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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失而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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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失而复得
陆忠行承认自己也是有脾气的,当即拒绝了舒某人的“帮忙”,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灶房里的碗筷他一个人也能洗,用不着求助别人!
零玖本就心高气傲,见此也不强求,话不多说直接转身走人。至于他和周福龙的谈判结果如何,那得等他高兴的时候再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对峙。
陆知行和小宝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有了大娃在家里就是好,宝儿直接让二哥给他穿衣服,虽然穿得歪歪扭扭,好在没有光着腚出门。
兄弟两个一出来就看见舒景山冷着一张脸在那儿搬桌子,听到他俩出来甚至都没有施舍一个眼神。小宝开开心心跑去找他玩儿,结果直接被无视了。
“这人发什么神经?”
陆知行背起被人冷落之后哭着鼻子跑回来的小堂弟,瞪着那个莫名其妙不理人的家伙。在得到同样的待遇之后,气冲冲地跑到灶房去找自己亲哥哥。
兄弟三人在灶房里叽叽咕咕,陆忠行向弟弟们讲述了阿九头疼发作的事情,勉强让他们明白了前因后果。
知行听后大呼上当!哥哥成亲之前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把该盘查的事情全都盘查过了,居然忘了这一茬。
原来那家伙脑子有病……
陆忠行骂他没有礼貌,怎么能随便说哥婿有病。然后又告诫他们不要去招惹那人,等他睡着之后大家一起去找秦半仙来作法。
“为什么找秦半仙,有病不是应该请郎中么?”陆知行怎么说也是半个读书人,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还是不太赞成。
他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小声骂道:“先看看是不是中邪,没问题再请郎中——秦半仙比较便宜。”
“原来最重要的是便宜啊……”知行吐着舌头冲大哥做了个鬼脸,带着傻兮兮只知道咬手指的小堂弟跑了出去。
后来两个小朋友便在仓房里面玩起了沙包,果真没有再去招惹某人。
零玖并不关注这些凡人,只是受制于血契上的内容,冷着一张俊脸收拾着院子里的桌椅板凳。四个人各干各的互不侵扰,他倒觉得清静。
中午大家勉为其难凑在一起吃了一顿便饭,午后不久便听到驴车停到了院子外面。两个大人又要忙着将借来的东西搬上车子让齐倌送还集镇上的酒楼,中间也没空搭理对方。
陆忠行跟齐明礼混熟了,俩人免不了说些私房话。
齐倌还是为昨天吓唬他的事儿道歉,陆忠行已经不计较了,直说无妨。本来他们还想聊聊新郎官,但被小哥儿找了个话题岔了开去。
送走那些人以后,小哥儿借故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四个人又默不吭声地吃完了晚饭,终于挨到了入睡时分……
“你快睡吧,我去哄小宝。”陆忠行看见阿九在院子里洗脸,迫不及待地走到他身边对他说道。
零玖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他神色慌张,双手背在身后明显是做贼心虚。不过并未戳穿这凡人,而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放下东西就回了他们的新房。
阿九在成亲之前保证过,他俩同房不同床。这个规矩因为第一天晚上的意外没能实行,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按照约定来。。
房间里面另外支了一张木板床,就靠在原先那张床的床尾处。上面没有蚊帐,只用褥子铺了一层,加上棉被就能凑合着过夜。景山抱着礼让哥儿的想法主动选择了这边。
陆忠行心里紧张得不行,跑去弟弟们的房间待了一会儿,瞧着主屋这边没有动静了才蹑手蹑脚地走回来。
屋里早就熄了灯,零玖没有之前的阿九那么细心,不曾想到给人留灯。
小哥摸黑进屋,仗着对自家屋子的熟悉摸索着前行。等他摸到床边,颤抖着手指去摸新婚丈夫的鼻息时,手腕却猛地一下被一只铁爪给钳住了!
“啊——”
“你想干什么?”零玖抓着他的手坐起身,于黑暗中冷笑道。
陆忠行只觉得手腕马上要被折断,疼得倒吸凉气,“你你你……放手!快放手啊!”
“想暗算我?”
“谁想暗算你呀,是给你驱邪!”小哥掰不动手腕上的铁爪,疼得顾不上害怕,张嘴就咬。
零玖被他啃了一口之后愤而撒手,提掌将人用力一推,作势就要跳下床铺。然而不怎的身体骤然失衡,打了两个晃子径直栽倒回去……
陆忠行只听得“磅”的一声闷响,仿若沉甸甸的牛犊摔在草地上。可这房里只有人,哪来的牛?
随后他才注意到阿九没了声响,伸手一探,摸到的竟是一副热乎但是不会动弹的身体。心跳、鼻息都属正常,只是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大发雄威。
“阿九!你怎么了?”
