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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20、天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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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辰旸望着面沉如水的许爷爷,心里忐忑得像在擂鼓。
只希望老祖宗能维持表面的客气,客气地让他……滚?
许爷爷拄着拐杖倚在桌边,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歉意:“对不起啊,刚才爷爷不小心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无心之失,原谅爷爷一次,好不好?。”
行,这招叫先礼后兵。贺辰旸只得见招拆招表示自己不介意,只是说出实情而已,也算不得伤心事。
许爷爷沉吟片刻,终于调转话头:“小蹊,他是许家的长孙……”
来了,重头戏!贺辰旸赶忙振奋精神,聆听老祖宗对他的审判。
“你别看他现在没心没肺的,还跑去演什么电视剧。”许爷爷着重音道:“不过他未来肯定是要回来接手家业的。”
贺辰旸一脸虚心好学的模样点点头,心想许爷爷这铺垫好长,其实又何必绕这许多弯子,真正想说的话,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
“但爷爷我看得出来,其实你,还一点都没做好准备。”
贺辰旸点头的动作一滞。
这句话是啥意思?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许爷爷略微叹气:“你俩都还年轻,双方的成长环境又有那么大的差异,小蹊的性格过分自我,而你,显然没有那种勇气与他并肩而立。所以我对你们这份感情的前景,并不看好。”
贺辰旸循声跳过没听明白的那句,专心琢磨后一句。
不看好,意思是不是要他俩分手?
许爷爷慧眼如炬地凝视着贺辰旸的表情:“你们最大的压力,并非来源于我们这些长辈,而是来源于你们自己。如果你不去改变自己的想法,不去坚实自己的心性,只一味忍让和退缩的话,你们就不可能长久。”
贺辰旸彻底给听懵了。
这说的都是啥啊?到底是分还是不分?老祖宗的说辞他听不明白啊,能不能再说得直白些给个痛快的?
“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宝贝孙子伤心难过,相信你也是同样的想法。”许爷爷最后道:“具体该怎么做,我言尽于此,其它的,交给你自己悟。”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贺辰旸总感觉自己对着一本无字天书读了半晌,结果什么也没能读懂。
许爷爷到底要他“悟”什么?
不希望看到许成蹊伤心难过的含义又是什么?
意思是要他全权听许成蹊的话,让往东绝不往西吗?
那又为啥又会说那句“改变自己的想法,坚实自己的心性”什么的……
好头疼。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走出客厅,走过廊道,在户外花园的长椅上坐下,静静发呆。
许爷爷说对他们不看好,说他们不可能长久,这也正是他担心忧虑的。
与许爷爷说的一模一样,他根本不认为他们的感情能长久,要不是许成蹊时刻陪伴照顾着他,让他的心防不停松动最终破碎,他可能都不会答应交往。
就算答应了交往,他也觉得自己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死刑犯,审判者是他抗衡不过的整个许家,乃至整个社会。
莫非许爷爷要他改变的是这种想法?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客厅的玻璃门咯哒一声开启,许成蹊焦躁且愤怒的声音破空传来:“你干嘛呢!怎么搁这儿躲着,我还以为你被爷爷赶走了!”
贺辰旸回神望去,正与许成蹊对视上。
许成蹊猛招手:“坐着喂蚊子啊你!赶紧进屋!”
贺辰旸闻言起身向那儿走去,许成蹊把他拽进屋内,鬼鬼祟祟地往楼上摸。
等等,楼上?
贺辰旸瞥了眼自己去年住的那间一楼的客房。
不应该住那儿吗?
算了管它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跟着许成蹊上到二楼的卧室,甫一进屋,许成蹊便锁上房门压低声音问:“爷爷跟你说了些什么?”
贺辰旸:“额……”
许成蹊抓狂道:“什么啊?你快说啊!”
贺辰旸:“其实……我没听懂。”
许成蹊:“没逼着你离开我吧?!”
贺辰旸面露犹疑:“好像没有,他只是说,不看好我们,觉得我们不会长久。”
“嚯。”许成蹊发出声奇怪的感叹:“我爸也这么说。”
许家两位大佬都异口同声这么说?贺辰旸顿时蹙起眉,心底隐隐开始不安。
许成蹊哼道:“看不起谁呢!你可是要给我做一辈子饭的!我有保证书!”
