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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收拾 ...

  •   擦干头发的贺辰旸钻进被窝,仰面躺平,双手交握放在丹田位置,模样特别乖巧。
      就像个优雅又美貌的等身手办。
      许成蹊的情绪还停留在之前的话题当中,忽而被美貌手办所吸引,垂涎地来回打量几番,酸胀和喜爱在心底密切交织,最终相融为一句话,并脱口而出:“那从此时此刻起,我来当你的家人,当你哥罩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好不好?”
      正酝酿睡意的手办倏然睁开眼,微转过头,望着信誓旦旦的许成蹊,眼底的光闪了闪,轻声应道:“……嗯。”
      许成蹊乐得笑咧开了嘴,嘿嘿嘿半天犹自停不下来。待好不容易恢复点冷静,又意犹未尽地继续打听:“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没得到回复,手办眼睛紧闭,呼吸平稳。
      许成蹊:“睡着了???”
      他忙转头去看时间,22:00。
      好家伙,真是够准时的啊!

      ————

      第二天早上05:00。
      梦乡中的许成蹊隐约听到点动静,强撑起脑袋往声音方向望去,看见贺辰旸换了衣服似要出门,他睡眼惺忪地问:“你干嘛去?”
      “晨跑。”贺辰旸蹬上鞋:“半小时回来。”
      大好休息日你早上五点起来晨跑!许成蹊一时无言,困意席卷,倒头继续沉睡。
      待再次醒来时已过六点,小少爷打着呵欠坐起身,头毛微翘,被子乱糟糟,形象颇为不佳地醒神,却在看清屋内场景时情不自禁张大嘴,爆出句粗口:“卧槽?!”
      这真是他的房间吗?
      那些乱七八糟到处堆的东西呢?!
      苗苗这么勤快,才六点多就过来全部收拾好了???
      他翻下床走到客厅,发现自己带过来的三个行李箱正齐刷刷放在沙发床前,他昨天收为己有的乖巧手办弟弟则坐在床沿,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日出。
      “你收拾的?”许成蹊惊住。
      贺辰旸转回头与他对视两眼,又不好意思地转了回去,一言未发。
      许成蹊目瞪口呆。
      直至出发前往机场,他心头才后知后觉涌上一阵欣喜,激动地抬手揉手办弟弟脑袋:“你怎么这么乖?”
      贺辰旸不明所以,被他揉得直眯眼睛。
      到达贺州机场时已是临近中午,生活制片给订的酒店又在下辖的镇里,赶到时都快过饭点了。酒店的环境极其堪忧,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略微高档点的招待所,跟潜州的皇冠大酒店压根没法比。
      也难怪当时答应给贺辰旸安排单人间答应得如此爽快,合辙压根就没差多少钱。
      都到这份上了,许成蹊果断把贺辰旸和白闵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和对面,方便自己串门唠嗑,以及对戏。
      昆仑山山洞场景主角四人可是全程在一起,文戏武戏并重,预先对戏很有必要的!
      不过在进山洞之前,还有几天在村子里的戏。
      方不言三人是在村子里到处打听关于昆仑山的秘闻、传说,试图找到放置白虎斝的位置。而贺钺则是稍迟一步,正巧撞见三人到处打听的举动,便暗暗躲起监视,静等他们找到目的地之后坐享其成。
      当然最后四人还是完成了聚首,并(被迫)决定合作,由此展开山洞探险之旅。
      除此以外,贺钺的角色还有三场大戏。一是他的身世之谜,关于宝藏守护人家族背后奇特的秘密。二是艰苦的成长历程,为此伯乐导演又特意跑去贺州中华武校,挑了个跟贺辰旸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孩,打算拍几个从小训练到大的镜头。三就是唯一陪伴贺钺长大的老奴之死,使得这趟本该有人照料的归山之途变得无比艰难,也使得贺钺与方不言因缘邂逅,最后成了生死之交。
      三场戏按照剧本时间算,是贺钺的初登场,也是交代男二号人物背景的脉络。前两场倒还行,伯乐导演最担忧的就是第三场老奴之死。
      贺辰旸是半途被拉来拍戏的,没有经过科班训练,这种情感变化剧烈,又有深沉底蕴的戏,可说是最大的一个挑战。
      而且重点是,这场戏他还没有台词。
      纠正,是只有一句台词。
      他叫了声老奴的名字……然后就没了。
      伯乐导演想想都感到头大,替贺辰旸感到头大。
