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89、野猪现敏儿遇险

　　两人回到房里，看着一桌子珍馐美味突然来了胃口，敏儿倒了一杯茶，又帮清久倒了一杯酒，道：“先少喝点，晚上回来再接着喝。”清久接在手中，一饮而下，道：“好。”拿起筷子便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敏儿觉得样样好吃，不愧是光?卿送的东西，都是上上品。清久摸着肚子，道：“鹿肉最好吃，比去年松江猎的好。”敏儿问：“松江？”
　　清久道：“哎，恍若隔世，去年爹爹去会老友，路上遇到湘王，跟着王爷到松江围猎，如今王爷到南边去了，爹爹在家，我们来了平阳城。”一番话勾起了敏儿许多心事，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做什么呢，好像去玉带河清理河道，遇到庄末，又是庄末？敏儿叹了一声“唉”！闻言，清久道：“别伤春悲秋了，辜负了外面大好风光。”说着，便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离了出云台，敏儿突然想起没见到琉璃，要回去叫她，清久道：“没事，安景、安平在，他们比我回来的早，怕是一起玩儿呢，我们当主人的还是给他们留点空闲。”敏儿一想，也是，于是跟着清久下山了。这山不知多高，只是走上半炷香便见一处四四方方的亭子，修的格外讲究，似是专供行人休憩用的。山上长着各种奇花异草，偶尔还能看到路两边蹿出来的兔子和小鹿，伴着两人走一段，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敏儿问清久：“这叫什么山？”清久道：“传闻当日朱雀族的仪和公主，为庆祝小儿子生辰，在九州大地采了五色土制成身子，取了黛山的山峰做成眉毛，在三星斋取了两颗星星做成眼睛，削了大荒山的峭壁做成鼻子，取了两瓣朝霞做成嘴，又在唤熙池里取了几束太阳的光芒做成头发。原以为这样一番操作，一定能给儿子塑出一个金光万丈独一无二的雕像，结果，嘴歪眼斜，神不像神妖不像妖。公主大怒，一气之下用手揉揉，把它丢到了人间，就是咱们脚下的这座山。因为仪和公主而起，而公主又是朱雀族的公主，世人便把这座山称为‘朱雀峰’。 ”
　　敏儿道：“名字怪好听的。这位仪和公主就是庄末的娘亲吗？她是个怎样的人？”清久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他很少提。”敏儿听到“他”，想必定是庄末了。看来她猜的不错，庄末就是故事里的那位神仙。清久又道：“你也别问他，这是他的心病。”敏儿点点头道：“明白，不问。”
　　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到了山脚下。又是一处亭子，亭子旁边还有一个碧绿的湖，湖边是姹紫嫣红一片花。敏儿道：“坐下歇歇？”清久道：“好。”二人刚坐下，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还有一阵急促的你追我赶声。二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只黑乎乎的畜生冲着亭子袭来，后面跟着几十人。是只野猪！敏儿大叫一声，畜生已向她扑了过来。清久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敏儿险些跌到地上。
　　清久没有佩剑，冲着野猪凭空打出一掌，那畜生竟不躲，直奔他撞了过来。清久一手抱着敏儿一手抓住亭子一角，伸出一脚向野猪踹了出去。野猪头上挨了一脚，身子歪了一下。清久称机将敏儿放在地上，道：“躲起来，我把它引开。”说完跳出亭子，伸手抓住野猪一只腿用力一扯把它扯出亭子。“嘎巴”一声，清久一咬牙，扯猪的手臂断了。他嘴角抽动了两下，心道，有你的！野猪被撂了个跟斗，站起来抖抖身子，呲着牙直冲着清久胸口撞过来。清久不想在这里跟它缠斗，以免伤了敏儿，转身向山上跑。野猪紧追不放，一时间，把清久逼的不得不加快脚步，没命的向山上逃去。
　　敏儿呆呆的在亭子里看着清久被野猪追，只觉得这畜生太狂了，怎么敢光天化日下去伤人，于是三步两步跟上去，却被一个人伸手拦住，定睛看时，正是春淘君。“春大人！”敏儿叫了一声。春淘君已是满头大汗，但仍不失风度笑嘻嘻的对她道：“这畜生不是凡物，能把老虎伤了，我们已追了它两百里，小姐还是不要靠近，我们去拿它。”敏儿道：“清久？”春淘君道：“公子的身手对付它富富有余。”说完，扶着她到亭子里坐下，敏儿抬眼向山上看去，清久和野猪已不见了踪影。
　　随从给春淘君递过来一把扇子，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颇有兴趣的看着山上。坐了一会儿，敏儿起身道：“大人奔波了二百里，你先歇歇，我去看看。”说着，起身便走。春淘君道：“小姐不要上去，公子一会儿就下来了。”敏儿道：“下来？”春淘君道：“公子犯蠢，上山路是畜生的强项。”话音刚落，只见清久飞奔而来，野猪紧跟在他身后，中间只隔着一个猪头的空隙。
