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定终身》墨月深

117、117、洗头

　　不顺的开端导致贺辰旸一整天情绪都不佳，虽然依旧把工作完成得很出色，除了掌握读心术的许成蹊之外，其他人都以为他跟往常无二致。
　　留在酒店的苗苗跟酒店方要了监控视频，排查出动手扔臭鸡蛋的是个女生，身形中等，梳着不算长的马尾辫，戴着遮阳帽，看不清脸。
　　许成蹊仔细看苗苗发来的照片，由于监控像素本就不高，被转摄两次之后更是模糊得离谱，但他发现那女生手上拿着个手幅，内容看不清，配色却很眼熟，好像是他的某系列杂志写真照。
　　所以是他的粉丝？
　　他的粉丝拿臭鸡蛋砸贺辰旸？毒唯吗？
　　“让剧组的安保注意这个人。”许成蹊把照片转发给大川：“你也盯着点，看到她出现就把她控制起来。”
　　大川点头应下，把他们送回酒店，这回直接进的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楼之后，许成蹊拉住贺辰旸的胳膊，说要一起对对戏。
　　明天……不，这一周的戏他俩都没有台词交集好么……贺辰旸表情凌乱地跟着许成蹊回房间，进门就被劈头盖脸一通语言安慰，辅以各种肢体触碰，不禁让他怀疑这是不是打着安慰的旗号在揩他油。
　　“我想洗头。”贺辰旸无奈道。
　　“好好好你快去洗。”许成蹊把他推往卫生间。
　　贺辰旸：“……”
　　他想、回自己房间、洗头！
　　算了就这样吧。他钻进卫生间，在头上打了好几倍量的洗发水，开始疯狂揉搓，像是在努力揉搓掉内心的彷徨。
　　许成蹊猜到贺辰旸大概心情不佳，也没去卫生间打扰他，倒回床上刷微博，想看看上午被攻击的事会不会上热搜。上午那时候应该没什么媒体人，顶多是代拍，但代拍没有下限，拍到爆点肯定恨不得立马卖出手，或者直接联系艺人的公关团队敲诈一笔。
　　他胆战心惊地点进热搜，还来不及细看有没有贺辰旸的词条，就被当先一条热搜震撼得差点没手机砸脸。
　　【《奇谲》侧拍师警察局见】
　　What？！
　　等等，这热搜是咋回事？
　　他仔细回忆他们剧组的侧拍师，还是原来那个，今天好像有去开机仪式现场。可能因为先前的“泄露”事件，整个人显得比较低调，没有再嘻嘻哈哈凑过来拍他们。
　　但“泄露”事件实则是椋叔策划的，侧拍师属于听令行事，他那些侧拍视频严格意义上来说，归属权也是颍川娱乐，所以没什么可指责。
　　为什么会突然要警察局见？？？
　　……难道是在说第六部的侧拍师，而不是他们这个？
　　许成蹊百思不得其解，点进热搜查看，才发现并不是他们剧组的侧拍师要被抓去警察局，而是侧拍师他自己发了条微博。
　　【侧拍师小小新：同行何苦为难同行？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警察局见！】
　　这……又是啥意思？
　　这位仁兄要抓谁去警察局？还说得很严重的样子，总不至于是要告椋叔吧？
　　都是啥跟啥啊？
　　他费解地挠挠头，一时琢磨不明白。不过没有关系，广大网友的发散性思维可强了，他迅速点进评论，寻找课代表的课业总结。
　　【我去！这是不是证明黑贺辰旸的那个豆瓣热帖，里面用的视频素材是有人从小小新这里偷的？】
　　【小小新找到是谁干的了？？？】
　　【说是同行诶！也是哪个剧组的侧拍师吗？】
　　【不会是《奇谲》第六部那个剧组搞的吧？！他们前几天发的那个定妆照丑得我当场跪地求放过……】
　　【请不要乱带无辜的人下场，烽烽的贺钺也很帅！专注自家，抱走不约！】
　　看到何瑞烽粉丝的控评，许成蹊忍不住朝手机屏幕呸了一口。
　　小|逼崽子居然还敢称无辜，借刀杀人最积极的就是他了好么！
　　不过侧拍师的这条微博在这个时候发，的确颇具深意。没记错的话，《奇谲》第六部明天傍晚六点钟开播，椋叔是不是想趁机搞点什么事情？
　　还是打算出手帮贺辰旸澄清了？
　　他苦思冥想，依旧想不通套路，眼见贺辰旸洗完头，便冲人招招手示意对戏。
　　贺辰旸无言以对，擦着头发坐到床沿，看许成蹊能玩出什么花样。