      于是他提早给贺辰旸打了预防针,要多揣摩揣摩这番感情,理解底下那种深层次的东西,而不是上场就嗷嗷哭喊,或者面无表情呆若木鸡。
      万没想到这场戏拍的时候,贺辰旸的表现比他预想中要好无数倍,甚至堪称惊艳!
      伯乐导演百思不得其解,他当初让贺辰旸来演戏,只是看中了那不逊的武术水平,以及亮眼的外形,从未指望一下就挖掘到个什么绝世人才。可这段时间的戏拍下来,他发现贺辰旸的表演虽略显青涩,却非常有灵气。
      他也弄不清老奴之死的这场戏,贺辰旸到底是怎么揣摩的。是把自己代入了贺钺的角色?还是把老奴想象成了别的什么人?亦或者是另有它法?
      总而言之,监视器当中的那个人,就是悲痛、彷徨、无措的贺钺,是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更不知自己为何而活的贺家下一任族长。
      他仅有的,就是老奴留下的那一句弥留之言。
      “一定要找到青龙尊……”
      “CUT!过!”伯乐导演慷慨激昂的大吼,吼得整个屋顶都开始簌簌发抖。
      他们此刻租用的场景是处农家老院,院里那木头老屋看着建了得有六七十年了,声音大点都怕它会坍塌。几个工作人员纷纷往门口方向避让,怕被埋在里面,又有不知谁在那儿喊:“撤撤撤!快撤出来!”
      贺辰旸迅速扶起躺在木板床上装死的老奴演员,跟着人群一通小跑,顺道还帮忙拿了个收音麦。众人惊魂未定地跑出老屋,站在院子里喘粗气,老屋嘎吱摇摆片刻,终究还是归于平静,安然伫立在原地。
      伯乐导演提着两个监视器箱子精神恍惚:“好……人都出来了吗?东西都带出来了吗?”
      众人低头检查,虽然跑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但家伙居然还都齐全。
      “那,那今天就收工吧。”伯乐导演脚步虚浮地往停在村中的车子走去。
      恰逢许成蹊他们所在的文戏A组也收工下班,其实两组都是在同个村子拍的,只是错开了取景,省钱省时省力。而今天的戏拍完,明天补几个镜头,后天开始就要进昆仑山山洞了。
      昆仑山山洞是搭起来的棚景,在镇子外围,比到村里要近,并且棚内有电,可以接暖风机,不会为了接戏穿着薄夹克,然后被冻成冰棍。
      许成蹊遥遥回想,进这个组时,是他过完22周岁生日后的两天,也就是10月22日。从潜州影视城开始拍,一路跑来跑去到处取景,眼下这日子都已经快到一月份了。
      按照合同,应该将将赶在年前拍完,放全剧组一个大假,年后再开始营业跑宣传。
      他边往回走,边蹭着剧组打光的大灯。那大灯打起来别提多温暖了,即便现在关着,也还有余温。这几天拍戏的时候,他都靠它回暖,堪称无敌大宝贝。
      不过等到夏天拍戏,这玩意就是个人人嫌弃的闷炉了。
      走到车子附近,正与另一组碰上,许成蹊果断抛弃无敌大宝贝,径直朝贺辰旸而去。他记得贺辰旸那头今天的戏份可不好拍,指不定被导演骂成什么样呢。
      凑到近前,果不其然,贺辰旸的表情有些奇怪,倒也不是被骂得惨兮兮的那种失落,而是种更深层、更复杂的难过。
      许成蹊自认最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能读出贺辰旸很多种表情的含义了,毕竟任谁跟一个认生又寡言的人相处久了,都得自己学会读心。然而这次,他却没能成功。
      他只是感觉出一股子隐隐的难过,说不清,道不明,还很不好受。
      可他也不想直接问,以免戳到人肺管子。于是脑袋一转,胳膊便又熟练地搭到了人肩上:“旸旸,贺州有什么好吃的?咱今天去外面加个餐好不?”
      贺辰旸怔了怔,眯起眼睛似在努力回想,然而半晌之后,说出的却是这么四个字:“……我没吃过。”
      许成蹊绕瞬间顿悟,原来他斟酌来斟酌去,最后还是戳到了人肺管子。没钱怎么可能会去外面吃喝,更别提武校的封闭式管理,说不定连校门都很少能出去。他干啥要多嘴问呢!就该直接说“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哎!我知道贺州什么好吃!”关键时刻,白闵从旁跳出:“有个什么芝麻烧饼,夹上豆腐干和卤肉,又香又脆!还有什么竹筒饭、油糍粑、焖子粉条……”
      许成蹊抓狂道:“就没有低碳水吗!!!”
      “有啊有啊!”白闵喜滋滋点头:“大扣肉怎么样?或者莲藕水蒸鸡?田螺焖牛排?椒盐勾嘴鱼?”
      许成蹊:“……”
      谢谢,已经听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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