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68、太黄殿世子棺椁

　　送走员外，李青雀返回皇宫。巳时，皇帝带着他和太子、明王、端王、李康化、程王等人前往湘王府。于恒早就命人整理出宝月楼，做接待皇帝之用。世子李善化早早的出来迎接，垂手侍立在正门前。半炷香后，皇帝的銮驾到了，太子先从后面的大轿下来，走到銮驾前抱下李青雀，然后又亲自扶下皇帝。明王下了轿，过来抱起李青雀。李善化过来行了礼，领着众人向里边走去。走到一处抄手游廊，于恒陪着湘王来迎接皇帝。湘王要施礼，皇帝伸手拉住他的手，道：“免了，今天来闹你，不要头疼啊！”
　　进了宝月楼，皇帝坐了正位，湘王坐在他身边，李青雀坐在两人中间。太子坐在左边首位，明王挨着太子坐了，李善化坐在右边首位，端王挨着李善化，李康化挨着端王，程王则挨着明王坐了。众人才坐好，于恒就招呼着一众宫人上菜。皇帝鼻孔大张，对湘王道：“还是你，四处游历总能碰到这些好东西，看来朕也该出去走走。”湘王不答。李康化道：“王叔，听说这野猪稀罕的很，可有个名字，是什么来历？”世子李善化道：“十七弟，野猪没有名字，不过为兄给它起了一个，只是不能告诉你。”李康化道：“为何不能告诉我？是不能告诉我还是在坐的都不让知道。切，不让人知道的名字有什么用？还是王兄才尽，怕说出来出丑！放心，尽管说，弟弟绝不取笑兄长。”
　　李青雀突然道：“十七叔，你的东西掉了！”李康化在桌下找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反问道：“什么掉了，什么都没有啊？”皇帝冷着脸，笑道：“脸。”李康化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端王夹了一口菜塞到他嘴里。李康化得了个没意思，不快的看了一眼李青雀。李青雀拍拍小手，一名宫人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壶酒。李青雀对湘王道：“湘爷爷，我得了两壶酒，一壶用天泉之水酿就，入口甘甜醇厚；一壶用糟糠酿就，入口辛辣刺鼻；把这两种酒倒在一处，摇一摇，静放一会儿，再入口饮，便是宫里最好的酒也不能和它媲美。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洪福齐天’。”说完，招手让宫人对酒。
　　湘王听了，笑道：“殿下这个名字好，寓意也好。”李康化问：“小殿下这酒哪得来的？”李青雀道：“我自己酿的 。”李康化又得了个没意思，吧唧吧唧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皇帝却道：“这肉真好，入口即化回味悠长，香飘四方真要成神了。朕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端王笑道：“儿臣去平阳城时，国主用野味招待我们。那里的食物确有一股田野里自然芳香的气味，不只肉食，便是蔬菜也余味悠长。”明王道：“如此说，王弟吃了不少好东西。”端王垂头笑了，道：“惭愧惭愧。”程王道：“好东西都价值不菲，听说这头野猪玉清王要价三十万两银子，湘王也是大手笔。”
　　话音刚落，突然外边传来几声“嘤嘤”的哭声，众人循声望去。湘王对于恒道：“拿些去喂它。”于恒领命，出去了。皇帝问：“怎么回事？”湘王道：“是我那只金雀，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发出这种怪声，喂点好吃的就好了。”李青雀吃了几口肉，小嘴油腻腻的，问：“湘爷爷，我有一问。”湘王掏出帕子给他擦擦嘴，道：“殿下讲。”李青雀放下筷子，道：“我见过一张镂空的黄金朱雀隔断，九尺长六尺高，中间的朱雀晨起看是赤红，午时看是金黄，到了晚上则是一抹翠绿，入夜后，整张隔断则成了一面明晃晃的白光。爷爷的朱雀是金黄，我的是翠绿，那只红色的去哪里了？”湘王听的一头雾水。
　　太子道：“青儿又乱讲，宫里哪有这种东西？”李青雀道：“孩儿在承影殿见的呀！”太子疑道：“承影殿？”端王笑道：“小殿下可知承影殿在哪？”李青雀道：“就在太黄殿里呀！”端王“嗤”的笑了。李康化道：“九王兄，承影殿是哪里的殿？”端王敛了笑容，道：“听说玉清王的玉清宫里有座承影殿，里面装满了奇珍异宝。不过我去时，他正有病在身，在离宫休养，所以并没有亲眼看见。”李青雀道：“不错，就是玉清王的承影殿。”太子道：“你何时去了玉清王的承影殿？何时去过平阳城？”李青雀道：“我就是去过。里面除了有好多宝贝，还有一个大棺椁，棺椁上放着一枚珍珠，我想拿下来看看，怎么都拿不下来。” 闻言，湘王心头一颤，问李青雀：“棺椁在哪？”李青雀道：“太黄殿。”
