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77、西郊围猎哀嚎现

　　次日一早，皇帝带着湘王、太子、李青雀、明王、李善化、李康化等皇室子弟到西郊围猎。卫征带领一千禁卫军护驾。白景、叶青城随侍皇帝左右，于恒陪在湘王身边，卫通陪着太子，颜左陪着李善化，邵阳陪着李康化。李青雀既不在皇帝身边也不肯让太子陪着，坐在一顶大轿里，偎在敏儿怀里说着小话儿。对此，皇帝颇有些无奈。不过李青雀和敏儿待了几天，身体明显好了，整个人如雀儿般欢快。皇帝只好由他二人去了。只是太子不自在，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就要往轿子那边看看。随行的还有南阳子高、曹光唏、丹丘子、孔问道、赵伯相、沈逸山等人。
　　皇帝早就派人通知肖员外来围场同乐，肖远山带着庄末和清久，两个小厮安平、安景早早等候在围场。皇帝的銮驾到后，肖远山带领庄末、清久二人上前施礼，皇帝道：“员外免礼，今儿天气晴好，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李善化、李康化等人。肖远山又见过太子、湘王等人。皇帝道：“今天让他们露露身手，咱们老的看看热闹。”说完，带着湘王和肖员外走到一处早就搭好的台子上，上方吊着一方碧蓝的大账。皇帝坐了正位，湘王坐在左首，肖员外坐在湘王下首。南阳子高、曹光唏挨着坐了。其余人则站在台子下等着太子发号施令。
　　李青雀下了轿，牵着敏儿的手，走到台子下，先向肖员外施了一礼，道：“员外身体可大安了？”肖远山忙站起来回话，道：“多谢殿下记怀，小可好了。”李青雀笑道：“听陛下说，今儿请了贵府的肖宵公子，哪位是？”庄末见问，忙从一众皇室子弟的身后闪出来，学着肖宵的模样一板一眼走到李青雀身前，施礼道：“回殿下，小民便是。”李青雀抬着脑袋打量一会儿，背着一双小手，蹙眉道：“人说肖宵公子有天人之姿，美如春花，暖如月华。我思量着该是个温柔和善之人。为何你眼光里却有一丝狡黠之气？”清久闻言，心道，厉害呀！然后抬眼去看庄末。只见他不急不燥，淡声道：“外人所言都有夸大不实之词。小民一介凡夫俗子，生于草莽之中，岂会免俗？”李青雀围着他转了两圈，一对翠眉拧成了花。
　　太子走过来，对庄末道：“本宫与公子许久不见了，今日围猎，公子千万不要有所保留，好让陛下和众人见见公子的真本领。”庄末还未答话，李青雀却道：“公子不必动手，我来代劳。”太子一怔，众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皇帝坐在台子上，对李青雀道：“青儿，肖宵公子本领高强，你不想见识见识？”李青雀道：“公子的本领岂是让人随便见识的？”然后转身对庄末道：“我早就想见见公子了，你喜欢什么，我来猎。”庄末道：“我有只心爱的鹿，被七条毒蛇伤了，已找到三条，还有四条未找到。”李青雀道：“好说。”说完，走到太子身边，道：“父王，今日围场里所有的毒蛇孩儿来负责，其他的我不管。”太子心下骇然，搞不懂李青雀和肖宵为何会如此亲近，看看敏儿，见她站立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李青雀，心里不禁翻江倒海起来。
　　正在此时，官兵来报，猎厂已准备就绪。太子低声对卫通道：“看着青儿。”卫通颔首。太子将人分为四组，他、明王、李善化、李康化各一组。卫通、卫征和太子一组，丹丘子、孔问道和明王一组，颜左、赵伯相和李善化一组，邵阳、沈逸山和李康化一组。李青雀执意要自己一组，太子青筋暴跳，一对大眼瞬间充满了血。皇帝见状，便让白景、叶青城护他左右，又让庄末和清久和他一组。李青雀对这般安排很是满意，笑嘻嘻的对皇帝道：“陛下，孙儿保证，给你拿只青色的朱雀回来。”又对敏儿道：“姑姑，等我。”敏儿颔首，抬眼看了一眼庄末。庄末对她淡淡一笑。
　　一行人进了山林，明王、李康化两队走在最前头，李善化的队伍居中。庄末抱着李青雀骑在马上，悠闲自在的走在最后头。清久、白景、叶青城三人骑马跟在身边。太子本应走在最前头，看着李青雀被庄末抱走，哪里还有心思打猎，带着卫通、卫征紧紧盯着庄末等人的动静。走不多远，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明王看看后面，大喊一声：“诸位，本王走这边了。”说完，便带人走了左路。李康化回头问李善化：“一起还是分开？”李善化低声道：“你走你的，别管我。”李康化“啐”了一口，带着邵阳等人走了。眼看他们走远了，李善化转身看看后边，见太子的队伍紧紧跟着庄末和李青雀，自己再过去未免不好，低声对颜左道：“哪里清静？”颜左望望前路，道：“直走吧，前边有条小河，两处亭子，世子可以在那里坐坐。”闻言，李善化让颜左头前带路，一行人朝前走了。
