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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那是漩渦鳴人得知腦腫瘤後的夜晚。

      深夜,
      寧次撐著一把傘,在大雨下尋找著。
      當找到躺在電線桿旁的鳴人時,對他的樣子只感狼狽。

      「為什麼不回家?」將撐著的傘移到鳴人頭上,寧次聲音就像這場雨一樣冰冷。
      「幹麻告訴你?」鳴人扯出難看的笑,然後縮起身體,將臉埋在膝蓋中。

      大約僵持了幾秒鐘,日向寧次才開口說話。

      「我知道你去找春野櫻了。」

      鳴人緩緩抬頭,說了一句那又怎樣?
      他的眼眶有明顯血絲,不過大雨讓他看來沒有流淚跡象。

      「放棄她吧。」寧次將聲音放大了。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都知道!!!」鳴人用力大喊,想說出他對春野櫻的感情,但剛到喉嚨,卻硬生生再度吞回胸口,讓憤怒在裡面發酵,幾乎脹破他的心臟。

      寧次撲下來抓住他的肩膀向後一推,
      鳴人因推力而大力撞上後方圍牆,疼痛的發出悶哼,當他再度掙開眼睛時,寧次已經將整個夜空和大雨擋下了,

      鳴人感覺自己彷彿壟罩在寧次影子中,他不由瞪大眼睛去注視那張蒼白的臉。

      寧次眼神是激烈氾濫著情感,
      開口,聲音卻顫抖而微弱。

      「那我的呢…你又知道多少?」

      跟冰冷的雨滴比起,寧次的淚水就像熱流,
      讓鳴人清晰的感受頸間發著燙。

      「…不是說好永遠在一起嗎?」

      那是他們國中畢業後到大城市的約定。

      鳴人直直望著落下來的雨,有種絕望的感覺。
      始終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句話…

      幾天後,漩渦鳴人向公司辭職便不知去向,
      使得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聯絡過。

      或許到現在,
      日向寧次還是很後悔那個夜晚,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幼小的手掌輕輕推開沒有被關起的門…
      從門縫透過去,床上激烈□□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的父親───

      從夢裡驚醒,寧次發現身上都是冷汗。

      環顧四周,原來不小心竟在椅子上打起盹。

      已經很久沒睡安穩過了。
      而兩個小時前又補了一針的鳴人絕對不可能會醒來關心他究竟做了什麼夢。

      所以他一反過去舒解壓力的常態,拿起一根菸點燃。

      「我們很久沒有真正的聊天了…」
      寧次看著白煙細細慢慢升上天花板,突然這麼說。

      然後安慰自己沒關係,因為明天他就要跟鳴人一起去美國了。

      他會替鳴人報仇,然後兩個人一起在美國過新生活。
      這是他們的約定,他不會背叛,鳴人也不會。

      至於要不要為父親報仇,其實寧次不知道。
      沒有憤怒、沒有憎恨…

      面對這個從來沒在乎過自己的父親,他回憶起也只有模糊輪廓。
      他又何必在乎那麼多?

      真要說他痛恨的,也許是養育他的漩渦叔叔一同被陷害而死。
      想到鳴人的父親,他心中不舒服的感覺隨之而起…

      清晨。

      鹿丸正在電腦螢幕前打哈欠,撐著眼皮監看病房拍攝內容,
      他花五鐘頭共看八天份,
      只知道病房偶爾會有天天來吊營養點滴或者寧次健康檢查,根本等於沒有進展。

      「…麻煩差事…。」
      鹿丸抱怨著。

      然而,就在鹿丸快要在電腦螢幕前闔上眼皮。
      突然吃驚地從椅子上彈跳起。

      趕緊按滑鼠將畫面倒帶在放慢看一次。

      沒錯,他看的很清楚。
      畫面裡面,漩渦鳴人睜開眼睛了。

      「這是怎麼回事…?」鹿丸將最清楚的一格畫面放大。
      從畫面上分析,漩渦鳴人雖然睜開眼睛,但也是不清醒狀態。

      病房的門開的很對時,好像已經事先知道什麼時候會清醒,
      鹿丸看見日向寧次關起房門後,拿出一隻針…

      然後他趕緊喚打瞌睡的佐助過來看…

      兩鐘頭後。
      佐助趕進醫院。

      才剛搭上十六樓,電梯門一開就與天天碰頭。

      「宇智波先生!」天天露出驚訝的神情。

      「妳好。」佐助現在並沒心思與人打交道,
      只是虛應一句,便從天天身旁快速走過。

      天天將裝著醫療用品的手推車推入電梯,轉身看佐助匆忙離去的背影,

      她已經注意到佐助手上的文件了,
      在電梯門關起前,她始終盯著那隨著手晃動的牛皮紙袋…

      1610號房在佐助進入後,很快起了類似碰撞的聲音。

      「看樣子…你沒辦法順利帶漩渦鳴人出國了。」
      佐助抽出牛皮紙袋裡的監護單,然後冷笑。

      「……。」
      日向寧次狠狠瞪著佐助,不吭一聲。

      「真是稀奇,我以為你會破口大罵。」
      佐助雖然嘲笑著,但已經明顯察覺氣氛不對。
      隱約知道寧次下一步會做什麼…

      佐助猜對了。

      日向寧次瞬間拿起椅子往他身上砸。
      他避開,握緊拳頭打向寧次,竟被寧次用手肘推開攻勢。

      兩個人估出對方實力後,馬上警覺性拉出距離。

      「想把我打昏,好今天帶走漩渦鳴人?」佐助舒展手指後,再度握緊。

      「知道就好…。」寧次發出很低沉的聲音,一種隱忍而刻意壓低的聲音。

      「剛剛那波攻擊你沒成功,表示沒機會了,房門口就在我背後,我一但在走廊上大喊,就會吸引很多人過來,到時候你打不了我,而我把監護單傳給上級,漩渦鳴人監護權還是我的。」
      乍聽下是炫耀的字語,但佐助表情並不得意,他只是在分析一件事情。

