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18、国主疼来众人哄

　　敏儿扶着墙，摸索着出了大殿，在门口叫了一声：“有人吗？”一名宫女听到声音，跑过来道：“小姐，奴婢在。”敏儿道：“你去找找，叫老成和少恒来我房里。”“是。”宫女答应一声，出去找人了。
　　不多时，老成和少恒来了。敏儿指指水池，道：“庄末掉进去了。”二人大惊，忙奔到纱帐后面，一看，只见清久和庄末两个人正在水池里打斗。二人跑过去，老成一手抄起清久。清久喷出一口水。少恒跳进水里，搂着庄末的腰，将他拖出水中。老成一下将清久甩出一丈远，抽出宝剑就要刺他。
　　少恒道：“住手，过来看看王爷。”老成收了剑，捡起庄末的衣裳将他裹住，近前一看，只见他双眼紧闭，睡得正浓。少恒抱着他，道：“王爷，醒醒，醒醒。”清久趴在地上，又吐了一口水，道：“醒？他醒不了了！饶是这样还想把我拉到水里淹死，也就他吧，别人我早打死了。”
　　敏儿在外面嚷道：“清久，你们没事吧？”清久爬起来，抖抖衣服，走出来道：“没事。”敏儿又问：“庄末呢？”老成抱着庄末走出来，径直回了浮云殿。少恒道：“王爷神志不清，搅了小姐的清净，一会儿我让人把水重新换了。”说完，施了一礼，走了。敏儿喃喃道：“他怎么了？”清久道：“没事，把你的地方当唤熙池了。”
　　老成把庄末抱回殿里，擦干了身子，重新换了衣裳。少恒坐在床边，皱眉道：“王爷总这么晕晕乎乎，如何是好？”“找到给他配药的人问问不就行了。”二人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清久。清久扶着敏儿进到殿里。敏儿对二人道：“今日大巫师过来给我治眼，听他高声嚷嚷王爷的药是他配的，要治好庄末这长睡不醒的毛病，怕是还要问问他。”少恒道：“他确实有些本事，但要想摆弄王爷恐怕还差些火候。”
　　清久道：“有线索就查吧，你主子四岁的年纪就把人变成个癞蛤蟆，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人家想法子对付他了。当日在浮云台，我把西平国的文官武将都扫了一遍，若有人能害庄末，怕是也只有他了。”老成道：“他心术不正，觊觎先帝的胞妹，王爷只将他变了个畜生，已是仁慈之举。”清久道：“不是庄末名正言顺的姑父？”少恒不想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讲给敏儿听，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公主对他无意，只是他一味纠缠。总之，这件事王爷没错。”
　　清久笑道：“那是，你主子多伟大正义。”敏儿拉了他一下，道：“我守着庄末，你们去查吧。”老成、少恒对视一眼，清久道：“姐姐，你回自己屋去。他现在神志不清，万一把你当成我，打一顿犯不上。”敏儿摇摇头，道：“我既留下来，总该为他做些事。只是陪他坐着，不会惹祸上身的。”少恒道：“既如此，我们晚上去。大巫师最近一直待在宫里，我们正好查查他到底在做什么。”商量好了，四人一起用饭。晚上，老成和敏儿留下来陪庄末，少恒和清久进宫找大巫师。
　　少恒和清久刚走，庄末醒了。老成走过去，问他吃不吃东西，庄末点点头。敏儿坐在一边，问：“庄末，你做了什么梦没有？”庄末呆呆看了她一会儿，半晌道：“梦见一个小人儿，两只小手抓着两只小脚丫。”敏儿疑道：“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庄末道：“听人叫‘青儿’。”敏儿想了想，这名字好像哪里听过。
　　正想着，宫人传报：“陛下来了。”敏儿忙站起来，垂头候着。春淘君、妙公公陪着国主走进来。庄末卧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国主。国主见他醒了，甚感欣慰。径直走到床边，拉过他的手转头才看见敏儿，笑道：“大晚上的，折腾的小姐不得休息。”敏儿道：“王爷刚醒，我过来看看。”国主让老成扶敏儿坐下，对庄末道：“怎么样，吃了东西没有？”庄末摇摇头道：“嘴里苦的很，我想去街上找些吃的。”国主道：“什么吃的，朕让人去找。”庄末道：“要平阳城当地的，也不必什么大酒楼里的珍馐佳肴，就要普通百姓做的最有特色最拿手的东西，那才好吃。”敏儿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道，难道白天和清久说的话他都听了去？
