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2.这就…怀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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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自那以后，景山在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再也没有任性胡来过，想到什么新鲜点子也会先向夫郎报备。
比如他发现知行缺乏锻炼，动手能力也比较差，就在小哥儿的建议下为知行制定了体能训练科目，每天早上带着小舅子围绕整个村子跑两圈。
不仅如此，知行的课余生活也变得相当丰富。除了每天例行的看书练字之外，他最近还迷上了弹弓，为此他还拉下面子央求哥婿给他做了一把新的，整日带在身上瞧见什么都要弹两下。
小宝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每天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的所有事情都得独立完成。景山会在旁边监督他，必要的时候也会施以援助。
还别说，这法子就是好！躬行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己穿衣服，虽然经常系错扣子，但是比最初强多了。而且他还学会了口腔护理，每天都会细心清洗自己的小乳牙，晚上也不再闹着要吃甜食。
这些改变都是肉|眼可见的，当然还有肉|眼不可见的。例如两个孩子的关系改善了很多，知行再也不会骂弟弟是土包子，躬行也没有再在背后说过二哥的坏话。
以往忠哥儿教训他们的时候，威慑力总是不足以让他们长记性。如今有了景山这个顶梁柱与他打配合，效果立竿见影。
最夸张的是，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家带孩子带上了瘾，许多村民还揶揄景山该去开个私塾啥的，反正他文武双全，索性开班授业。不过忠哥儿从不听信这些，也不舍得自家汉子真的扎在孩子堆里。
依小哥所说，他的阿九只需要顾着他跟两个弟弟就够了，可不能分给其他人。
景山听后忍笑良久，今后再次听到类似的提议便会当场拒绝，直说自己性格跳脱，实在不适合当老师。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春节前夕。
这天，周小花和陈莲一大早就敲响了陆家的大门。彼时两口子还在屋里算账，一笔一笔清算近来的花销，中途却被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哥儿给搅乱了。
陆忠行赶紧抓起桌上的银钱往罐子里塞，完后小跑着过去开门，见到两位好友便问：“你俩找我干啥？”
陈莲瞧他气呼呼的，嗖的一下躲到了周小花身后。小花瞟了一眼某个不争气的哥儿，上前一步拉住忠哥儿的手，讨好地左右摇晃：“俺们要去赶集，你也来嘛。”
“原来是为这个呀。”
陆忠行瞬间消了气，眼看两个好友穿着新衣裳、裹着花头巾，正是过年的气象，自己也有几分心动。自从知行回来以后，家里储存的肉菜消耗得快了不少，刚才阿九还跟他合计着找个时间再去一趟集镇呢。
周小花还不等他回答，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便是一顿揉捏，边捏还边用眼睛打量他。然后嬉皮笑脸地说道：“成了亲的哥儿就是不一样，皮肤就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似的，真叫一个水灵。”
“呸！用得着你来戏弄我？”陆忠行伸手欲拧他的嘴巴，吓得小花扭着身子到处躲。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等到消停下来才发现景山已经过来了。
见到陆家的赘婿，同时也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员外老爷，两个小哥儿立刻站直了身体，双手背到身后等着检阅一般。这倒把景山给搞无语了，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他俩就是窝里疯，见到生人就哑火。”忠哥儿翻了个白眼，抬手隔着空气戳了戳两个好友的鼻子。
