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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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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讨论去轰趴馆还是俱乐部,我听不懂,也没多问。
杨胜叫了两辆车,原本梁皓月和杨胜坐一辆,我们四个女生另一辆,婉萍打开门看到我和秦喃坐在后面,关上门就走向了他们的车,我还有点懵,前面的齐珈说道:“婉萍这是不是太明显了?”
秦喃在我旁边说道,“也还好吧,这后面坐三个人本来就很挤。”
手机提示音响了,我低头看,杨胜在群里说:“我们先走了,跟上。”
秦喃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按灭手机,抬头间梁皓月的侧脸从眼前擦过,只是一瞬间的速度,但我还是看清了,旁边坐着的是婉萍。
车子到了一座别墅前停下,路上听秦喃说要过来轰趴馆玩,原来这就是轰趴馆,下了车,我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目不暇接,紧紧挽着秦喃的手,有些担忧的小声道:“这里会不会很贵。”
“怕什么,反正杨胜会请客,再不济还有婉萍呢,她家可有钱了,咱们跟着就行了,适当的给她和梁皓月做做助攻就好了。”秦喃宽慰我。
就算秦喃不说,我也知道婉萍家境很好,她用的手机、化妆品、包包都是大牌,就连身上随便一件背心都是高档品牌。
杨胜叫来的五个男生很快也到了,我是第一次玩狼人杀,杨胜简单跟我讲了游戏规则,我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见我一副茫然的样子,他说:“看我们怎么说,跟着玩就行了。”
我们十一个人面对面围坐在长桌两边。
游戏开始,杨胜切好牌,分给大家。
我抽到的是狼人牌,属于坏人阵营。
第一晚。
杨胜说:“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我看到斜对面的梁皓月睁着眼睛,心微微一跳,接着注意到他看着我左手边隔了一个座位的方向。
那个位置是……婉萍。
我看向她时,她也看着我,下一秒,她的视线平滑移开,勾着唇角,与梁皓月目光交汇。
梁皓月朝一个方向扫了扫,抬手在脖子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婉萍会意一笑,指了指她自己,接着指尖朝上一顶,梁皓月靠着椅背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什么意思只有他俩知道,没有第三人能插入进去。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婉萍的意思是她做悍跳狼,起跳预言家,拿下警徽。而梁皓月应允了,也就意味着,他会不遗余力配合她。
最后,他们同时看向了杨胜。
杨胜比了一个OK的手势,清了清嗓子说道:“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请验人。”
过了一会儿,杨胜又说道:“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晚死亡的是5号玩家,选择救人或者不救。”
最后,杨胜说:“天亮请睁眼,5号玩家已死亡,有没有遗言要说的。”
5号玩家是杨胜的同学叫孟超龙,他留下的遗言是:“我是平民,我死的很冤。”
接着杨胜说道:“竞选警长的请举手。”
我看到不少人举手了,婉萍也举手了,梁皓月没举手,我也没举手。
“警上请发言,从3号玩家开始。”
3号是齐珈,说的头头是道,专业话术我完全听不懂,更让我叹为观止的是,她还能根据神态和微表情来推测各个玩家是狼的可能性有几成。
后面几个的发言也是类似,我听不太明白,余光偷扫到对面,梁皓月歪靠着椅背,似听非听的,带着自己的思考,他大概玩这种游戏很熟练了,有他的一套甄别方式。
很快轮到了婉萍。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胆大到自称是预言家,发言自信从容,陈述清晰逻辑性缜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是狼,我都相信了。
我自认为,如果我是婉萍这个位置,做不到她这样。
我再一次用余光扫向梁皓月。
在婉萍说话的过程中,他看着她。
虽然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可那神态分明是带着欣赏和探究。
他们说,当男生对女生开始有了兴趣,就会想要探究她、深挖她。
我在这一刻的梁皓月身上找到了答案。
那天的第一局,婉萍在台前梁皓月在幕后,配合完美,大胜好人阵营。
比赛结束,他俩亮出身份后,大家大呼上当,语气既佩服惊讶又带着调侃,我听到秦喃小声在婉萍耳边开玩笑说,“你俩太会玩了,跳预言家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们都信了你的话。”
婉萍耸耸肩膀,没所谓地玩着漂亮的指甲,“光靠我一个人怎么行的,还不是有人配合得好。”
秦喃对她挤眉弄眼,“梁皓月真的好宠啊。”
婉萍甩了甩头发,露出她一贯灿烂的笑容,看起来胜券在握。
这时有人像是突然想起来问:“狼不是有三个吗,还有一个是谁?”