　　皇帝抬手摸摸李青雀的额头，道：“湘王府的酒菜太香，殿下都开始说醉话了。”李青雀推开他的手，道：“陛下，我还没喝酒呢。”说着，招手叫宫人把对好的酒端过来，喝了一口，道：“正好。”然后对皇帝和湘王道：“陛下和王爷偿偿。”二人饮了一口，赞道：“好酒。”李青雀又喝了一口，对湘王道：“爷爷，那棺椁奇怪的很，放在大殿里，我想着…….”“青儿！”太子打断道：“来王府是吃酒的，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湘王道：“ 不吉利吗？本王倒觉得小殿下说的头头是道。殿下，你接着说。”皇帝咳嗽两声，揽着李青雀的肩道：“青儿，太黄殿乃先帝太宗圣皇帝的寝殿，亵渎不得。便是朕，也不能轻易进去。你若再信口开河，祖父要恼了。”
　　湘王突然站起身，对皇帝道：“陛下，天气热了，身上燥的慌，让他们吃酒，咱们出去走走如何？”皇帝道：“正合朕意。”说着，嘱咐武德好好陪着李青雀，和湘王携手走了出去。一炷香后，卫通进来对太子道：“太子，陛下和湘王回宫去了，让殿下带着诸位王爷一起回去。”太子抱起李青雀，看了程王一眼，走出宝月楼。回到皇宫，宫里的小太监道：“太子殿下，陛下和湘王去了太黄殿，让太子也快过去。”太子忙又带着众人一起去了太黄殿。
　　太黄殿门前，皇帝和湘王并肩站着，垂手而立。太子将李青雀交给明王，走过去，行了礼。皇帝道：“开门。”太子看了看程王，程王挥手除去符咒，大门倏地开了。皇帝要进去，程王伸手拦住道：“陛下，臣先进去看看。”皇帝颔首。程王一手放在剑柄一手背在身后走进了院子。太子不放心，看看卫通，卫通会意，紧随程王进去了。湘王对颜左道：“进去看看。”颜左领命，也进去了。不多时，卫通和颜左跑出来，道：“陛下，王爷，里面确有一棺椁。”二人对视一眼，走进院子。
　　进入大殿，赫然摆着一副乌黑油亮的棺椁，如李青雀所言，棺盖上放着一个银盘，银盘里放着一枚珍珠。太子护在皇帝身前，道：“陛下小心。”李善化也挡在湘王身前，道：“父王。”太子对程王道：“王爷，你看看有没有机关。”程王黑着脸，道：“下官已查过，没有，但棺盖推不开。”湘王对李青雀道：“殿下碰过那枚珍珠？”李青雀点头道：“我取不下来。”皇帝道：“卫通，你来试试。”卫通领命，走上前去取，试了几次，无果而终。李康化道：“我来试试。”试了几次，同样拿不下来。湘王对皇帝道：“看来是个机关。”皇帝颔首。太子道：“陛下，取不下来砍了如何？”皇帝道：“可以试试。”卫通抽出宝刀，众人退后三尺，抬手刚要落刀，李青雀道：“让我的锦袍小甲来吧！”皇帝一听，觉得言之有理。李青雀取出小甲士，小甲士拉开架势，冲着珠子抛出一把短刀，只听“当”的一声，短刀挨了一下珠子便被磕出数丈远，飞过李康化的头顶，硬梆梆的摔在墙上。李康化吓出一身冷汗，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个宫人忙过去扶他。
　　小甲士飞到李青雀肩头，道：“殿下，那是上古的珠子，碰不得，只能取下来。”皇帝问：“如何取呢？”湘王道：“我来试试吧！”李善化扶着他的手臂道：“父王，小心有诈，儿子来吧！ ”湘王拍拍他的手，冲棺椁走了过去。他一头白发两眼炯炯，好像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吟。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心头一紧，将手放在珍珠上，棺盖向下滑了两尺。众人一惊，湘王走过去，皇帝忙跟了过去。
　　棺椁里出现一张脸，皇帝道：“把棺盖抬下去。”众人上前七手八脚的抬走了棺盖，这下子看的更清楚了。只见那人锦衣华服瘦长身材，一对结实的手臂放在胸前，面容白净神态安然。于恒和颜左道：“世子！”李善化和李康化道：“王兄！”明王和端王则喊道：“王弟！”太子双眼圆睁，只觉得比见了鬼还可怕，扫了一眼程王，回头扶着一个小太监的肩膀，只觉得胸腔里翻江倒海，又觉得喉咙里有些东西堵的难受，掐掐脖子，想吐却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