慢慢收拢消失，他又往裂隙上一挥，绿光从防御屏障上消失了。

　　确认禁林里没有其他问题以后，海格带着牙牙回他的小木屋了。唐克斯和小天狼星大概已经都调查完，场地上空无一人。艾斯特沉默地走到城堡大门检查是否还有疏漏。斯内普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我们应该谈谈。”斯内普低沉的声音轻轻地从后面传来。

　　艾斯特站住脚步看向斯内普，准备听他说些什么。

　　“也许我们应该终止我们之间的错误关系。”斯内普平静地说，“很抱歉之前让你产生不应有的期待。那只是我作为男人的一时冲动，你知道的，每个男人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总是不忍拒绝。是你太热情了，并不是我对你真有兴趣。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再像也不是莉莉。”

　　艾斯特冷笑了一下，他的羞辱像一团厉火啃食着她的身心。明明是优雅迷人如天鹅绒一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伤人。

　　“这就是你想说的？”艾斯特咬着牙从缝隙里吐出几个音，“你大可以继续对我视而不见，何必这么直截了当，把我说的像个轻浮的女人。侮辱人很有意思吗？”

　　“我只是希望把事情说清楚，而且在我看来你的有些行为确实不够谨慎。”斯内普表情一成不变地说。

　　“很好，西弗勒斯.斯内普，非常好。”艾斯特气得语无伦次。她大步朝城堡走去，恨不得马上甩开身后的人。可是斯内普并不想放过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她的自尊心彻底碾碎。

　　“那现在我们说清楚了吗？你不会再纠缠我了，对吗？”斯内普问。

　　“我从没纠缠过你，教授！我想我们已经四个月没说话了。如果只是出现在你眼前就算纠缠你的话，那我很抱歉，这是邓布利多安排的工作，你可以让他把我调离这里。”艾斯特努力用最后一点理智克制自己不要给眼前这个男人迎面一击。

　　“那你也别再模仿莉莉了。”斯内普不依不饶地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教授。”艾斯特死死地瞪着斯内普，一团怒火在眼里燃烧。

　　“接近斯拉格霍恩，加入鼻涕虫俱乐部，送他那条鱼，难道你不是在模仿莉莉？”斯内普认真地说，“还有那只牝鹿，你问过我，不是吗？你是觉得和她有一样的守护神我就会爱上你，是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艾斯特一把揪住他的袍襟，手臂因为气愤而颤抖不已，“我没有接近斯拉格霍恩，也不知道什么鼻涕虫俱乐部！我只是接受邀请参加了他的圣诞晚会！那条鱼是邓布利多让我变出来送给他的！至于那只牝鹿，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要它！”

　　艾斯特说完一把推开斯内普，扭头朝城堡大步走去。

　　“那我希望你能尽快把它变回去，牝鹿不适合你。看上去有些碍眼。”斯内普深沉地说，

　　“闭嘴！斯内普！闭嘴！”艾斯特一把抽出魔杖，杖尖上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她的情绪和魔力在她和魔杖之间翻涌。

　　斯内普依然平静地看着她要吃人的眼神，等着她的咒语射向自己。

　　僵持了一会儿，艾斯特还是放下魔杖跑进城堡，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艾斯特回到房间再也控制不住燃烧的怒火。失控的魔力在房间里爆裂开，把架子上的魔药震碎了一地。她颓然地倒在床上，任由愤怒和悲伤的泪水淹没自己。

　　转天早上，霍格沃茨正式进入圣诞假期。艾斯特慢吞吞地收拾着一地狼藉。她一整夜都没有睡，斯内普伤人的话语不停在她脑子里响起来，痛苦得让她窒息。

　　她没有使用魔法，而是像麻瓜一样把玻璃碎片一片一片从地上拾起。细小的伤口在指尖渗出鲜血她也浑不在意。她想不通为什么刚刚在圣诞派对保护自己的斯内普忽然态度急转直下，要如此伤害自己。难道他真的没对自己动过心？那以前的接吻，表现出的关心，饱含情感的眼神也都是虚假的吗？他半夜来看望自己，为自己熬药难道不是出自真心？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他只是不懂拒绝自己的热情。而自己和莉莉相似的行为触及了他的底线，才让他决定彻底做个了断。因为她玷污了他心中完美的爱人，所以他才要狠狠地伤害她，让她知道自己不配和那朵百合花相提并论。