这个时候,我是最不希望别人看到我的,尤其是在婉萍和梁皓月面前,我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小丑。
扎眼又扫兴。
沉默中,梁皓月突然朝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我还没反应过来,大家都看了过来,脸上都露出了没想到的表情。
而这时我猛然意识到了刚才梁皓月的动作,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缩,接着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看了眼婉萍。
她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没有一点避讳,我承受不住这样的直视,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闪避了目光。
杨胜开玩笑似的说道:“晓麦,没想到你默默无闻的,还挺会隐藏身份的嘛。”
婉萍轻哼了声:“不说话的不代表单纯。”
所有人都没接话了,目光在我和婉萍之间游走。
杨胜出声打破寂静,“接着玩下一局。”
我不愿意再待下去,站了起来,“你们玩吧,我不是太会玩。”
四周静悄悄,都看向了我,我低着头离开了座位,擦过秦喃身后,听到她宽慰着婉萍,“晓麦她确实不会玩,大家也没想到她是狼啊。”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了,走了出去。
这里很大,有很多我见都不曾见过的娱乐设施,但我却很想回去。
但是这里不太好打车,那时候虽然已经可以用打车软件叫车了,但我不知道怎么用,也不会用,所以根本想不到这个。
我在二楼的露台花园里坐了许久,心里很难受,却又说不清这难受因何而生,突然很想妈妈,拿出手机低着头给她发了条信息,妈妈大概在忙,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我叹了口气,正要收起手机,接到了秦喃的电话。
“晓麦,你走了吗?”
“还没有。”
“你在哪里?”
我看了看周围,慢吞吞的回答:“二楼……露台……”
没等我说完,秦喃说:“你要不要上来看电影,这里有激光影厅诶,超带感。”
我想起了刚才婉萍看我的眼神,停了停道:“秦喃,你能不能问问杨胜,帮我叫个车,我想回去了。”
“啊?这么早啊?”秦喃听上去不太乐意。
“我会付钱的。”我说。
“就算你一个人包车回去也不划算呀,还不如等我们大家一起,”顿了顿,秦喃说道,“晓麦,你是不是在生婉萍的气?”
我不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几秒才说:“没有。”
“婉萍就是这么个性格,直来直去的,但她没坏心眼,如果真的要针对你,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对吧,可能是你让她误会什么了,跟她道个歉说两句软话就好了,我和齐珈也会帮你说好话的。”
我听着,过了好半会儿才轻轻嗯了声。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快下来,我在门口等你。”
我轻轻说了个“好”,挂了电话。
按照秦喃的指示,我到了三楼,拐角口看到卫生间,我想先上个厕所再过去。
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我的脚步一顿。
大概是听闻了响动,站在洗手池前的梁皓月微微侧目。
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加速,在与他视线短暂相接之后,目不斜视走到角落里的洗手池前洗手。
就在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出水开关时,旁边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低沉且悦耳,像不经意间的,打动我的耳膜。
“手放下面,水自动会出来。”
高速的心脏跳动,让我有些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潜意识里确实有捕捉到,在大脑还是茫然的状态下,乖乖把手放在了感应器下面,水流清澈地淌过我的指尖。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寻找梁皓月的眼睛。
他洗完了手,歪身靠在洗手台沿边,看着我道,“叫什么名字?”
在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我轻轻回答道:“朝晓麦,朝阳的朝,日尧晓,麦子的麦。”
梁皓月弯了弯唇角,低语道:“狼人杀。”
停顿了下。
“想玩的话,我可以教你。”
梁皓月的语气淡的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可是对我来说却如同一束艳丽的烟花盛开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哪怕只是转瞬即逝昙花一现,可那一刻,像漫天的星辉,兜头兜脑砸了我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