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53、庆生辰家人齐聚

　　正月十七，李青雀生辰。一早，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到沉香殿为他祈福。回到人皇殿，李青雀还睡着。皇帝把他抱到怀里，搂了一会儿，约有一炷香的工夫，醒了。武德为他准备了一件明黄色锦袍，宫人服侍他穿衣，李青雀揉着眼问：“姑姑来了吗？”武德笑道：“申小姐前几日去报国寺拜见普华大师了，想必大师久不见小姐，听说要留她待些日子，今儿怕是不能过来了。”李青雀道：“玉清王呢？”武德磕巴道：“陛下十五那天让奴婢给王爷送节礼，王爷说十六要回平阳城，想必昨儿已走了。”
　　李青雀叹了一声。武德忙道：“哟，瞧瞧瞧瞧，殿下穿上这身衣裳，真是天上的小神仙一般，一会儿陛下见了，又要喜欢不过来了。”李青雀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我心里闷的慌，哪都不想去，你替我回陛下，别让人来招我。”说完，走到床上，和衣躺下。武德走过去，笑道：“今儿是殿下的大日子，陛下一早带着大人们去为殿下祈福，怎么说，殿下还是要露个面赏些脸的。”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武公公，陛下问殿下好了没有，要去正泰殿了。”武德道：“好了好了，马上过去。”说完，扶起李青雀道：“我的小祖宗，就露个面受受众人的朝拜，完事就回来。”李青雀耷拉着小脸，一脸的不耐烦。武德抱起他，忙送到皇帝身边。
　　朝堂之上，李青雀受了众人的三拜九叩，又听人唱了一遍颂词，沉着脸起身走了。皇帝和太子不明所以，忙让人跟出去。李青雀随意溜达，信步走到景华宫，突然指着宫墙道：“那是什么？”宫人顺着看过去，不禁大惊失色。一人忙回正泰殿禀报皇帝。皇帝闻报，命太子带人过来查看。
　　太子带着李康化、程王、卫通、卫征等人来到景华宫，李青雀正和驻守在这里的官兵说着什么。太子走过去，拉过李青雀，对宫人道：“带殿下回去。”宫人上来抱李青雀。李青雀对太子道：“父王，我要留下来看看。”太子道：“陛下等你呢，快回去。”
　　宫人抱着李青雀走了。太子仰头看去，只见景华宫的宫墙上站着几个人，一个身材矫健，面容俊美，气宇不凡，着一身锦绣华服，倒背着双手立于墙上凛凛不可侵犯；一个身材瘦弱，肤色白皙，眉宇间自有一股灵巧；一个身材纤巧，面容娇美，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女童。太子大惊，问官兵：“什么时候出现的？”官兵道：“回太子殿下，一早还没有，刚刚小殿下过来，问墙上的是什么，小人们转身看去，才发现上面站着几个人。”
　　程王走到太子身边，道：“太子，小心有诈，那日我的几个师弟已将景华宫翻了个底朝天，这里也已经布了阵法，任她有通天的法术，绝难存活。”太子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赶紧把人弄下来。”程王领命，冲几个师弟使个眼色，六人忙冲宫墙走过去。
　　走到墙下，仔细打量一番，两个跃上宫墙，刚要动手，半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小鸟，朝着两人便是一顿撕咬。程王挥手弹出一枚石子，冲小鸟打去，那鸟极灵巧，闪身躲开了。程王挥手又弹。李康化俯在太子耳边道：“皇兄，我看着这几个人眼熟，会不会有什么冤屈，要在小殿下生辰这天出来哭诉。不如殿下先问问，能办的给他们办了，也是为小殿下积累功德不是？”
　　太子面沉似水，问：“你看他们像谁？”李康化“啊”了一声，道：“只是眼熟，想不起是谁。”太子转身问卫通、卫征道：“你们看那几个人可眼熟？”二人对视一眼，垂头不语。太子没等来回复，调头又问身边的几个官兵。官兵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突然，李青雀从身后跑过来，抱着太子的腿问：“父王说那几个人是谁？”太子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追过来的宫人。宫人慌慌张张的道：“太子恕罪，小殿下不肯回去。”李青雀又问：“父王说，那几个人是谁，父王说啊！”太子一把将他抱起来，摸着他的脸道：“又长一岁，管不了你了。”李青雀笑道：“儿子好奇，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儿来，我定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这边正说着，那边宫墙上一人被鸟啄了眼，惨叫一声掉下来。李青雀指着小鸟道：“伯劳。”太子道：“原来是它。”然后对卫通、卫征道：“上去，把他们弄下来。”二人领命，飞身上墙。