　　敏儿大叫一声“清久”，清久早已跑过亭子，冲着前路奔去。敏儿看了一眼春淘君，见他优哉游哉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姿态，撒腿便往清久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追过了那片矮矮的山丘，跨过了两条几尺宽的细流，跃过来时姹紫嫣红的花圃，到了一个长满小树的山包，转眼不见了野猪和清久的踪迹。
　　敏儿走到山脚下，喘着粗气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在脸上额上一顿擦。不是这畜生，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跑。她大口出着气，只觉得口干舌燥，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没有春淘君的身影。心道，得赶紧找点水喝，清久啊，你可坚持住！敏儿一手扶着地面，慢悠悠的把身子托起来。走了几步，只觉得腿失了灵一般，沉甸甸又软塌塌，像那醉酒的汉子把一条路走成了弯弯曲曲的。
　　走了一段，腿疼的要命，敏儿只好停在路边，扶着地面坐下来。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几只灰黄相间的小兔子和两只小鹿正在林边觅食。敏儿又回头朝来时的路看过去，依旧没有春淘君的身影。敏儿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这哪像都城，一个人都没有。”歇了一会儿，敏儿心里惦记着清久，起身冲林子里走去。
　　林子里是些古树，棵棵都直入云霄，树干有上百人环起手臂粗。敏儿抬头巴巴的看着树冠，心道，幸亏树与树之间离的远，还能透进些光，若近些，下面不变得暗无天日了？这样想着，在地上四处打量看有没有合适的树枝用。少顷，终于见到了一根两指宽几尺长的树枝，敏儿拿在手中，道：“借你用用。”说着，便往前走找水源。又走了一段，敏儿突然停住脚步，不知为何，一股膻味迎面扑来。敏儿一手拿着树枝一手捂着鼻子，敏锐的向四处扫去。“咣”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敏儿头上。
　　敏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便倒在地上。一堆伶俐的小猴子突然蹿出来，跑到敏儿面前，一只先夺过她手里的树枝，一只去搜她的身，两只去拽她的胳膊。敏儿一边驱赶一边道：“走开，别过来。”小畜生们自然不会听她的，七手八脚的把她围在中间，又是挠脸又是抓身上。敏儿忙伸手去掐自己的左手腕，不想一只猴子先抓住了她的手。敏儿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们这群强盗，哪来的，快走开。”猴子们吱吱叫着，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往林子里拖。
　　敏儿一个柔弱女子，统共没一袋粮食重，哪禁得住八、九只猴子生拉硬扯，见挣脱不了，只好放弃抵抗，认由它们拉扯着往林子深处去。一路上，蹭得身上生疼，咬着牙一忍再忍，看看它们到底要做什么。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拉扯着敏儿的小猴子们惊叫了一声，停住了。但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几只猴子拖拽着敏儿突然跑了起来。敏儿喊道：“你们带我去哪啊？”
　　“噗通”一声，敏儿被扔进了水里。她浑身一激灵，只觉得两只脚抽搐了两下，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呛了一口水，嘴里一股腥味，是血，是刚才被猴子砸破了头流下的血。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但她肯定的是，自己现在置身一片水里，是湖是河，她说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游，那些小猴子也好像不见了。敏儿的腿和脚都失去了知觉，只有上半身还能动。她知道，这样早晚会沉下去，于是大叫道：“有没有人呐？救命，救命啊！”
　　一声声喊下去，林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敏儿于是又大喊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的身子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了。敏儿张开双臂，用力的游动着。突然，她好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敏儿双眼放光，伸手抓了过去。只听“咔哧”一声，敏儿惨叫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得意的奸笑。是那群猴子，它们还没走。一只猴子咬了敏儿的手掌，疼得她浑身抽搐，只能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