周小花这才拉着陈莲向景山打招呼，也不像之前那样叫他“忠哥儿男人”了，改口唤他员外老爷。
小哥听后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在旁边躬成了虾米，好悬没有笑撅过去。舒某人郁闷地将人扶起来，对门口的两位哥儿说道：“还是叫我九哥吧，什么老爷不老爷的，听着不得劲。”
“哈哈哈哈……”
“别笑啦。”
“唔，我不笑……哈哈不行，太可乐了。”陆忠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被自家夫君圈在怀里抖得花枝乱颤。
陈莲看他们举止亲密，眼中倒有几分欣羡，没好意思开口打断。不过小花可不在意这些细节，依然大大咧咧地跟忠哥儿斗嘴：“当心笑掉大门牙，变成一个缺牙耙。”
“你才缺牙耙！”陆忠行赶紧维护阵地，先反击回去，然后才说，“你们去镇上买什么，我也要去。”
小花道：“买点针头线脑，还有擦脸的香膏。这天儿风大，俺的脸皮都吹裂了，疼得慌，你瞧瞧。”
说着小花便凑了过来，歪起脑袋指着自己的脸颊给他瞧。忠哥儿上手摸了一把，也说糙得很，是该用膏子抹一抹。
景山瞅着周家哥儿的小脸都被寒风吹得开了皴，连忙伸手摸摸自家夫郎的脸皮，果然发现触感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嫩滑了，于是撺掇起了小夫郎：“反正没什么事，你跟他们一起去吧。我在家里看着孩子，中午再去接你，省得打扰你们聊天。”
陆忠行原本就有些意动，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点头道：“也好，我看看街上有没有卖皮货的，再给你做一件背心。知行和躬行长得快，也得买点棉布给他俩做鞋……”
“别光想着我们，好歹给你自己也买点儿东西。”
“我没什么可买的呀。”
“刚刚小花说那个香膏，你也买几盒。就算你不擦，我也想擦擦看嘛。”
“美得你！”陆忠行哼笑一声，知道阿九是为自己着想，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两口子腻歪半天，倒把两个还未出嫁的小哥儿臊得捂住眼睛不敢看。
末了，忠哥儿便去屋里取钱，顺便换上出门的行头，背上小号背篓跟着两位好友一同前往集镇。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交待景山看好两个弟弟，别让小宝偷偷玩水。
景山一一记下，嘱咐他路上小心，晚点就去接他。
………
三个哥儿到了集镇，正好赶上半个月一次的大集。太阳刚刚升上天空，街上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幸好忠哥儿之前被舒某人带着认识了许多熟人，因此领了小花和莲哥儿照着他事先想好的路线，先去许老板的铺子买布，再去张婶婶的摊位买香膏……一路逛下来倒也轻松自如。
周小花的父亲便是甲长周福龙，他们家的家底算是村里最殷实的那一拨，这次买的东西也多。不过听小花说，他哥哥和他分开行动，大头都在他哥那边，他只需要买哥儿用的东西就行了。
周小花口中的哥哥指的就是还未分家的周二哥，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家中指定的甲长接班人。
陆忠行之前也见过，记得周二哥是个精明强干的能耐人，比他们的父亲恐怕还强上一些。
陈莲这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他家两个哥哥都天生羸弱，空有身高，身上找不出二两肉来。所以这次他们全家的东西都要他一个小哥儿来买，陆忠行光是听着都直皱眉头。
“你能拿得动吗？”忠哥儿看着陈莲手臂间的提篮，里面已经装了二十个鸡蛋兼五斤猪肉，还有十几个糖橘。听说待会儿还要去买腊味和装药的瓦罐。
平时在村里走走也就罢了，今天可是得走十几里山路才能回去。陈莲多半也没有人来接他，他一个小哥儿能行吗？
周小花倒是没怎么担心，只拿肩膀撞了人家陈莲一下，抬起一只小手拢住嘴巴凑到忠哥儿耳边说：“陈家哥哥指望不上，他还有个情哥哥哩～”