　　国主笑道：“这样才好，自古珍宝在民间。你有这雅兴，正好朕也想出去走走。”转头问妙公公：“几时了？”妙公公道：“回陛下，戌初三刻了。”国主“哦”了一声，对庄末道：“不早不晚，出去走走？”庄末伸了个懒腰，对老成道：“你留下陪敏儿，我和陛下去转转。”国主笑道：“倒也不必，一起吧！”转头又问敏儿：“小姐闷了这些日子，出去走走可好？”
　　敏儿道：“陛下好意，敏儿不应推辞，只是夜将深，陛下和王爷出去，我们在宫里将点心茶水备好，王爷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匆忙。”国主看着敏儿，甚是欣慰。庄末沉了脸，眯着双眼道：“小姐喜欢吃什么，本王给你带回来。”敏儿道：“我已用过饭，王爷不必惦记。”国主对老成道：“给王爷收拾一下，朕在外边候着。”说着，拍拍庄末的肩，冲敏儿点点头，出去了。
　　老成叫来几名宫女，扶敏儿回房。敏儿坐在灯前，直等了三、四个时辰，不见庄末回来，清久和少恒也没有回来。她摸索着走到门口，巴巴的等着、盼着，一阵夜风吹来，冻的她打了个喷嚏。守夜的宫女听见，跑过来将她扶回房里，道：“小姐睡吧，外边要下雪了。”“下雪？”敏儿问。宫女道：“看样子是，小姐冷，我去把火炉生上。”敏儿坐在床上，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一早，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清久一边跑一边叫道：“什么鬼天，跟他主子一样，阴晴不定。”少恒走在后头，道：“平阳城就这样，时候到了，圣都的雪怕是比这里还要大。”清久道：“我们圣都四季分明，秋是秋冬是冬，这季节小爷还在芦思道跟哥哥钓鱼打兔子呢！”
　　敏儿在屋子里听他们说“圣都”、“芦思道”，突然感觉过了多少年似的。娘呢，娘做什么呢？还有叶青城、白景、爹。湘王呢？他是还在南边还是已经回了圣都？有没有给李洪天修个衣冠冢？李洪天？敏儿一阵心悸，不知不觉，他走了一年了，自己忙忙叨叨竟然忘了！想着想着，两行清泪滚落在脸上。
　　清久跺跺靴子上的雪，径直走进敏儿房里。一进来，见她脸上有泪，忙问：“怎么了？”敏儿抹了一把泪，笑道：“没事。”清久坐到桌前，道：“没事才怪，他欺负你了？”敏儿道：“为何不是你欺负我？”清久反问道：“我？”敏儿道：“我听你说圣都、芦思道，想起一年多前，我们还快快活活的。如今洪天没了，肖宵也不知去哪了，咱们两个客居他乡，不知我娘、白景、青城他们都在做什么。啊，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清久不屑的道：“嗨，我以为怎么了。这有什么？日东升而西落，万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姐姐是明白人，何苦为这些琐事苦恼。等我们回到大荣，白景说不好已当了王爷，青城成了皇帝老儿，院长成了神仙，到时候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姐姐说是不是？”敏儿破涕为笑，道：“乱说。”
　　二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清久扶着敏儿门口观看。原来是庄末回来了。七八个人放下步撵，春淘君、老成、少恒扶着他下撵。敏儿问：“庄末回来了？”清久道：“嗯，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敏儿道：“你和少恒刚走，陛下来了，带他到外面吃东西，一夜没回来。”清久“哦”了一声。敏儿又问：“你看他可好？”清久撇撇嘴，道：“前拥后簇众星捧月的，怎会不好？喝醉了。瞧那德行，还不又睡上几天几夜。”
　　敏儿拉着长音道：“清久！”清久自知理亏，道：“姐姐，我不过看不惯他那作派，奉承不来。”敏儿道：“那你和我说说，怎么和他过了几千年？”“哎，和我一起过几千年的，可不是他这个样子，是公子。我俩可好了，再过几千年都过不腻！”敏儿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咱们过去看看他吧！”清久道：“下雪了，不好走。他醉着，肯定要睡了。”敏儿道：“昨晚你们都走了，我巴巴的盼了一宿。如今回来了，肯定要看看的。你一会儿还要和我说说，进宫查到什么没有。”清久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去了浮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