　　按照排戏表上的进度看，这一周的戏份是方不言被温跃从玄武缶海底洞穴带出来，由于替贺钺挡了枪，身受重伤，便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方不言在医院昏迷的时候，好不容易逃出海底洞穴的贺钺偷偷跑去看他，结果正巧遇上想从方不言他们手中抢仅剩的那只朱雀觯的姬家人。贺钺便把人引到隐蔽角落，一通哼哼哈兮，尽数放倒，拍拍手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没有台词，没有交集，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因为方不言一直在昏迷。
　　所以到底要对什么戏？
　　许成蹊唰唰唰往后翻过N页，拍着剧本道：“对这个吧！”
　　贺辰旸垂眸看去，这是很后面的集数了，大致是贺钺发现叛离家族的贺家人那方势力非常强大，并且因为同样的出身，武力值也很高。他不想把方不言牵扯进来，便想偷出玄武缶的拓印，自己去寻找归山之路。
　　由于放置玄武缶的海底洞穴被毁，那张让戚飞白带出来的拓印是目前唯一一份可用的线索。
　　而彼时，苏醒过来的方不言以为贺钺已经死在海底洞穴，生无可恋自暴自弃了许久，结果阴差阳错发现贺钺居然还活着，并且还帮他出手解决麻烦，但解决完后又双叒叕偷跑了，气得直跺脚。
　　不过没有关系，有狗头军师戚飞白在侧，很快就分析出贺钺必定会来找那张拓印。于是他们偷偷放出拓印在方家别墅的风声，并把屋子布置成陷阱，引贺钺进来自投罗网。
　　贺钺别无选择，自然要去。为了不惊动方不言他们，他趁着天黑偷摸进屋，正到处翻找，啪嗒水晶灯大亮，温跃飞扑进来……然后被揍得满地打滚。
　　小跃跃，实惨。
　　就在温跃被揍得满头癞虫合虫莫包的时候，方不言硬拖着还没恢复的伤躯，蹒跚着凑近。贺钺哪忍心对他动手，迟疑间，被方不言嘿咻塞了一根棒棒糖进嘴里。
　　许成蹊看剧本看到这里的时候，着实大为震撼。
　　见过一个梗在片头片尾互相呼应的，那见过一个梗在第二部和第四部互相呼应的吗？
　　并且还是个大热的同人画梗！
　　给人画手打点钱吧，怪难为情的……
　　总之，第四部一直到这场戏，贺钺和方不言才有实质性的交集，要对戏的话，只能从这里开始对。
　　贺辰旸道：“怎么对？”
　　他还是没有几句台词，张嘴说话基本都是许成蹊的活，他只负责待在那儿当个人形立牌。
　　许成蹊神秘一笑，转身掏包，倏的摸出根长条状物：“给你吃！”
　　贺辰旸：“……”
　　贺辰旸哭笑不得地接过那根棒棒糖，居然还是粉色加白色的爱心形状的。
　　适合哄小朋友。
　　并不适合拿来吃。
　　他默默把棒棒糖攥进掌心，朝许成蹊一抬下巴：“对戏吧。”
　　许成蹊：“……”
　　谁要对那么后面的戏啊！他只是想给根棒棒糖安慰安慰而已！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许成蹊心累道：“算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都是打戏，天还热得要命，记得做好防暑工作。”
　　贺辰旸去他房间洗了个头，拿了根棒棒糖，就又莫名回到了自己房间，着实是没弄明白，小少爷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天晨起洗漱完，下去酒店自带的健身房跑步时，贺辰旸看了眼潜州今天的气温——三十九度。
　　真是要命。
　　今天安排的基本都是打戏，作为战斗力天花板，随便打几个小喽啰自然不能浑身汗如雨下。偏偏按照剧本当中的时间线，这阵子的季节应当是深秋，也就是说，他身上起码得穿两件，还是偏厚的两件。
　　令人窒息……
　　跑完半小时步，又得回楼上冲个凉洗掉薄汗。
　　估摸着剧组也怕到了现场再化妆太热，化得还不如脱妆速度快，所以决定先在酒店化完，下楼直接上车，停到离拍摄现场最近的地方，再由跟妆师随时跟着补。
　　负责给贺辰旸化妆的自然还是雯雯，照理雯雯又当化妆师又当助理的，应该很忙才对，不过贺辰旸私事不多，加上苗苗经常被许成蹊指使着两边帮，所以工作量也差不多。
　　当然，工资还是加了不少的。
　　熟稔地化完贺辰旸，雯雯又跑去隔壁转悠一圈。
　　隔壁许成蹊在剧组里有专人化，他肤色本身就白，小少爷的气质足够，并不需要多操心。今天算是病容妆，所以雯雯还是要看一眼，以防自家主子被人化毁。
　　化得还行，一看就是个病秧子小少爷，比起第三部开头贺钺受伤那次还要虚弱得多。
　　雯雯嘻嘻笑着朝许成蹊竖起两根大拇指，示意完美。
　　妆造完毕，车辆就位，众人齐刷刷出发，下楼上车，往那个熟悉的医院场景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