“你胡说！叫你胡说！”平时温顺得像兔子似的陈莲瞬间就炸毛了，红着一张秀气的脸庞直吵着要撕了小花的嘴。
小花往边上一蹿就把忠哥儿换到了中间夹着，一点事都没有。
为免伤及无辜，陆忠行赶紧抱住陈莲，怼着他那红通通的小脸猛瞧，一边说：“好哇！你俩居然有事瞒着我。哪里来的什么青哥哥红哥哥，快点如实招来！”
陈莲低下脑袋不肯说，周小花又凑到忠哥儿耳边抢答道：“就是你家男人的那个同乡兄弟，也姓周。”
“周天星？”
“嗯嗯，就是他。”
“怎么会……”陆忠行惊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忆起周天星有一次在陆家撞见当时过来晒谷子的陈莲，两人确实眉来眼去过，没想到私底下真的好上了！
这事儿要是让陈家阿爹和哥哥们知道了，还不闹翻天去？
莲哥儿见他目露震惊，连忙转过身来抓住忠哥儿的肩膀，垮着小脸央求道：“你别告诉俺爹还有俺哥，俺没有……”
事关未婚哥儿的名节，再者陈家又是那样的家风，此事要是捅到长辈那里说不定会打死他呢。陆忠行也晓得轻重，只得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
不过他也劝告陈莲，周天星是个外乡人，陈家肯定是不会接受那人的，让他以后还是清醒些为好。
陈莲咬着嘴唇没说话，神态浮现挣扎之色，忠哥儿便知道他是动了真感情了。周天星三番五次跑来撩|拨，也不晓得是不是同他一样真情流露。
此后大家就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个，三人继续逛街。等到午间休市的时候三人已经收获颇丰，各自的提篮和背篓全部装得满满当当。
小花除了针线和香膏，还买了几尺棉布外加一大捆茅草根。据说他阿嬷病了，要用茅根熬水喝，能治咳喘和浮肿。
陈莲这边买的则是过年要用的吃食，挑的都是量大价廉的实惠物品，加起来少说也有六十来斤。他一个人肯定是背不了十几里山路的，不找周天星还真是不行。
忠哥儿便不再计较这一回，把他送到指定的地方便与他告别。还叮嘱他见到周天星就赶快回去，两个人不要去别的地方磨蹭，仔细让陈家的人瞧见。
随后周小花也遇到了他家哥哥，周二哥扛着半扇肥猪走在街上格外引人注目，两个小哥儿老远就瞧见他了。
“忠哥儿，小花，原来你俩在这儿。”周二哥单手稳住肩上的猪肉，笑容开朗地冲他们打招呼。
陆忠行回以一笑，叫了声“健德哥”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把小花推了过去。周家的兄弟二人跟他道了别，然后结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小哥抬头看一眼日头，估摸着时辰还早，于是步履轻快地走向公人巷。他和阿九约好了要在齐倌那里碰面，买完东西正好可以探望他的干哥哥。
……
巧得很，今天齐倌也正等着他呢。
王家的宅门刚被敲响，刷的一下就从里面打了开来。笑容明媚的成熟哥儿拎着包袱站在门内，一看到陆忠行就惊喜得叫了出来：“嗨哟喂！怎么是你呀，我正想去找你呐。”
“找我干啥？”小哥笑嘻嘻地上前一步，“你要给我送礼么，我自己来拿。”
齐明礼把门拉得更开了一些，拽着他的胳膊往院子里面带，完后关上院门引着他去屋里坐。边走边说：“让你猜中了，我就是想给你送东西。哝，包袱都打好了。”
忠哥儿一看，他手里提的那个布包看上去沉甸甸的，好像装的是粉面之类的东西。心里正好奇呢，两人已经来到厅堂，齐倌索性打开包袱给他解惑。
那包袱里面的东西果然是一袋粉面，估计得有两斤多，颜色白中带点微黄，闻上去有种浓浓的食物香气。
陆忠行放下背篓，凑过去拿手沾了一点放到嘴里，眼睛顿时就亮了，“好香！”
“那当然，这可是上好的芝麻面儿。”
齐倌坐在桌子另一端，拍拍桌面示意家里的老嬷嬷倒茶来，然后指着桌上的袋子对干弟弟继续说道：“我家男人从曹州带回来的，统共只得五斤，这里就有两斤多，瞧我对你多好。”
“那可真是好东西，谢谢你想着我。”陆忠行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弯腰从地上的背篓里翻出一个贝壳似的小瓷盒，说道，“我刚才逛了集市，给咱俩一人买了一盒擦脸的香膏，你看看喜不喜欢。”
