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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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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秋道丁次的早上,
春野家的表親,奈良鹿丸意外來到公司。
他們上次見面是春野櫻的喪禮上,但上上次,大概就是五年前婚禮了。
「見你三次,都是因為一些大事情,但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
奈良鹿丸看起來懶懶的,事實上他永遠看起來都懶懶的。
佐助心裡是想,你不也一樣。
但是站在喪偶立場,他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有點尷尬。
「你來找我幹麻?」
佐助會對生疏的鹿丸不客氣,是出自本性。
「你以為我願意來嗎?」
鹿丸躺在沙發上,無奈的發牢騷。
他前晚才從香港飛來。
「來前也不通知,總不是什麼檯面上能講的。」
奈良家在香港、台灣經商悠久,幾代的妻妾承子,複雜關係,
有的分支甚至已承繼中國姓氏。
奈良鹿丸正確說是半個中國人,春野櫻的母親也是半個中國血統。
鹿丸不是正妻的小孩,問家族的問題總是尖銳,
佐助不過問,也就知道的模模糊糊。
「嗯…是件麻煩事,那就是我老婆跑了,想問有在你這裡嗎?」
井野是鹿丸的妻子。
佐助哼一聲,瞪他。
「那是你老婆,我怎麼知道?」
「我還以為她追著你跑來了。」
「你是在懷疑我,還是諷刺我?」
「都不是,我只是出自於家裡期望才來找她,跟你確認一下好交代。」
鹿丸知道佐助以為自己來興師問罪,所以不以為意,聳聳肩膀。
井野和鹿丸的婚姻非是意願,而是商業往來的犧牲品,
況且井野很早就看不慣鹿丸拒絕繼承家業的事情,吵幾次架後就分居了。
這對夫妻鬧的新聞不少,以前還發生過必須用金錢壓下的大緋聞。
大緋聞的男主角就是佐助,但當初鹿丸就對有關自己戴綠帽的事毫不在意。
坦白說,沒人能懂鹿丸的想法。
「不在我這裡。」
怪人。
佐助也不懂這個人。
鹿丸擺出一副〝這樣啊…〞的表情,就不再過問,但也沒打算離開辦公室。
佐助隨便他,就自己坐回辦公桌開始處理文件。
鹿丸跟祕書要了杯茶,慢慢喝著,大概二十分鐘後,才開口。
「喂,你老婆死了,不難過嗎?」
「你難過嗎?」
佐助覺得婚姻來說,他們兩人是站在一條船上的。
「我怕小孩難過。」
鹿丸有一個女兒,剛滿六歲。
「沒母親,久了就會習慣。」
佐助停下筆,有些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孤兒院長大的他感同身受。
「你相信嗎?我的女兒已經會用中文寫日記。」
「遺傳到你。」
佐助聽過不少有關鹿丸的聰明事蹟,
這傢伙在整個家族裡也算是風風雨雨的人物。
「但這不是稀奇的事情,比較稀奇的是她分別寫了兩本。」
這時一通電話打斷兩人,佐助接起電話。
打來的是秋道丁次。
「我現在有時間,要過去嗎?」
丁次的聲音聽起來很含糊,好像嚼著食物說話。
佐助看看錶,手頭也沒幾件重要文件,就答應了。
鹿丸很知趣,只說如果看到井野記得通知他,遞了名片人就離開。
佐助從公司的地下室開車出來時,也正好看到鹿丸慢慢走向公車站。
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
佐助深深認為。
一通電話就可以叫春野家的人去處理奈良鹿丸在日本的一切開銷和事務,
但看樣子鹿丸不打算驚動任何人。
急著挖掘電腦機密的佐助回家時,就後悔了。
當大門一開,就驚覺退出。
原因是發現停車庫多了一輛車子。
他將車子停在大門口,用手機打給管家。
電話接通劈頭就問誰來了。
「少爺,奈良家五少爺的太太找你。」
老管家在春野家服務很久,已經背的起大家族的所有成員。
「奈良井野嗎?」
「是。」
「跟她說我出國,兩個禮拜內都不在家。」
「是。」
老管家知道這個家的問題,所以當井野來的時候,也不把話說死,就等佐助命令,再來負責圓謊。
佐助二話不說踩起油門就跑。
邊開不由咒罵幾句。
第一次見到山中井野是在自己跟春野櫻的婚禮上。
他不僅沒跟這個女人有什麼交談,在婚禮後根本不記得有過這個人。
但幾個月後,山中井野就特地來日本找春野櫻敘舊,順便找他攀談。
本來他是不知道這女人安什麼心,想說隨便應付幾句就好,誰知道這女人幾次跟他見面後就坦承喜歡他!