　　太子抱着李青雀站在远处看着。卫通、卫征伸手触到那几个人时，突然手一僵，原来是几个干尸，只是正面敷了一层人皮。二人将干尸抱下来，交给官兵抬到太子面前。太子生怕吓着李青雀，将他交给宫人，命带的远远的。李青雀抱着宫人的脖子，探着小脑袋，突然念道：“湘王世子李洪天、十三皇子李作化、七公主文德、十公主荣德。”
　　太子如芒在背，突然转身看过去。李青雀揉着两只小手，道：“额头上写着呢！”太子调转身子，仔细打量，并没有见到额头上有字。正在这时，伯劳飞过来，直冲太子袭来。众人大惊，有抬手去抓的，有掏兵器去拦的，有凑上来将太子紧紧护在中间的。一时间，乱作一团。李青雀张嘴吹了两声口哨，小鸟调头向他飞了过来。李青雀伸手将它接住，道：“抢了你的食物？没事，一会儿让人给你送点好吃的过来。”
　　太子惊出一身冷汗，突然推开官兵，走到宫人面前抱过李青雀，转身对卫通道：“烧了。”说完，抱着李青雀走了。回到文泰殿，太子一屁股坐到榻上，抱着李青雀死死不放。太子妃平氏带人过来奉茶。李青雀探着小脑袋冲她小嘴一咧，露出一口小白牙。平氏道：“殿下，把他给臣妾吧！”太子瞧了她一眼，一脸厌恶，冷冷的道：“你出去吧，本宫和青儿有话说。”太子妃无奈，施礼出去了。
　　李青雀抬着头问太子：“父王，听人说湘王世子死的很蹊跷，是吗？”太子一颤，道：“青儿今天生辰，说些高兴的事吧！”李青雀道：“他是怎么死的？” 太子将他放到榻上，起身走到暖玉前，盯着上面的朱雀道：“它好像越来越漂亮了，一定是青儿的小手赐给它的福气。”李青雀趴在榻上，看着朱雀，道：“王叔的寝殿叫紫雀殿，和我这只不相上下吧？”太子闻言，低喝一声：“青儿！”李青雀两只小手拄着脑袋，道：“父王，王叔是怎么死的？”太子咬着嘴唇，半晌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数而已。”
　　李青雀坐起来，跪在榻上道：“我的命数如何？”太子心里咯噔一下，庄末的话在耳边响起，让他着实的不痛快。李青雀巴巴的看着他，突然道：“父王，我觉得不怎么样。”太子茫然，问：“什么？”李青雀道：“我的命数不怎么样。”太子走过去，扶着他道：“胡说！我的青儿是天之娇子，大荣未来的君王，普天之下没有比青儿更尊贵的人！”说着，把他抱在怀里。
　　宫外通报：“太子殿下，乔公公来了。”太子道：“宣。”少顷，乔得宝躬身走进来，施礼后，道：“太子殿下，太孙殿下，皇后娘娘听说景华宫出了怪事，特让奴婢来问问。关于七公主的尸首，让带回裕隆宫，娘娘要亲自看看。”
　　太子道：“母后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只是一具干尸，挂了一张人皮，不知何人做乱，本宫正让人查呢。今儿是小殿下的生辰，别坏了他的兴致。回去和母后说，皇妹已故去多时，请她老人家好好保养，有空想想大荣的江山社稷和万千子民的福祉，不要整日里胡思乱想。”乔得宝得了个没意思，施礼告退了。
　　李青雀靠在太子肩上，懒懒的道：“父王，皇祖母不喜欢我了 。”太子搂着他道：“青儿记住，这世上只有父王在乎你。”一句话刚说完，卫通走进来，道：“太子殿下，陛下请你和小殿下过去。”
　　太子抱着李青雀回到正泰殿，皇帝忙让武德把他抱到身边。太子道：“回父皇，宫墙上站的是几个纸人，儿臣命人取下查看，并无异样，已处理掉了。”皇帝松了一口气，道：“朕说呢，好好的哪来几个大活人，除非是天外飞仙，来给朕的孙儿祝寿来了！”说完，哈哈大笑。
　　众臣工纷纷附和，有的说：“小殿下龙章凤姿，天神下凡也未可知。”有的说：“小殿下生辰，普天同庆，准是哪个能工巧匠给殿下送的贺礼。”有的说：“就是就是，太子殿下应该拿过来让咱们瞧瞧，沾沾福气。”有的说：“还用瞧，咱们看一眼小殿下，不知增福增寿多少，唯有尽心服侍忠心报孝方是正道。”
　　众人正随声附和，突然门口进来一人，着一身绫罗绸缎，衣袂飘飘，手里摇着一把团扇，满头珠翠，一支碧绿的簪子格外显眼。她款款步入大殿，走到皇帝面前，嫣然一笑，欠身施礼道：“陛下，臣妾不请自来，借小殿下的生辰，在这儿热闹热闹，请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