　　李青雀坐在马背上，偎在庄末怀里边走边问：“我听说公子是玉清王的弟弟，是吗？”庄末道：“是。”李青雀道：“那为何一个姓肖一个姓庄？”庄末道：“我们走散了。”李青雀道：“走散了？”庄末“嗯”了一声。李青雀道：“我殿里有只青色的朱雀，原以为它是公子，原来竟不是 。”庄末抿嘴笑了，道：“青儿说是谁呢？”李青雀道：“我。”庄末哈哈大笑。身后的清久、白景、叶青城唬了一跳 。清久自知庄末得意忘形，忙催马赶过来，问：“说什么呢，让哥哥这么忘情？”庄末自知失态，咳嗽两声，道：“抱歉，小殿下给我讲了个好玩的故事，一时得意忘形。”此话自是说给白景、叶青城听的。二人对视一眼，并未出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前方的道路。
　　走了一段，明王、李康化、李善化三队人马早已不知去向。庄末骑着马抱着李青雀优哉游哉的走着，与其说是打猎，不如说是郊游。一路上别说老虎豹子，连只松鼠、兔子都没见到。但却颇合太子的心意。他手持缰绳不错眼珠的盯着庄末这边的动静，生怕李青雀有个好歹。清久微不可查的朝太子看了一眼，“哼”了一声，然后扬起头，扯着嗓子吼起一支山间小调。李青雀先是一惊，而后扭头看着他。
　　清久唱完一曲，李青雀“啪啪”拍着小手，赞道：“好听。”清久调皮的挤挤鼻子，大声道：“玉清灵山地，蘧芦草木青，纵使暗鬼无数香风散，魂归处，月皎皎，寿数与天齐。”李青雀问：“为玉清王做的？”清久看看庄末，笑道：“他？不是，是为我哥哥肖宵做的。”庄末搂了搂李青雀，道：“他这人，最会人来疯。殿下今天的猎物还没着落，要对我食言不成？”李青雀仰起头，一双大眼闪着光，笑道：“公子放心，我记着呢！”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一棵大树后突然探出个小脑袋，头上一撮毛，直挺挺的立着，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众人。李青雀眼尖，伸着小手奶生奶气的道：“看那里。”众人看过去，那小东西闪身躲了。清久从后背抽出弓箭，拉弓上弦，目光紧随着小东西移动。庄末道：“不要用箭，是只哀嚎。”“是吗？那我可要逮住它。”清久放回弓箭，翻身下马，朝着树后飞奔过去。白景和叶青城策马到庄末身边，问：“公子，要不要我二人过去看看？”庄末道：“这精怪狡猾的很，它出现的地方定有祸事。你二人快回到陛下身边，告诉陛下务必小心。”二人一怔，白景道：“公子，这里？”庄末道：“我和清久足够应对。”二人施了一礼，策马往回走。
　　太子见白景、叶青城往回来了，不知发生何事，上前问二人：“怎么了？”叶青城道：“前方出现一只精怪，肖宵公子让我二人回去报告陛下，务必小心。”太子问：“精怪，什么样的精怪？”白景道：“说是只哀嚎，狡猾的很，它出现的地方必有祸事。”太子从没听过有这种东西，道：“回去吧，本宫过去看看。”说完，带着卫通、卫征赶了过去。
　　清久在几棵树之间追着那小东西来回来去的跑，庄末抱着李青雀坐在马背上观看。太子一行人到了，见是只通体雪白，头上一撮黑毛，约有七、八岁的孩童高，说猴子不像猴子人不像人，跑的倒极快。太子问庄末：“肖公子，这是个什么东西？”庄末道：“学名‘大宗师’，俗名‘哀嚎’，传说一千年出现一次，知过去未来。它出现的地方必有祸事降临。”“大宗师？”太子喃喃道，一边说一边看李青雀，道：“青儿，到父王这里来。”李青雀看了他一眼，转头去看清久。太子得了个没意思，转头对卫通道：“助清久一臂之力。”卫通领命，刚要过去，庄末道：“卫统领且慢，这东西全身是毒，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卫通问：“弓箭如何？”庄末道：“它是用箭的祖宗，不行。”卫征道：“网如何？”庄末道：“它身子灵巧，网不住。”
　　太子见清久在几棵树间来回和它追逐，谁拿谁也没办法，如此耗下去何时是个头？于是道：“公子既知它的来历，一定知道如何困住它。看清久跑了这些工夫，公子可能帮帮他？”庄末道：“太子不必担心，清久还能跑上三个月。”太子听了，扭头看了一眼清久。他是不信清久能跑上三个月的，不过这事对他无关紧要，回头看李青雀，讨好道：“青儿，走了这许久，歇歇吧，到父王这儿来。”李青雀看着清久，头一歪倒进庄末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