佐助都拒絕的很徹底了,還不死心。
也不知道是臉皮太厚,還是意志力堅強,前前後後來日本找了他幾十遍。
春野櫻擺明也是知道內幕,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就連去年他出國唸研究所的時候,才剛搬進屋子幾天,她就大半夜跑來按電鈴。
新聞把整件事情炒的風風雨雨,要不是奈良家自己壓下這件事情。
他都有告山中井野的打算。
佐助打電話向秋道丁次取消見面。
再拿起名片打算打給奈良鹿丸。
告訴鹿丸,他的老婆正在自己家裡〝坐客〞。
但想想奈良家也管不了山中企業的大小姐,不過是自曝自己還在日本的愚笨行為就放下了名片。
天色漸暗,佐助本來打算回公司過夜,但管家來通電話說,
奈良太太說要去公司查你是不是真的出國,我已經跟公司秘書小姐說好了,少爺找別的地方過幾天吧。
他有摔電話的意圖。
別的地方?還有別的地方嗎?這附近都是山中企業經營的大飯店。
這下子我變成無家可歸了!
佐助從氣憤變成無奈,挨街找小旅館。
但宇智波佐助也不是什麼平凡老百姓,無論哪裡都有被認出來的風險。
更別提要住上好幾天。
佐助越想是越氣憤,明明沒做虧心事,卻到頭來要躲躲藏藏。
最後在超商買便當進車子裡吃時,他想到有個地方最適合長期住宿。
醫院。
佐助是選擇深夜的時候進來這個房間,值班的護士少,而且忙碌。
他一路搭電梯上十六樓也沒見有幾個人注意到自己。
十六樓雖然很安靜,燈光卻相當明亮,不會給人陰森的感覺。
這裡是設備很好的病房,價格自然昂貴。
會在這樓的病人通常不是什麼小人物,也幾乎都是長期病人
從一樓手術室出來,被宣判植物人的漩渦鳴人,
就是被安排在這個樓層。
是1610號病房。
佐助只來過一次,卻記的很清楚。
不是這裡有什麼特徵令人印象深刻,而是本身的記憶力就非常好。
佐助本來正憑著記憶向1610號房前進。
眼看就要到達連通的走廊,
轉角處,他警覺性停下。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前方傳來俐落的腳步聲,快速而果決。
像是黑皮鞋會發出的聲音。
佐助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躲,還是退進一間開敞的空病房。
空病房裡沒開燈,相當的黑。
走廊的燈光照進來就是一道拉長的門形,和病房裡的漆黑做了最清晰的比對。
佐助就躲在病房裡門邊的位置,隱藏在黑暗中,用斜角的角度注視門外,
當黑皮鞋的聲音越來越逼近
走廊轉角光潔的地面上,也拉出一道身影。
闖入視線的是一件白袍。
男人很快從佐助能視的狹小視野一閃而過,通過了轉角。
修長身體迅速掃過躲藏著佐助的病房,在光線照射下,在病房僅有的光面形成巨大的影子。
突然停在病房門口,一點動靜也沒有。
佐助感染到緊繃氣氛,屏息以待。
一隻手就這樣伸進了病房裡。
碰!
拉起門把關上病房的門。
佐助在一片黑暗裡,卻自嘲的喘了一口氣。
等腳步聲消失後,佐助才從病房裡出來。
他斷定剛剛那位醫生一定進去1610號房。
因為很特殊,這個走廊就只有這號房。
半夜來巡察一個植物人,為了什麼?
佐助略思一會,也判不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只好打住。
打開1610號房。
裡面是黑暗的。
走廊的光拉進來剛好照到床緣的銀色矮凭杆,隨著反射的東西動作著,矮凭杆的圓柱面也一閃一閃著,頗有詭異感。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佐助關起門,開了燈。
患者還是安穩躺著,當然,他醒才真的嚇人。
佐助走近病床,看著叫做漩渦鳴人的男人。
發現他跟上次比起來氣色好多了。
也沒打點滴。
佐助不懂醫,但總覺得一個開過腦部的人,好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那個醫生不會是來蓋棉被吧?〞
棉被高到漩渦鳴人地頸部,怎看到太誇張了點。
而且植物人蓋什麼棉被?
拉開棉被,佐助怔在原地,動也不動就保持這個動作。
漩渦鳴人,一件衣服也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