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81、庄末护湘王返都

　　芦思道，湘王缓缓的睁开眼，见白景、颜左立在眼前，心里了然，低声问：“员外呢？”白景道：“王爷放心，肖宵公子刚为员外清了毒，送他回房歇着去了。”正说着，庄末回来了。湘王要起身，庄末道：“王爷躺着吧，这毒专钻心虚体弱的空子。他几人没事，只是王爷要养两日。”湘王道：“本王心志不坚，被它称虚而入了。”庄末走过去，伸手揉着他一处穴道，道：“我做事不周，惹王爷伤心，让王爷和陛下兄弟失和，草民真是罪该万死。”湘王笑道：“与陛下只是君臣，哪来兄弟？倒是我和天儿，连累了员外府。”
　　正说着，清久手持金雀进来，笑道：“王爷，知不知谁灭的火？”湘王看着那雀，道：“它？”清久捧到脸上蹭了蹭，笑道：“可不！我和哥哥被小殿下折腾半宿，睡得正香，它呜呜咽咽的飞进来把我们吵醒，一路把我们带到后山，我们才知那里着了火。”湘王把鸟接在手中，抚摸着它的羽毛，喃喃道：“的确很灵，只是近来焦躁的很，不知应在什么事上。”
　　话音刚落，只听“啊”的一声，湘王循声望去，原来是李善化。他独自躺在一边的小床上，像做了噩梦似的，身体晃动个不停。清久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世子，你好些没有？”李善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胸口，道：“我在哪？”湘王坐起来，打量着屋子，道：“是公子们的房子？”庄末道：“是。”李善化听到湘王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道：“父王，你没事吧？”湘王道：“无事。你觉得怎么样了？”李善化这才看清周围站了一圈人，脸色绯红，结结巴巴的道：“我…..身上有点疼，我以为……要死了。”清久把手搭在他肩头，道：“本来要死的，可这是员外府的地界，世子死在这儿，我们肖家怎么跟陛下交待？所以呢，世子有这想法也换个地方去办。”
　　庄末不理他们逗嘴，帮湘王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道：“王爷，陛下已返回都中。这里刚刚失了火，不免晦气，王爷千金之躯，府里不敢久留。我和清久先送王爷回京城，不知王爷身子可受得了舟车劳顿？”湘王 叹了一声，道：“公子，本王不走尚阻止不了一场大火；若走了，员外府岂不要化为一片灰烬？”庄末还未答话，清久倒背着双手走过来，轻飘飘的道：“王爷，难得糊涂啊！何况世子的尸身还在太黄殿。”庄末道：“正是。王爷放心，员外府有我和清久。”白景道：“公子，我和颜左护送王爷和世子返回都中，你们就留在员外府吧，以免另生枝节。”庄末摇摇头道：“这趟非同小可，我二人必须去。”颜左道：“公子走了，谁来保护员外府？”清久道：“放心，我们自有安排。”
　　商量已定，庄末让安平、安景驾了两辆马车，一辆载着湘王一辆载着李善化。庄末、清久骑马在前方开路，白景、颜左殿后。行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员外府西边的小树林。庄末挥手画了一条金光大道，只听上方传来一阵惨叫，接着便听见“咚咚”之声，从树上掉下来几个人。一行人头也不回，沿着金光大道飞奔而去。
　　出了树林，走上通往圣都的大路。两边是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青山，山上有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五颜六色的野花，好一派盎然生机。湘王挑起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景色，心里却越发的萧瑟起来。李善化坐在车子里一言不发，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能说完全不知。虽然晕倒了，脑子里却清晰的记得湘王呆呆的看着石碑的情景。
