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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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琪琪闯进店里的时候，卷帘门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被风雨声遮盖，程昼和陆风檀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卧室门半掩着，程昼和陆风檀两人在床上的身影晃动。风雨声，与呼吸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别无他人，只有他们两人的真空世界。
新换过被单的床铺软绵清凉，像一只温柔的手掌，稳稳托住陆风檀的后背。
程昼身上散发着沐浴液的香气，明明他们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液，但是陆风檀总觉得，这个香味在程舟身上，更加浓郁，带着一些木香。
自从陆风檀来了以后，程昼就给他的床板下面垫了一层绵软的垫被，上面铺着凉席。陆风檀习惯每周用花露水滴在盆里面然后用来擦凉席。程昼笑他钱没多少挺会讲究。
陆风檀回他：“人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变有钱，但是能确定的是，当下的一天，是不是有好好过。”
那时候的小陆，还是一个很认真生活的人。
他的认真劲把程昼都带动了。他常有一种不真实，这样一个卸下了身上的刺，柔软纯白的小人，是不是真实存在他的人生里。
他感到自己是何其幸运，能够看到陆风檀这样的一面。
赵琪琪找不到人，循着灯光上楼，喊他们的名字。阿财在一楼看到赵琪琪进来，也跟着汪汪大声叫唤起来。
“程昼哥哥？”赵琪琪踏上楼梯，距离楼上卧室里的两个人越来越近。
门被赵琪琪推开。
赵琪琪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人，“你们干什么这么专心？我喊你们都没听见。”
呼——好险，差点让未成年少女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
程昼松了一口气，捧着陆风檀的手指，“你小陆哥哥的手指受伤了，我正在给他看伤口。不过你别担心，没什么大碍，幸好我看得及时，再不看就要痊愈了。”
程昼哈哈尬笑两声，没有人被他的冷笑逗笑。
赵琪琪没有顾得上追究个究竟，她向程昼和陆风檀求救：“我爸，我爸他又不见了！”赵琪琪急得要哭出来。
只见赵琪琪穿着校服，她身上都被雨淋湿了，她身上滴着水，雨水汇聚在她的脚下，她喘着气，满脸的焦急，显然是一路过来，匆匆忙忙。
陆风檀和程昼对视一眼，程昼：“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我爸肯定又在哪个麻将档赌，我找不到他，家里被催债的堵了，我不敢回去。”赵琪琪脸上挂着后怕。
陆风檀疑惑地看向程昼，程昼摇摇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赵厨有这个情况，之前都是他爹开店，他也从来没操心过。
但是现在在场的大人只有他们，他们必须站出来。
程昼直起身子，“别哭，眼泪擦擦干，我们带你去找赵厨。”
程昼看向陆风檀：“我们这就出发，可以吗？”
陆风檀点头。程昼递给他一件雨衣，陆风檀穿上之后，程昼给他带好帽子，系紧领口上的绳，“你这小身板，别吹着风。走。”
陆风檀：“你别小瞧人。”
两人的动作非常迅速，很快锁了店门，带着赵琪琪冒着风雨出了门。
“你怎么过来的？”程昼问她。
赵琪琪指了一下，好家伙，一辆自行车。
程昼果断地：“都坐我的车。”
于是两个大人，加上一个女孩，都挤上了程舟的小电驴，也亏得小电驴质量好。
他们几乎找遍了附近的麻将档，台风天，人都躲在家里，可是麻将档的人还是满满当当，他们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程昼不得不发动他的兄弟们跟着一起找。
叫人的时候还掩耳盗铃地要背着点陆风檀，站在电线杆子底下，放低了声音跟电话里面的弟兄讲话。雨水哗哗地下，路灯的灯光将雨水照得透亮，程昼回头看了陆风檀一眼。距离他几步之遥的陆风檀给了他一个你放心我都懂的眼神：他懂的，都是发小。
“哥，有眉目了，有一家新开的，在烟酒铺的后面。”
“好，我们这就赶过去。”
找到赵厨的时候，赵厨正在麻将档里面玩得上头。这个地下麻将档的空间很大，从门口看只有一扇小门，可是没想到穿过一道蜿蜒的走廊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个像防空洞一下的巨大空间。
里面抽烟的，吃盒饭的，混合着各种气味的难闻空气充斥着这个空间，灰色的烟雾弥漫，陆风檀一走进去，几乎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眼泪都要给熏出来。
程昼看他这样，拉住他的胳膊，向门外的方向侧了一下头：“你要不要在门外等？”
陆风檀摇头。