　　为什么死去的人能得到他的爱，而她的爱却一文不值呢？她又做错了什么？艾斯特把刺伤的手指放进嘴里舔舐着伤口，魔药和血水混合的味道苦涩腥咸，一如她的心。

　　假期的城堡里没剩什么学生，像现在这种每天都有人无故失踪的情况下，家长们更希望孩子能和自己在一起。邓布利多似乎在马尔福离校以后就回到了霍格沃茨。他把艾斯特约到办公室见面。艾斯特意外看到格林德沃也自在地坐在那，就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一样。

　　“教授，您找我？”艾斯特无视了一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格林德沃。

　　“听说斯拉格霍恩举办圣诞晚会的时候，有人把摄魂怪放进来，是你先发现的？”邓布利多问。

　　“是的，教授。我是准备出禁林的时候才发现他。中等身材，下手很快，但是我没看清是谁。唐克斯和小天狼星有发现吗？”艾斯特回答说。

　　“没有，一些宾客已经离开了，想查到是谁不太容易。”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他是想攻击那些宾客吗？”艾斯特问。

　　“我想他肯定还有别的计划，前提是他没有那么快被发现的话。但是他还是成功了一部分。摄魂怪让霍拉斯和他的宾客感到恐惧，这是一种威胁，也是对他没有选择他那边的惩罚。这次打击无疑是有效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决定不再举办这类活动了。这对他来说可是非常难受。”

　　“真遗憾。”艾斯特心不在焉地说。

　　“你不喜欢这个聚会？”邓布利多笑呵呵地问。

　　“我不太适合这种活动。”艾斯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

　　忽然邓布利多好像刚想起来似的问艾斯特，“听说你的守护神是一只牝鹿？”

　　艾斯特表情扭曲了一下，好像喝到了最苦涩的魔药。但她很快收敛了表情变得若无其事。

　　“不，是一匹马。”艾斯特说。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从半月形镜片后面望向她，但是没有质疑她的谎言。

　　第二天，艾斯特收到莫丽的来信，让她去陋居一起过节。可她婉言拒绝了这份邀请。她还没办法放下心中的痛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融入欢乐的节日氛围。现在的她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一周后的圣诞节早上，艾斯特例行公事地拆开为数不多的几样圣诞礼物。果然斯内普这次做的很绝，连张卡片也没送给她。她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不应有的期待，然后架起坩埚准备给自己找点事干。劳动的时候最能让大脑保持安静，这是她这些天以来得出的最有用的结论。

　　她一直让自己忙到天色渐晚才停下来休息。礼堂里大概有圣诞大餐，但是艾斯特不想下楼参加，人数不多的情况下，难免要和斯内普同桌进餐。既然人家明确告诉自己不要骚扰他，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场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在越来越黑暗的环境中，反而变得愈加明亮洁白。她看的出神，忘记了饥饿，也忘却了时间。

　　时过午夜，霍格沃茨大门处忽然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黑影似乎有些摇晃。他停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稳一些。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站住，摔在雪地上。

　　艾斯特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斯内普的身影，但是她根本不想表现出任何关心，尽管她很奇怪他为什么会从外面回来，没有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

　　她本想就这样当做没看见一样不理会他。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他身体失控，倒在雪地上。

　　他受伤了！她的心揪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跑出门外。

　　她从雪地里把斯内普捞起来，对方似乎有些意识不清。她变出一副担架，把斯内普连拖带拽地搬上去。然后指挥着担架往校医院赶过去。

　　斯内普的嘴似乎动了一下。艾斯特停下来把耳朵凑近斯内普嘴边，炙热的呼吸送出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地窖。”