齐明礼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道：“我要是等着你给我买东西擦脸，我这脸上早就糙成豆腐皮了。嘿……还别说，这个就是我常用的，是在张婶子那里买的吧？”
“正是呢。我还是头一次用他家的，原想着咱俩一人一份，哪知道你早就用惯了。”陆忠行撇撇嘴，伸手就要夺回来。
齐倌哪里肯给，当着他的面就把东西揣在了袖囊里，只不让他得逞。
不一会儿，做饭的老嬷嬷端着托盘出来，把一个茶壶和两杯沏好的热茶放在桌子上，并将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放到了齐明礼那一边，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齐倌好像不太舒服，身子往前耸了一下，立刻手忙脚乱地端起热茶抿了一小口。完后拿起桌上的锦囊凑到鼻子低下使劲嗅了两下，脸色才终于好转过来。
陆忠行担心道：“你这是咋啦？生病了吗？”
“没有。”齐倌按着胸口，笑得有些勉强。
他一向是个大方爽朗的人，今天却有一丝扭捏，脑袋总是微微向下垂着，神情却又不像是悲伤，反而带着一点喜色。
陆忠行追问道：“还说没有，我看你刚才差点吐出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冬至之后天气便越发寒凉，一天冷过一天，体弱的小孩和哥儿最容易凉到脾胃。或是吃了冷油冷面等物，更会引起肠胃不适。
想到这里，忠哥儿更加担心起来，隔着茶桌抓住义兄的手腕，急着让他去看大夫。齐明礼却把他按了回去，终于说出实情：“没有！我这不是病，是害喜呀，你个傻弟弟。”
“害喜？”陆忠行愣在当场，好似魂都飞走了，俩眼直直地盯着义兄。
齐倌见他惊讶成这副模样，又好笑又无奈，只好把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他。
原来这个征兆早在半个月前就有了。初时他只觉得浑身乏力，吃不下东西，成日里昏昏沉沉的。王相公也以为他凉了脾胃，见他缓了两天不见好转，于是赶紧请了郎中来瞧。
人家郎中过来一看，摸出两个多月的喜脉，当场便报出了这个特大喜讯。王相公高兴得什么似的，许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将人送走，回头就把夫郎当成菩|萨一样供了起来。
他们夫夫二人聚少离多，王相公一年到头最多只有四个月待在家里，成亲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后嗣哪能不开心呢？这下子，齐倌直接被下了禁足令，并且一点家务都不让碰了。
“唉，我还想着他今天不在家，偷偷出去透透气，顺便给你送点东西。谁知道门槛都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你堵了回来。”齐明礼叹口气，笑容里面尽是甜蜜欢喜。
别的哥儿二十出头就当阿嬷了，他都快到三十了才怀上第一个，心里多的是喜悦之情无法用言语诉说。王相公对他又是那样的温柔体贴，他自然也是领情的。
陆忠行笑道：“还好我把你堵回来，不然王大哥岂不是要怪罪我了？你既然怀了孩子，那就安心待在家里养着吧，往后换我来看你，你可不能再走那些崎岖山路了。”
齐倌笑着点点头，他也晓得分寸。
之后两人便围绕孕期的话题唠起了闲嗑。忠哥儿虽然没有这项经历，好歹小时候见过阿嬷怀知行，那时候他已经八岁了，很多事情都还记得。
齐明礼说起自己刚刚发出征兆那会儿，一天到晚看什么都不顺心，素日的修养也顾不得了，就想把胸口撕开晾一晾里面的心肝。后来稍微好转一些，身体又变得疲劳易累，心情总是不好。
忠哥儿听得暗暗害怕，心道害喜原本这般可怕。
结果齐倌转念又说起这条巷子的另一个哥儿，人家当初怀孕的时候样子就很平常，只是腰软腿软，食欲却很旺盛。说到后面，齐倌的语气当中压抑不住羡慕之意。
陆忠行听得心惊，暗道：坏了！我不就是这样吗？难道我肚子里面也怀了娃娃……
他这厢一时钻进牛角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心中不禁又喜又怕。
作者有话说第82章 82.这就…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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