他们来到赵厨的牌桌旁，这一会儿他已经输了不少，赵琪琪哭着要他赶快回去，不要再打下去了。老赵看着女儿都哭了，心里当然心疼，但是赌鬼都舍不得下牌桌，“再摸一把，再摸一把就回去。”“我马上就能赢回来了。”
任凭赵琪琪怎么拽他，老赵的屁股都像是黏在座位上一样纹丝不动，他稍有动摇，牌友说了一句：“老赵你这人不厚道啊，都是朋友不能把我们撂这儿吧，我们上哪儿再去找人去？”
老赵好面子，立马就铁了心：“乖乖，再等一下，回去老爸给你买好吃的。”
“什么好吃，我不管！”赵琪琪一冲动，扑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牌全给掀了。
“小姑娘，你怎么回事，想闹事啊？”牌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伸手要去推赵琪琪。
麻将档看场子的人注意到这里，几个壮汉向他们这边走来，程昼拉起赵琪琪，把她护在身后。
陆风檀站在后面把牌桌上的几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陆风檀不动声色走上前，手掌搭在那个凶悍的中年男人肩上，“坐，坐，我们再来一圈。”
现在麻将桌都是自动洗牌，赵琪琪搞乱的牌其实威慑不大，他们新的这一圈，还没开始。牌桌上的三个人盯着陆风檀，犹疑不定。
陆风檀：“我也不是什么老手，换个人换换手气而已，你们不会怕我吧？”
中年看了他一眼点头：“来吧。”
老赵被挤到了一边，他还在犹豫：“哎，不是，我这把手气肯定好。”程昼看陆风檀信心十足的样子，拦住了老赵，“就摸一把，耽误不了你发财。”
陆风檀坐到牌桌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摸牌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新手。
三个中年人心底都有点嘀咕，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小子，三人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手下摸牌不停。
他们没想到，同样的位置换了一个人，好像真的换了运一样。随着时间的推进，陆风檀的表情越来越轻松，而另外三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脑门上出了一头的冷汗。陆风檀摸了一张牌后，用拇指压着牌的花色，抬眼瞥了一眼在场的了另外三人，然后缓缓地挪开了手指。露出一个喜悦的神情，清一色，他要胡了。
这时，其中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肥胖中年男人跳了起来，捉住陆风檀的手：“你怎么摸牌的？你出老千！”
陆风檀举起双手，站起来：“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牌桌上的牌被他们弄乱了。他们冲到陆风檀身上，摸他的袖子里都没有藏牌。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们冷静下来，觉得不妙，遇到硬茬了。
他们冲到陆风檀的牌桌前一看，清一色，缺一张，他根本没有要胡！他打的就是心理战。陆风檀的嘴角勾起一点微不可见的笑。
陆风檀却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从桌子下面找出来一张牌。“这张牌是谁藏的，我们要去看监控吗？”
真相已经大白，老赵陡然醒过梦来，“好啊！你们合伙骗我！”
他冲过去就要揪对方的衣领，掐着对方的脖子要他们把钱都交出来，“那是我女儿的学费！”
当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赵琪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呆滞地看着她爹，难以置信。
前来围观的人们也由抓老千的重点变成了讨论老赵这个不靠谱的爹。
“怎么能把女儿的学费赌掉呢？”
“我们这个麻将档可是只来一点钱的小馆子，你们这些人不要瞎搞，害麻将档关门，我们这些老头老太没地方去哦。”
三个人是一伙的，见势不对，推开老赵，拔腿就跑！
“看住这几个人，别让他们跑了！”有人喊。
场面一片混乱，赵琪琪在哭，老赵在吼，还有一群围观群众自己的牌也不打了都在看热闹。看场子的人在捉出老千的，出老千把牌桌掀翻。
程昼往前跑了两步，他的袖子被赵琪琪拽住，赵琪琪无望地低声喊：“程昼哥哥。”
程昼安慰他：“你放心，你的学费哥一定帮你追回来。”
他一回头，视线穿过人群，那一秒错言，他看见陆风檀静静站在喧闹的人群之中，像一片终年不化的雪。
陆风檀似乎对他点了点头。
程昼扭过头，奔着逃走的人追去。
程昼单手撑着桌面，一个翻身，就越过了半人高的桌面，直奔逃跑的人，一脚踹在那中年旁男人的后背。
赵琪琪看着程昼帅气惊人的动作，发出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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