贺辰旸:“……”
行。
他都忘了还有那开玩笑似的保证书。
————
许成蹊的插科打诨让贺辰旸的心情略微和缓些许,虽然再见到许爷爷时,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紧张。
他想不明白许爷爷的话,但总归许成蹊现在不伤心难过,所以他决定就先这么着。
彻底贯彻死猪不怕开水烫。
大年初一许家的传统是拜年,今年许爷爷在大儿子家,各路亲戚便都赶来这里。许泰明也带着皮皮小朋友来了,皮皮还记得贺辰旸,进门就往贺辰旸身上扑,说想去蹦床乐园玩。
许爷爷给自己的小孙子塞了个红包,听小孙子说想去玩儿,就让许成蹊和贺辰旸带他出去。
背后的主要原因是一会儿有远房亲戚来,贺辰旸的身份有些尴尬,许家自己都才刚消化接受,让远房亲戚看到指不定会多嘴多舌。
“二叔,那我带皮皮出去了?”许成蹊朝许泰明征求道。
许泰明解脱般干脆利落的应了声,视线落在贺辰旸身上,看自己儿子抱着人家的大长腿,一副很亲昵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儿子有多挑人,心思敏感、没有安全感,对大人的善恶有种野兽般的直觉。他儿子如果喜欢黏着某个人,那这个人必定是心灵纯净、没有分毫恶意之人。
有点意思。
许成蹊哪知道自己二叔心里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带着弟弟和男朋友出了门,打算去年味十足的唐人街玩。
新加坡华人占比非常高,春节期间,唐人街整个热闹非凡,洋溢着过年的喜庆。街上游玩的路人摩肩接踵,虽然拥挤,但挤着也好玩。许成蹊给皮皮买了串在当地挺少见的冰糖葫芦,看他啃得半张脸都是细碎的糖渣。
皮皮小朋友以往从未体验过这种人挤人的热闹,因为他向来不肯跟保姆单独待着,只要爸爸。而以许泰明那种冷淡工作狂的性格,显然不可能带着孩子来如此复杂的环境玩,更别提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惜就是人小胃口小,那夹着糯米的冰糖葫芦他只吃了半根就饱了,把剩余半根往保镖大叔手里一塞,拉住贺辰旸的手嚷嚷着要去看别的。
路边小摊挂着许多春联彩纸,花花绿绿煞是漂亮。皮皮不懂什么叫春联,但小孩子对漂亮的彩纸没有抵抗力,小手秃噜着抓了两把,权当作是玩具。
在唐人街人挤人的闲逛半天,蹭够热闹,皮皮小朋友总算决定转战蹦床乐园。
小孩子的精力有时候真是充沛得惊人,逛完半天街又紧接着蹦了半天床,回家时皮皮还念念不忘想去海底世界看鱼,而许成蹊只觉自己的脚底板都是软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魔鬼小孩扔还给他二叔,并表示带小孩这种高难度操作以后还是交给保姆就好,然后在许成娇“什么?我还想让你给我带娃嘞!”的调侃声中火速撤退回房躺平。
真是累疯了!
刚躺下休息没多久,手机叮的一声响,是他给夏澜设置的微信特殊提示音。大过年的应该也没啥事,多半是拜年信息,他随手拿起一看,当场愣住。
夏澜:【小祖宗喂,拜年微博怎么没发?】
许成蹊:“……”
救命……
回家前夏澜就跟他说过记得发条拜年微博,他原本打算设置定时发送的,结果回家第一天当场出柜,回家第二天又在为爷爷叫贺辰旸过来的事操心,完!全!忘!了!这!茬!
他赶紧给夏澜回复说马上就发,匆匆打开微博,把准备好的内容发送出去。
还好内容只写了新年快乐,大年初一发也不算奇怪。
发完微博搞定工作,他便切换去自由自在的小号,看有没有什么热点新闻。
这种日子,热点新闻也都跟过年有关,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热热闹闹,没什么事值得操心。许成蹊晃荡两圈,觉得无趣,眼见贺辰旸不在,便点进【贺许人也】超话偷窥。
超话内当先一条就是——
【包抱被:哈哈哈这几天真是笑死!!!小蹊的唯粉一个劲在那儿自相残杀,结果给我们CP粉甩出一堆糖嗑!咱家过年真的好快乐啊!!!】
啥玩意……许成蹊挠挠头,他的唯粉自相残杀是什么意思?
他往下翻了翻——
【黑白双色招财喵:kemi姐封神了,话说我也好想要旸旸的门票呜呜呜,旸旸啥时候能办次生日会啊?】
啥啊,怎么还是看不懂?许成蹊又挠挠头,望着那个被提到的“kemi姐”,感觉有几分眼熟。
他的老粉当中,好像有一个昵称叫【kemi悠悠】的,这老粉他记得花钱贼生猛,隔三差五就给他搞大屏应援,弄得夏澜好几次私聊她说非常感谢但不需要。后来好说歹说总算是收手不乱砸钱了,但公开行程都会来,应该算挺死忠的唯粉。
所以这位姐这回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