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噩耗（倒v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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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噩耗
巡山小队遭遇老虎袭击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村子里。彼时，陆忠行和小宝正坐在堂屋里练字。
快到冬至了，白天越来越短，天气也越来越寒。为了检省灯油钱，他们现在只能白天练字，半下午就得收工。
阿九在的时候虽然一直对他们严格要求，但也时常规劝他们爱护视力。忠哥儿怕他唠叨，也就养成了良好的写作习惯，连带小宝也学得像模像样。
如今，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学会了百十来个大字，还有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两个人凑到一块儿差不多可以写出常规的短句了，因此颇有成就感。
昨日阿九熄灯之前还给他俩布置了任务，一个要学会“家和万事兴”，另一个要学会九九乘法表的前三行。
两人吃过早饭之后便开始学习，直到有人过来敲他们家的大门……
“阿哥你听，”小宝像个机灵鬼似的支起脑袋，奶乎乎地说道，“山山哥哥回来啦！”
陆忠行心中一动，把“家”字的最后一捺画成了蚯蚓，却难得没有责怪弟弟打断自己。
“我去开门，你继续写你的算术，不然天黑就看不清啦。”
“不嘛，俺写得手都疼了。”
“那就歇会儿，把手擦擦，等下让山山哥哥给你烤红薯吃。”陆忠行小心翼翼地放下毛笔，笑着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然后起身出去开门。
十月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一场雨，土地都干裂了，院子的地面上也有浮土飘散。陆忠行脖子上裹着一条棉质的围巾，下巴和鼻尖都藏在里面，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俏脸。
门一打开，外面的人看见他这副打扮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忠哥儿认出门口站着的年轻汉子就是早上叫走阿九的人，他也认识，不就是村口郑伯伯家的小勇吗？以前他们这批孩子都还小的时候，大家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长大之后因为汉子和哥儿需要避讳才慢慢疏远了。
小哥儿猜测他是跟景山一起回来的，于是扶着门板往外张望，可惜并没有看见自己期待的那道身影。只得问道：“他呢？早上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不见他人？”
“那个……俺是来给你报信的。”郑勇低着脑袋，不敢面对他的视线。
陆忠行先是惊讶，随后恍然道：“是不是阿九今天要晚点回来？唉！我早就叮嘱过他不要逞强，就是不听。”
他这厢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许是回想起了景山平时在家的情景，眼中涌现一抹幸福之色。
郑勇听到这话，脑袋埋得更低了，半晌才嗫嚅道：“不是这样的，忠哥儿。实话和你说吧，九哥今天跟俺们进山之后就……就不见了。”
“啥？你把话说明白！”
“俺们一起进山之后，九哥被分去了别的小队，俺就没有再见过他。刚才和他一组的村民倒是跑回来三个，说是他们那边碰到了老虎，九哥被撂在了原地……”
“……”陆忠行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头重脚轻险些站立不稳。
郑勇看他脚底打晃，再也顾不得避讳，赶忙扶住他的胳膊。同时苦劝道：“你先别急，九哥会功夫，就连周大哥都对他赞不绝口。俺们只是暂时没有找到人，说不定他绕到别的地方躲避老虎去了。”
陆忠行一把甩开他的手，整个身子倚在门上，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
郑勇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也知道他前几个月刚刚嫁给“俞景山”，俩人还是新婚阶段。现在九哥下落不明，很有可能独自遭遇了老虎，多半凶多吉少……
“俺对不住你。”
小郑饱含歉意地向哥儿鞠了半躬，然后取下自己背后的反曲大弓递了上去，“这张弓是俺爷爷留下的，今天本来是借给九哥用用，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俺也没脸再拿回去了，送给你们留个念想吧。”
这弓价值二十两银子呢，回去之后他爹估计得把他打个半死，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陆忠行抬起一双泪眼，瞧着那张制作精良的大弓默然片段，突然向前一步紧紧抓住弓把，问道：“你刚才说这张弓是借给阿九的？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弓，怎么就没找到他人！”
这事确实蹊跷，明知道山上有老虎，大家的猎具都不会轻易离手。偏偏景山的弓找到了，人却没了，岂不是很奇怪？
郑勇见他起疑，连带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出一丝敌意，赶忙解释道：“这弓是别人带回来了——就是先前走丢的一名巡山队员，付家的二哥哥，你肯定认识。他说他在山上捡的，当时没有看见周围还有其他人。”
“付家宝？！”
“对啊，就是他。他也是命大，之前跟他一起走丢的铁牛据说被另一个小队找到的时候肚肠都被撕烂了，紧急送到镇上也不晓得救不救得活。铁牛的阿嬷都快哭死啦，付二哥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是他捡到了阿九的弓？怎么会……”
“要不是俺亲眼看见他拿着俺家的弓回来，还不知道这东西落到他手里。当时为了讨回这张弓，俺还差点跟他打一架，唉……”小郑说起付家宝，语气也带着不愉。
郑家祖上出过非常厉害的猎人，他家的弓箭都是值钱的宝贝。付二郎偏说那把弓是他捡的，起初还不肯归还，小郑当然生气。
付家宝贪墨不成的宝贝，现在被它的主人拱手赠送给陆忠行，算是弥补郑勇心里的愧疚。
陆忠行明白他的意思，惨白着一张俏脸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弓身仿佛握住了最后的希望，几乎是从小郑手里将其抢夺了过来。后者倒是没有疑义，怕他摔跤，没怎么用力就撒了手。
“俺也该回去了。明天一早俺和阿爹再上山里寻找九哥，你先不要胡思乱想。”郑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几步意思是马上就走。
小哥儿两眼无神地点点头，双手将弓抱在怀里，好似抱住了生死未卜的丈夫。
郑勇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陆家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徐徐合闭，终究没能再说出只言片语。
天色渐暗，巡山队伍陆续回村，今晚注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41.噩耗（倒v开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