　　走过几处山包，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庄末和清久勒住缰绳，湘王和李善化的马车也停住了，白景、颜左紧张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半晌，只听从远方“嗖嗖”飞来几十枚飞镖。庄末抬手轻轻一挥，便将它们击为了粉沫。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又从四面八方射来了许多羽箭，密密麻麻，如雨点一般。庄末抬手从发束上取下玉冠，抛向空中。一时间，千万支羽箭都朝玉冠而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四面八方再也没有羽箭射来。庄末将手举在空中，玉冠稳稳的落在手里。他将头发扎好，策马前行。才行了两里路，丹丘子、孔问道、赵伯相、沈逸山赫然拦住了去路，一个个手持兵刃，摆好架势，就等着庄末和清久等人到来。
　　一行人勒住缰绳，清久轻飘飘的问：“四位，等我们呐？”丹丘子道：“我师兄和两个师弟在哪，交出来！”清久道：“好歹也是叶菩提的徒弟，这么不讲究。不是小殿下的情面，你们逃的出我家那片竹林吗？”孔问道道：“小子，休要口出狂言，放马过来，咱们一较高下。”说完，朝清久掷出一把短刀。清久伸手将刀接在手中，冲四人飞将过去，单枪匹马与他们战在一处。庄末对安景、安平、白景、颜左道：“这里交给清久，我们走。”说完，驰马带领车队往前行去。白景四人忧心的看着清久，离他越来越远。
　　行了一炷香的工夫，终于进了京城。庄末勒了勒缰绳，放慢速度。行了一段路，前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庄末立刻勒住马。白景策马赶过来，与他并肩而立，抬头张望前方出了何事。只见不远处走来一队英姿飒爽的男子，抬着一辆华美的步撵，步撵上方吊着一顶金黄色的纱幔，纱幔四周立着四只火红的朱雀。纱幔里歪着一个俊美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支木槿花，倒在一个男人怀里，旁若无人的看着前方。白景喃喃道：“玉清王。”只听前方一个手持铜锣的人道：“西平国玉清王进宫面圣，行人避让！”庄末立刻将马闪到了一边，白景怔了怔，也忙让路。湘王在车里听到“玉清王”三个字，挑起帘子向外看。
　　步撵径直朝前走了。白景狐疑的看着步撵的背影，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庄末，有那么一瞬间，简直要精神错乱了。他原以为身边这个人十有八九不是肖宵，可刚刚纱幔里的定是庄末无疑，那副懒散无赖的表情，任是谁也是学不来的。到底怎么回事呢？“白景。”白景正胡思乱想，庄末突然叫他。白景“啊”了一声，庄末道：“马上就到湘王府了，我们送王爷回府，你赶紧回宫复命吧！”“不错。”湘王听到声音，说道。白景骑马走到车边，道：“王爷。”湘王道：“和陛下说，本王已经回府，沐浴更衣后，明日一早进宫请安。”白景道：“是。”然后向庄末、颜左等人拱拱手，道：“王爷和世子就有劳二位了。”
　　庄末将湘王和李善化送回湘王府。湘王担心肖员外，派于恒带人和庄末一同回去，接肖员外来王府避避风头。庄末道：“王爷不必担心，陛下只是一时气恼，不会对员外怎么样。我马上回去，也请王爷善自珍重。”说完，拱手告辞离开。
　　离了湘王府，庄末立刻追上步撵，对着歪在上面的少恒重重的捏了一下。少恒“哼”了一声，坐起来，把地方让给他道：“这清秀的小模样还真像员外家的公子。”说着，挥手给他戴上满头珠翠。庄末格格笑道：“有人觉得你这副模样挺像我的。”少恒又“哼”了一声，嘴一歪，道：“你像我才对！”庄末笑着倒在老成怀里。他的步撵已在正泰殿门口等了些时候，皇帝却迟迟未来。庄末百无聊赖，招手叫下一只朱雀，道：“去看看清久，把那四个人给本王带过来。”朱雀挥翅飞走了。庄末又叫下一只朱雀，道：“去看看哀嚎，到底来干嘛的，有事办完了好回去交差。”朱雀领命，也飞走了。
　　时至酉初三刻，天色渐渐暗下来。正泰殿门口一排宫灯亮了起来。庄末躺在老成怀里，老成帮他揉着头，少恒则帮他揉着脚。一众抬步撵的少年依然英姿勃发，站的笔直。突然，从半空中“啪啪啪”掉下几个人。少恒看了一眼，啐了几口吐沫，压在他们的肩膀。几人发出一阵惨叫，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朱雀飞到纱幔一角，站立不动。
　　远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似地动山摇，瞬间响彻了皇宫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