　　艾斯特只好改变主意去斯内普的办公室。她指挥着担架进入一成不变的地窖，轻而易举打开了藏在架子后面的卧室暗门，又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移动到床上，释放魔咒检查他的身体。

　　被钻心咒折磨过毋庸置疑，而且应该还有其他咒语。斯内普额头发烫，汗水把头发粘腻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艾斯特从他的储藏间挑选了一些魔药拿到他的床边，给他一点一点灌进去。热量似乎消褪了一些，但他依旧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痛苦。艾斯特咬咬牙，把手伸向他的袍子。

　　按理说在圣芒戈她给病人脱衣服检查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面对斯内普，她却有些犹豫。她不能保证自己真能不带任何情绪给他检查，也不确定斯内普是否愿意接受她的检查，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此紧张。

　　刚开始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扣子。但看到里面透出来的血迹她就没那么犹豫了。她拽开他的袍子，掀开衬衣，露出里面满是伤口的皮肤。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向外翻着的伤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灼烧。艾斯特吸了一口冷气，真是残酷的魔法。刚才他的黑袍遮挡着根本看不出来，没想到里面伤得这么深。她抽出魔杖，小心地在伤口上试探。魔咒的伤是最难治的，因为它的伤害总是各不相同，几乎没什么统一的治疗手段。好在艾斯特在毕维斯那很勤奋，学到不少东西，她决定先解决灼烧的问题。

　　尝试了多次，她终于找到了最有效最快的解咒办法。她加快速度把每道伤痕里附带的魔法剔除，然后把已经被咒语烧得坏死的腐肉割下去。最后用愈合咒和白鲜把破损的皮肉接起来。每一道伤痕都是独立的魔法伤害，给艾斯特增加了不少麻烦。她耐心地一个一个治疗，大概会留一点疤痕，但是应该不会很严重，至少不会比那些旧伤疤更显眼。

　　处理完正面的伤口，艾斯特索性把斯内普的衣服全脱下来，给他翻了个身。后背比前面更严重。艾斯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沉下心继续忙碌起来。

　　艾斯特拉下长裤的时候心里有一丝纠结，不过并没有过多影响她。她说服自己这是治疗师的正常行为，她可以当斯内普只是一个陌生的病患。

　　腿上的伤倒是不多，艾斯特也已经很熟练了。她快速完成最后几道伤痕的治疗，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斯内普看起来轻松多了。

　　艾斯特又从头到脚给他清理了一遍，拉过被子盖好，才长舒了口气。一切收拾停当，她活动活动身体，走到外面，在办公桌上架起坩埚，准备再熬一副魔药，帮助他恢复身体。

　　由于刚才治疗过程需要施法精准稳定，这让艾斯特举着魔杖的胳膊十分酸疼，研磨月长石的时候很难用上劲。她放下捣锤甩了甩胳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坚持着把晶莹的宝石研成细碎均匀的粉末。

　　一个多小时以后，艾斯特终于把熬好晾凉的药水灌进玻璃杯中。她拿着药水走进斯内普的卧室，斯内普已经醒了。

　　“出去。”斯内普的嘴唇几乎没动，但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晰。

　　“封喉锁舌！”艾斯特对着斯内普念咒，一点没有拖泥带水。“我是治疗师，你是病人。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态度，但是你不能打扰我工作。把这个喝了。”

