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郎君倒插门（种田）》杜重摩

53、53.赶集喽～

　　53.赶集喽～

　　来到集市，这里的氛围果然与村子里面大不一样。

　　陆忠行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激动得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与阿九相握的那只手甚至微微发汗，向那人传递着自己的情绪。

　　集镇的占地面积其实不见得比双桥村大很多，毕竟村赛要把农田计算在内，集镇只有商铺和民居。饶是如此，这里大约也和双桥村的面积不相上下。

　　除了结构上的差异，这边的街市风格当然也与乡下不同。像是那些二至五层的楼房和钟塔就只在这里才能看到，村子里面是断然没有的。

　　小哥儿望着远处的木质楼房，依稀认得招牌上面的“酒”字，便猜到那里就是有钱人吃饭的地方了。同时他也真正体会到了识字的好处，求学的兴趣愈发高涨。

　　舒景山瞧他看得目不转睛，脑袋像是安在肩头上的陀螺，东转西转，比别人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好奇心还重。不禁笑道：“别看啦，当心脚下。一会儿边走边看，咱们一次逛个够。”

　　“嗯！”小夫郎转头冲他露齿一笑，模样乖巧得不得了。

　　景山牵紧他的手，带着他走向人群熙熙攘攘的主街道。怕他搞不清楚状况，复又解释说：“咱们先去钱庄兑换零钱，然后才能买东西。”

　　“为什么要兑换零钱，昨天卖鸡的钱很大吗？”

　　“唔……零玖大概不会做生意，别人给什么他就收什么。我瞧着确实不是常用的面额，还是换一下比较好。”

　　在这种小县镇，哪有人直接有金子买东西的。别说小贩找不开，就算镇上最大的酒楼也未必敢收呀。

　　景山不敢明说自己揣着碎金子，害怕吓到小夫郎，因此模模糊糊解释一通便罢。陆忠行亦未多想，以为零玖收的是交子一类的东西，需要现换成铜钱才能使用。

　　二人于是随着人|流慢慢走到一处钱庄门口，认准门额上的“通宝”字样，保准不会弄错。

　　景山让小夫郎在门口等他，他自己一个人进去换钱。陆忠行点头答应，就在门口守着两人的背篓。

　　不一会儿，男人便春风得意地走了出来，单手缩在袖子里面明显握着什么东西。等到小哥儿顺着他的牵引与他十指相碰，竟然摸到了冰凉的银块和串成吊子的铜钱。

　　“这么多？”小哥为之咋舌，“他卖的哪里是山鸡，怕是凤凰吧！”

　　男人忍住笑意将他拉到避风的角落，顺便从背篓里面拿出宝儿的口水巾盖住两人的双手，暗中将钱交给夫郎。刚才他只用了五分之一锭金子就换得了一百两银子兼两贯铜钱，这些足够他们今日花销了。

　　陆忠行隔着布料看不清手里的东西，只能凭手去摸。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银子，铜钱倒是见了不少，随手掂两下就能大致猜到数目。

　　两大贯铜钱也就是三千二百文，能买八十只肥鸡！

　　“天呐！零玖该不会去打家劫舍了吧，两只野鸡怎么可以卖出这么高的价钱。”小哥儿越琢磨越害怕，双手直往后缩。

　　景山拉住他的手，认认真真地把钱挂在他掌心，低声安抚道：“别担心，没事的。他写了日记，我都看过，那些钱确实是一个富商付给他的买鸡钱。你想啊，镇上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弹弹指甲就够咱们半辈子吃用的，这点算啥。”

　　陆忠行这才信了他的话，把钱包在口水巾里掖在那件红棉袄底下。后面还忍不住念叨，以后绝对不能再让零玖出去做生意了，成天就会吓人。

　　景山笑咪咪地跟上，偶尔还附和两句，骂自己骂得可欢。

　　随后夫夫二人继续逛街，从街头走到巷尾，每到一处有意思的摊位便驻足买货，花钱竟如流水一般。

　　小夫郎一开始还有点羞涩，人家小贩要是把价钱起高了他就赶紧拉着夫君离开。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居然学会了讨价还价，和那些摆摊的汉子或者哥儿侃得有来有往。

　　比如一条三斤重的鲈鱼喊价八十文，他能砍到六十，人家老板还得搭上一个装鱼的竹篓子。旁边的陌生人都笑他会过日子，调侃景山娶了个精打细算的好夫郎。

　　后面又有一次遇到卖小鸡崽的，人家起价就是十四文一只，能下蛋的仔鸡更是卖到了二十文。小哥儿站在人家摊位面前挑挑捡捡，每只鸡崽直接杀到了十二文一只，老板还送他一把蛋米。

　　“这蛋米又是个啥？”景山这个天外来客也有不懂行的时候，路上还问起了自家夫郎。

　　小哥儿提着竹篮，里面全是刚买的小鸡崽，足足二十六只，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听到他的问话不禁得意一笑：“真笨！蛋米就是用鸭蛋黄儿拌过的小米，专给小鸡开食用的。”

　　“为夫受教了。”景山装腔作势地拱手作揖，引得哥儿呵呵直笑。

　　陆忠行将篮子提高几寸，掀起盖在上面的稻草瞅了一眼篮里的小鸡，已经将后面的计划安排上了：“咱们在院子左边盖个鸡舍吧，用篱笆圈起来，明年初夏的时候就能捡蛋。我还答应过齐倌要给他送鸡蛋呢。”