      「你直接說為什麼要威脅我。」日向寧次退到病床前。

      就在氣氛徹底安靜下來後,佐助開口。

      「春野櫻是你殺的吧…?」

      日向寧次笑出來。

      「你如果要玩威脅認罪這招,拿漩渦鳴人當籌碼就不對了。」

      宇智波佐助不可能會放過殺死他妻子的人,
      認罪不過就是等著送監獄,而漩渦鳴人的監護權一樣會落入宇智波佐助手裡。

      「我當然不需要這麼做,因為你橫豎都會被送進監獄,
      現在不過問問你其他的犯案記錄。」

      「你說我會被送入監獄…是什麼意思?」寧次神情具有怒意。

      「讀醫學院時,勾結上層對春野櫻下導致病情加重的藥物,蓄意謀殺。
      在〝承啟〞買過毒品跟針孔攝影機,私□□品跟侵害隱私。」

      寧次沒回話。

      「當然你聽完一定覺得無所謂,因為這些罪你都已經把證據湮滅的乾乾淨淨了,
      可惜你獨漏了一個最重要的人證。」

      寧次順著佐助視線看向他身後的漩渦鳴人,然後笑著。

      「你要一個植物人當人證?推他的病床去法院控訴我?」

      佐助模仿寧次的笑聲,還學得格外難聽。
      「這間病房的攝影紀錄,已經被我在春野櫻房裡搜出來了,你確定還要裝嗎?」

      寧次沉默著,從神情看不出他是怎麼想著佐助說的話。

      「你以為春野櫻死後,就沒人會知道了嗎?
      光這個記錄就可以讓你身敗名裂。」

      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寂靜無聲。

      「…你不可能會放過我,
      我說了所有事情…有什麼好處?」

      「至少你所做的每件事,我都會瞞著漩渦鳴人。」

      一陣子後,寧次終於點頭。
      「說你想知道的所有。」

      佐助拿出監護單。
      「春野櫻真的一點也不想讓你得到監護權,連單子上都附註只有你不行…。」
      「我和她的關係遠比你想像的差」日向寧次冷冷的說。

      佐助接著將疑點一一道出,其中也有刻意問已經知道的部分。
      他們的對答速度相當快,佐助不打算讓寧次思考。

      春野櫻怎麼會知道針孔攝影機去哪買?我告訴她。
      為什麼要裝攝影機?春野櫻要求裝。
      原因是什麼?監視我,安裝當天她還特地讓我看清楚她裝了多少。
      怕你把漩渦鳴人帶走?(寧次沒回答問題。)

      你在承啟買了什麼藥?那是我的私事。
      讀醫學院勾結的上層,其實就是承啟吧?對。
      你想要加入?是。
      原因?為了接近春野承(春野櫻父親)。
      你父親在哪裡,你知道嗎?不知道。

      佐助覺得已經差不多了。
      「最後一個問題…」
      「春野櫻是不是你害死的?」

      寧次停頓一會。

      「春野櫻…確實可以說是我間接害死。」

      「果然是你!」佐助衝出口。
      「我沒有要殺她!」寧次加重了語氣。

      佐助為了不要牽動寧次的脾氣讓話題無法下去,所以說了句你說吧,就不在開口。

      「手術當天,春野櫻在會客室裡等我,天天當日也跟我進手術房,
      所以招待她的是不了解我規定的護士,那護士…從冰箱裡拿出下過迷幻藥的飲料給春野櫻喝,才會導致她神智不清。」

      「藉口!你沒事在飲料裡面下迷幻藥做什麼?」
      「……。」

      「你在承啟買的就是迷幻藥!為了殺了春野櫻而準備!」

      寧次再度安靜下來。

      「不說話?我偏偏要把你要藏的事情都挖出來!」佐助瞪著寧次。

      「藏?死亡報告寫得清清楚楚,她就是這樣死!我才奇怪怎麼沒人來抓我?」
      日向寧次曾經提心弔膽過一陣子,卻發現春野家沒有提出告訴。

      〝岳母為什麼不提出告訴?〞
      這時候佐助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難道自己的親生女兒死在愛人的遺孤手上,也不要緊嗎?

      「覺得奇怪?」寧次看著佐助的表情,這麼問。

      「你們串通了!!」

      寧次搖頭。
      「沒有,我甚至猜不到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沒有理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放棄…。」
      佐助往後退著,在碰觸到門檻後,便懸停在那邊。

      寧次倚靠著病床緣,突然拿出一根菸點燃。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他們始終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不要對挖不出別人的私事,表現一副挫敗的表情。」
      吐出一陣白煙,寧次說話了。

      「關係春野櫻的命,稱什麼私事?」

      「你現在說的部分叫做事實…,兇手已經浮出檯面了…很好,很圓滿啊!」
      寧次諷刺的鼓掌。

      「而真實之外…屬於情感面的…永遠都找不到答案的多著是。」
      寧次意味深長的說。

      「就像你不肯告訴我的部份?」

      也許是香煙的效果,
      寧次已經不想去痛恨宇智波佐助這個人,
      也可能是他終於從這場緊繃的戰場退出。

      「每個人都有想永遠隱藏的情感…,為了不讓人知道,就會用謊言去掩飾…
      久而久之…謊言就會堆疊在真實情感的外面,形成不可攀達的高塔。」
      也許寧次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訴說了自己隱藏的情感,
      最後狠狠的傷害了自己。

      佐助沒有回答,轉身離開。
      在一切趨為無聲,寧次心裡那股無力感,卻仍然緊緊包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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