“……”床内没有响应。
陆忠行赶忙扑到床头柜边,哆哆嗦嗦地去摸油灯和火折子。由于心中紧张,如此简单的事情竟比平常困难许多,好不容易才将灯台点亮。
待他举着油灯回到床边,景山已经变成了昨天晚上那样,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病症来得毫无征兆,发作又这般迅猛,让人防不胜防。
“糟了糟了,真是中邪……”陆忠行托着油灯在他全身上下照了一圈,得出这个结论。
这时,知行跟小宝也来到了门口,正往屋里探头探脑。
他们刚才听到动静以为这边打起来了,担心自家亲哥吃亏,所以手里拿着恭桶刷子和竹鞋悄悄摸了过来。别看他俩年纪小,保护哥哥的决定还是很坚定的。
陆忠行听到动静,转头一看是他们两个,心里别提多欣慰了。抬手招呼他们过去,“人进来就成,东西别带进来,也不看看是啥就往外拿。”
陆知行丢掉手里的恭桶刷子,把弟弟手里的烂凉鞋也扯下来丢到门口,猫着身子钻进门缝。小宝则是全程处在状况之外,二哥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他俩虽然是汉子,但都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舒某人要是真想对付他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收拾干净。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俩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陆忠行拍拍胸脯暗自庆幸,幸好阿九中邪之后会晕倒。
一边翻着白眼质问:“你俩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啥?”
“帮你啊!”知行理所当然地回道。然后拽着小宝走到床边,一看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当场发出惊呼:“你把他打死啦?谋杀亲夫可是要……唔唔!”
陆忠行捂住他的嘴巴禁止他口无遮拦,然后没好气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两个弟弟的额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一会儿我对他作法,你俩在旁边看着就行,不许瞎学。”
“那你搞快点儿。”陆知行颇着眉头退到边上,临时提议,“要不咱们找根绳子先把他捆起来吧,不然诈尸怎么办?”
“呸呸呸!大活人诈什么尸。”
“万一他醒了,你打得过?”
陆忠行一听这话也对,放下油灯跑到门背后摸索一番,找出一圈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麻绳。随后走回床边,开始捆|绑昏迷中的男人。
舒景山人高马大,搬起来实在费劲,小哥儿不得不回头冲弟弟们喊:“愣着干啥,快帮忙啊。小宝别来,你还是站远一点吧。”
知行放开小堂弟,一边抱怨哥哥事多,一边麻溜地走过去帮忙。
兄弟二人合力将人捆上,一圈圈麻绳直接把人绑成了粽子。完事之后陆知行这个坏小子还不放心,跑到另一张床上随便翻了一团棉布出来想把舒某人的嘴堵住。
陆忠行看清弟弟手里拿的是什么,脸一红,一把抢回来压到被子底下,重新找了块手绢递给他。
做完这些之后两个小朋友就退到了一边。陆忠行忙得大汗涔涔,用袖子胡乱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便开始作法——秦半仙没空过来,所以他向那人买了两张驱邪的黄符,学了一招半式驱邪功夫。
只见他咿咿呀呀地围着床辅边跳边挥舞手中的符纸,煞有介事地开坛作法。两个弟弟在旁边捂嘴偷笑,看得不亦乐乎。
然而法事完毕之后那人依旧毫无动静,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雕像。灯火照着小哥儿的影子摇摇晃晃,倒是颇有喜剧氛围。
“没用哎,是不是搞错了?”陆知行打着哈欠问。
小哥儿有点下不来台,挠着眉毛驱赶弟弟们:“你们先去睡,我再尝试尝试。”
陆知行看了看哥婿身上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点点头带着小堂弟回屋睡觉去了。学生的作息向来很有规律,不太能熬夜。
等两个弟弟回屋之后,陆忠行才关上房门,挫败地走到景山身边端详起了昏迷中的夫君。看着看着,自己也犯起了迷糊。
“奇怪,明明没什么变化。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他实在想象不到何种原因可以让一个人的精神和态度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心中很是焦虑。再加上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困意涌上,只得趴在床头柜上小憩一会儿,想着再过一个时辰起来看看阿九有没有别的反应。
然而这一睡,却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
第二天陆忠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鞋子脱掉了但袜子还在,身上也盖着棉被,就连发髻都被人细心地解散过。
他正感到百思不解,却听房门一声轻响,舒景山背对着天光走了进来。
“阿九?”小哥儿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景山听到声音快步走到床边,然后蹲下来微笑着看着小夫郎,柔声说:“你昨天晚上怎么趴在柜子上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你好啦?”陆忠行激动得一屁|股坐起来,惊喜地扑到男人怀中,语带庆幸地欢呼道,“我成功了!”
景山被他的反应弄得不好意思,但又想着如今他俩毕竟是名义上的两口子,于是羞|涩地拥住夫郎的脊背,跟着笑道:“什么成功了,看你高兴成这样。”
陆忠行只当他昏厥之后没能看到他作法,也不想解释太多害得阿九担心,所以模棱两可地糊弄道:“嘿嘿~我果然很厉害,一次成功。反正已经过去了,以后咱们谁都不准再提。”
“嗯,你确实很厉害,居然连夜把院子和灶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景山松开小夫郎,退开一点距离询问道:“不是说了等我来收吗,你怎么一个人全干了?还有,齐倌他们难道半夜倒回来取走了桌椅碗筷?这也太急了。”
小哥儿心底一沉,抓住夫君的胳膊,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且听他颤抖着问道:“你……你不记得昨天的事吗?”
“昨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当然记得。”
“那你记得今天几号?”
“今天九月二十六啊。”景山顺口回道。
然而夫郎的表情却让他有些吃不准自己的答案了,不禁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会儿,如实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这一觉好像睡得太久了,刚才知行还说我撞邪,究竟怎么回事?”
“……”陆忠行嘴唇张开又合上,实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再次抱住失而复得的阿九,闭上眼睛暗自祈祷别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了。
这章提前更新,明天休息一天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