　　“好，你说了算。”

　　“嘿嘿，让我想想还有啥……”

　　“你不是说要买布嘛，前面就有一家布行，咱俩成亲时候扯的那几块料子都是他家买的，老板我也认识。”景山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间街边商铺，拐着夫郎往那边走。

　　小哥儿自无不从，一边小心护住鸡篮一边任由男人拿手圈住自己的腰身。街上人来人往的，难免会有碰撞和摩擦，他知道阿九是在保护他呢。

　　两人走进店铺，一名略微发福的中年汉子立刻认出了舒小九，冲店里的小伙计吩咐一声就抛下刚才选布的客人，亲自迎了上来。

　　“小教头，好久没到街上来了，今儿想买点什么布呀？”

　　老板热情洋溢地走到二人前前，摊手作了个请宾的手势。而后留意到两人的姿势亲密，又笑眯眯地补充道：“这是你前阵子迎娶的夫郎吧？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好哥儿。”

　　陆忠行转头和夫君相视一笑，然后冲老板微微颔首：“上次就是在您这儿买的红布，劳您予惠。”

　　胖老板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在这里开门做生意，小教头是贵客，他能买我的布料也是看得起我这个人。自从上次他买完之后，我的生意红火了不少，许多留籍在此的异客都来这里采办。”

　　陆忠行面露疑惑，转头看向自家男人。

　　景山想了想，说道：“准是周天星和杨威他们知道这里的布好，认准这家了。”

　　老板点头称是，坐实了他的猜测。而后将他们引进店铺内里，又拿出商人那一套，卖力地推销起了自家新进的料子。

　　交情归交情，生意也不能落下。

　　关于布料，景山一个大男人哪有什么想法，自然都是听哥儿的。

　　小夫郎便提出要买做被面的棉麻，还有做冬衣的精棉，要是有棉花和麻绒的话也来一些。家里添了人口，肯定需要添置被子和衣物，这些都是必须品。

　　老板依照他的要求搬来几块花色各异的布料，摆在柜台上任他挑选。完后又神秘兮兮地钻进内橱鼓捣了一会儿，亲自扛着一个麻袋走出来，冲舒某人招手，“小教头，你来看看这是啥，我专门给你留着呐。”

　　“噢？”

　　景山凑过去，等到老板扯开麻袋口，看一眼就明白了。只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往那袋子里面抓了一把，捞出一小坨浅棕色的毛团招呼小哥儿过来看。

　　陆忠行放下手里的布匹，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毛？”

　　“这是骆驼毛，胡地才有的东西，冬天保暖最好了。”

　　“哇！我都不晓得骆驼长啥样，只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是一种很大的歪嘴马，原来它的毛这么细这么软。”小哥儿摸摸他手里的毛团，忍不住惊叹道。

　　胖老板适时搭话道：“还不止呢！这里面还掺了小马驹的胎毛，用水煮过，除去异味，然后晒得干干的再来弹，直到弹得又松又蓬才能使用。”

　　小哥一听这些就知道不便宜，悄悄拽了拽夫君的袖子，边使眼色边摇头。

　　景山却拍拍他的手背，当面向老板询问起了价格。

　　人家老板也是个实诚人，一口价，每斤一两银子，十斤只收八两。一般的双人被子要用八到十斤棉花，如果直接买十斤的话还可以给他友情价。

　　这东西本来进价就不便宜，毕竟是从胡地那边不远千里运送过来，中间不仅会有折损，还会遭到官兵或匪徒的克扣，真正能够送到商人手里的已经所剩不多。老板刚才也说了，这一袋还是他故意留下来照顾朋友们的。

　　景山按住夫郎的手背，爽快说道：“好，帮我称二十斤，弹成两床被褥。再另外挑出五斤最细软的，我要拿来做衣服。”

　　胖老板激动得直搓手，转身取来算盘啪啪几下就报出了价格：“二十斤骆驼毛，就是十六两整。另外那五斤需要挑捡，除去人工和损耗，算你八两半。”

　　“这太贵了，八两银子都能买一只小羊羔啦……”忠哥儿拉住景山的胳膊，急得跺脚。

　　他们现在是有一点钱了，可也不能大手大脚地随便花呀！一出手就是二十四两半，叫村里的人听了，背后指不定怎么说他们呢。

　　小九却没将那些麻烦放在心上，揽着小哥儿让他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果断掏出钱来交给布行老板，当场和对方敲定了取货时间。接着又指着夫郎刚才看上的几匹布料让伙计拿尺子来量，每样该扯多少就扯多少，包好了照样当场给钱。

　　老板见他出手如此阔绰，挤眉弄眼地询问他目前在哪里高就。

　　小九背对着夫郎冲他淡淡一笑，模棱两可地说道：“没准我在外面劫掠商贾，正好赚了一票大的。你说是不是啊？”

　　胖老板的笑脸顿时发白，脸上的肥肉都颤抖了一下，压低声音谄媚道：“我是个生意人，只卖东西，从来不问客人的来路。小教头是有本事的人，往后还请多多照顾许某的生意，许某感激不尽。”

　　“许老板客气了，我的兄弟们也会继续照顾你的生意，咱俩谁跟谁。”

　　景山说完这话便转过了身子，走到夫郎身畔背起已经装得半满的背篓，携着哥儿一起走出这家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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