　　斯内普气呼呼地瞪着艾斯特，似乎很不满意她用这个咒语对付他。

　　“我相信你即使不说话也能给我下咒，但是我劝你别这么做。你伤的很严重，还是要静养比较好。等你完全好了，我陪你决斗都行。现在赶紧把这个喝了。”艾斯特不耐烦地说。

　　她给斯内普解了咒，托起他的头。斯内普挣扎了一下，艾斯特扬起杯子让药液一下涌到嘴边。他只好不再乱动，任由艾斯特把一整杯魔药全都灌进他嘴里。

　　斯内普把头扭到另一边懒得再搭理艾斯特。艾斯特悠闲地清理了杯子，然后自然地把手放到斯内普额头上，又换来斯内普一个怒视。

　　她无视了斯内普的眼神，用魔杖让壁炉的火燃得更旺一些。然后自己随手抽了一本架子上的书，背对着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翻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斯内普有些恼怒地说。

　　艾斯特把书翻了一页，头也没回地说，“就算你对我不能像对纳西莎那样绅士，也请稍微客气一些好吗？好歹我也刚给你治完伤。”

　　“请——出去。”斯内普几乎咬着牙说。

　　“好吧，”艾斯特把书放回去，抖了抖袍子，“别太折腾了，你那伤不是那么容易完全愈合的，明天我再来检查。”

　　“不用！”斯内普拒绝道。

　　“那我让庞弗雷夫人来？”艾斯特挑衅地和斯内普对视。斯内普最终败下阵来，艾斯特轻哼了一声离开了 。

　　第二天上午，艾斯特端着魔药来到斯内普办公室。斯内普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黑着脸阴沉沉地扫了她一眼，低声说，“放那吧。”

　　艾斯特反客为主地打开卧室暗门，平静地说，“进去，把衣服脱了。”

　　“这是我的办公室！”斯内普低吼道。

　　“那你想去我的？还是我去校医院申请一张病床？”艾斯特认真地提议道。

　　看着斯内普恼怒不甘的样子，艾斯特板起脸，不耐烦地说，“快点，别浪费时间，难道你是小孩子吗？治个伤还扭扭捏捏的。”

　　斯内普大概没见过艾斯特这副样子，他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走进卧室里。

　　艾斯特看着他喝完魔药，伸手要解他的扣子。斯内普向后闪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说，“我自己来。”

　　艾斯特没理他，面无表情地快速解开一排扣子，又敞开里面的衬衣。伤口不大好，而且斯内普应该没有很好地照顾自己，有些地方又渗了血。艾斯特皱了皱眉，把他的衣服彻底脱下来。她用食指把药膏按到斯内普后背上，感觉到手指下面的肌肉瞬间僵硬起来。

　　大概牵扯到了伤口，斯内普嘶地一声吸了口冷气。

　　“放松。”艾斯特说着快速把药膏抹开。可是涂到正面的时候，斯内普依旧没有让身体放松下来。艾斯特也有些不自在，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他纠结的眼神，以及他微微有些战栗的身体。

　　艾斯特用大脑封闭术尽力维持着冷静。她抹完小腹上最后一处伤痕，用魔法绷带给斯内普包扎好，又低头看着斯内普的腿。

　　“裤子。”她清了清嗓子说。

　　“腿上的我自己来。”斯内普不容艾斯特反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膏。

　　艾斯特这次没有坚持。而是转身走到壁炉前背对着他坐下来。

　　“能出去吗？”斯内普的语气不再强硬。

　　“不能。而且你最好快点，我还要给你缠绷带。一会儿我还有别的事，别耽误我太多时间好吗？”艾斯特说。

　　身后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艾斯特盯着炉火，想让自己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劈啪作响的炉火上。可是斯内普的呼吸声以及涂抹药膏发出的细小的摩擦声还是不可避免地钻进她的耳朵里。艾斯特觉得脸有些发烫。

　　终于身后的动静停止了，但斯内普没有叫她。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主动过去，否则自己一直关注着他的行为就暴露了。可是就这么等着好像也不是办法。

　　最后还是艾斯特先沉不住气站起来。斯内普反应极快地拽过裤子挡在身前。艾斯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跟前蹲下来，草草扫了一眼那几道伤痕。药膏涂的并不均匀，但艾斯特也不想再重新抹一遍了。她直接拿过魔法绷带把有伤口的地方包扎好，然后一言不发地逃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