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35、新年始流光小聚

　　敏儿自是不会好好待在浮云殿，常常半夜三更偷偷跑到流光洞陪清久和庄末。庄末一直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国主每日叫少恒进宫问话，不知不觉竟到了年节。无上皇听国主说庄末无事，便留在含香殿等着孙子回来。等了一个月也不见踪迹，心里大不自在。幸而国主、贵妃娘娘每日过来问安，贵妃常说些玩笑逗他，老人家一时笑笑，过后想起庄末，不免长吁短叹。
　　初一这天，敏儿亲手做了几十样小菜和一些点心，装了十几个篮子，带着少恒和五名宫人去往辰夕楼。白景和叶青城早早站在门外等她，见她来了，上前道：“可来了，九王爷和十六皇子正要开饭呢！”说着，迎着她进了楼里。端王坐在正位，李善化坐在左下首，右边坐着程王，夏华挨着李善化，其他众将士楼上楼下坐了几十桌。敏儿进来施了一礼，道：“王爷新年吉庆，我做了些小菜和点心，都是咱们大荣的口味，请您和诸位大人偿偿。”端王笑道：“有劳妹妹了，在异国他乡能偿到大荣的饭菜实属不易。”然后指指程王旁边的位子，道：“妹妹方便，坐下一起用饭。”敏儿也不推辞，走过去冲程王点点头，坐下道：“敏儿在这儿陪王爷和大人们吃顿团员饭，王爷回去不准告诉我娘 。”端王笑道：“院长知道了，只会夸赞本王，岂会怪罪妹妹？”敏儿笑笑，叫宫人把菜摆上。
　　吃了几口菜，陪端王、李善化、程王、夏大人喝了两杯酒，敏儿推脱浮云殿有事，起身告辞。端王也不留，嘱咐白景、叶青城道：“今儿新年，你们兄妹好好聚聚，送敏儿回去吧。”二人道：“是。”一起离开辰夕楼。
　　出了辰夕楼，几名宫人正好提着四个篮子过来，敏儿、少恒、白景、叶青城一人提了一个，敏儿对宫人道：“今儿新年，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们去山里转转。”宫人答应一声，回浮云殿去了。四人绕来绕去，终于到了龙泉峰，向四周打量一番，快速的闪进了流光洞。白景和叶青城刚走了两步，突然调转身子，敏儿被唬了一跳，叶青城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少恒往里边看去，只见清久和老成坐在石桌上下棋，老成光着膀子，将衣服拽到胸脯下面，抖着两团白乎乎的东西晃来晃去。少恒“嗖”的一声跳到桌上，“咔咔”两声拽上老成的衣裳，清久笑道：“怕什么，我没看够呢！把你的脱下来让我看看。”说毕，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咳嗽。清久一愣，回头看时，只见白景、叶青城面沉似水的看着他。
　　清久哈哈笑道：“哟，终于想起我来了，给我带的什么好东西？”说着，跳下石桌，冲二人走过来。白景和叶青城向旁边一闪，露出挡在身后的敏儿，清久调头看了一眼老成，见她已穿戴整齐，嘻嘻笑道：“过年嘛，找点乐子。”三人走到石桌边，将篮子放下。敏儿把菜和点心一一拿出来，道：“给你做顿好的，偿偿，合不合你的口味？”清久接过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道：“姐姐做的，不是口味的问题，是怎么吃都吃不够。”白景和叶青城不理他二人，走到床边看庄末。
　　清久放下筷子，道：“不用担心，只要纱幔罩着，把这里打出个洞来他都听不见。”白景转身问：“王爷一直这样睡着，几时能醒？”清久摇摇头，道：“谁知道呢，醒与不醒只有他自己能控制的了，外人…….”敏儿走到床边，轻轻挑起纱幔，俯身低声道：“庄末，今儿你生日，我们都过来给你做寿了。你若睡乏了，就醒醒吧！”清久疑道：“他今儿生日吗？”敏儿站起身，放下纱幔，道：“亏你陪了他这些日子，我昨日进宫给无上皇、陛下、贵妃娘娘拜年，娘娘亲口说的。陛下晚上怕是要过来，一会儿收拾收拾，免得让他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闻言，老成翻了个白眼，故意把衣裳往下拽了拽。
　　敏儿从袖中取出锦袍小甲，小甲从身上摸出一片花瓣，摆弄几下，变成一盏华美的宫灯。敏儿提在手里，笑道：“看，那年在临仙阁朱雀送了我们许多漂亮的宫灯，我那只留在家里，前几日我亲手做了一个，给庄末贺寿用的。”众人走过去，都道：“漂亮。”清久挥手在庄末床头化出一个花梨架子，敏儿将宫灯挂上去，刚刚好。她摸着宫灯，双手合十，嘴里默默念着：“神佛保佑，保佑庄末早日醒来。”一语刚了，旁边发出一声女人的叹息。敏儿一惊。
　　清久忙上前从纱幔里拿出白瓷美人，道：“殿下，吵到你了？恕罪恕罪，我们是在给你儿子祈福呢！今儿新年，你也唠叨唠叨他，让他赶紧醒了吧！拜托拜托。”说着，把她放在床上，恭恭敬敬的拜了拜。敏儿小声道：“这是？”清久俯在她耳边道：“你未来婆婆。”敏儿倏地红了脸，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走到石凳坐下。众人也都围坐过来，拿起筷子吃起饭来。老成、少恒不吃，在床边打坐。
　　白景对清久道：“再过两个月，冰消雪融了，端王就要返回圣都，你怎么打算的？”清久喝了一口酒，道：“你们走你们的，不用算我的数。”叶青城道：“为何？肖员外惦记着你呢，你就不回家了？”清久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两年再说嘛！”白景道：“已经两年了，太孙殿下都两岁了。”清久突然像记起什么，问：“那小孩怎么样了？”叶青城道：“我们出发来平阳城的时候，都能言善辩了，又过了半年多，怕要变成个人精了。”清久心想，这孩子来的蹊跷，怕是公子醒了还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敏儿道：“太子殿下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性情可有所改变？”白景道：“除了眼中钉景华宫的那位，对别人倒也没什么。”叶青城道：“端王行动不便，就算才华人品一流，也弄不出什么动静来；七王爷明王是个浑不吝，不招陛下欢心；十六皇子忠厚但性子软弱，况已过继给湘王；十七皇子鬼头鬼脑，颇有点坏主意，但也成不了大事。太子才不把这些兄弟放在眼里。”清久和他俩共饮了一杯酒，叹道：“景华宫的那位，真是可怜可叹！”敏儿看了看庄末，道：“庄末醒了，一定有办法把她救出来。”
　　清久“嗤”的笑了。敏儿不悦道：“笑什么？我不信，他会不管。难不成你忘了无上皇的话不成？”叶青城问：“无上皇说什么？”敏儿便将西平皇室与妙光国旧事说了一遍，二人恍然大悟。几人在流光洞逗留半晌，怕打扰庄末休息，起身告辞。敏儿对白景和叶青城道：“你们去洞口等着，我过去和庄末说句话。”二人笑了，转身走了。
　　敏儿走到床边，挑起纱幔看着庄末的脸道：“我从来没怪过你，不管你是李洪天是肖宵还是现在这个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身边保护着我。我答应你，也向你发誓，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醒来。等你醒来嫁与你为妻。”说完，敏儿俯身在庄末脸上亲了一下。她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只觉得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偏偏还躺在眼前一动不动！庄末！敏儿心里喊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又亲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白瓷美人叹了一口气，敏儿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向外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毛手毛脚的整理着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