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79、往生被超度厉鬼

　　敏儿在梅林里巴巴的等着，闲来无事，在林子里随意转了两圈，竟奇怪的发现，梅花开的好好的。她站在一角，回想昨晚上的情景，明明记得起了一阵阴风，还有一股血腥之气。她和小东西们在林子里追逐，白景、卫通和秦华娘打斗，花和树竟完好如初，真是奇迹。敏儿闭上双眼合上手掌，嘴里念念有词道：“苍天保佑，阿弥陀佛！”
　　“做什么呢？”林秀芝带着丫头走过来问。敏儿道：“娘你看，这里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朵落花一根折枝也没有，不是有神仙保佑吗？”林秀芝笑道：“去了趟寺院，心里有神佛了？嗯，敬天悯人是好，但没变化不代表什么也没发生啊！这片林子确实喜人，有些人却回不来了。”敏儿看着林秀芝，觉得话虽不差，调调未免有些悲凉，脸上虽笑着，心里肯定有事，于是道：“娘，天各有命，珍惜当下就好了。”林秀芝颔首。
　　“宣！”敏儿看着朱雀飞过头顶，刚才还手掌大，如今竟像一只振翅翱翔的苍鹰一般，爪子上挂着盒子。它落到敏儿脚边，放下盒子，瞬间变回手掌大小，飞到敏儿肩头，闭上了眼睛。敏儿打量着盒子，对林秀芝道：“娘，是这只。”林秀芝也端详着，点头道：“是。”又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带着它进宫。”说着，便往家走。丫头抱起盒子跟在身后。敏儿道：“娘，我跟你一起去。”林秀芝道：“爹爹不在，你留下。”敏儿道：“丫头们在就是了，我要进宫。”林秀芝驻足道：“宫里不是女孩儿家随便去的。”敏儿道：“娘，我知道你为何不让我去，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再说了，还有你在身边，青城和清久都在。而且，我带着它去，万一这盒子有问题，说不定它能帮上忙呢。”敏儿指了指朱雀道。林秀芝看着鸟儿，低声道：“把它收起来，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东西。”说完，快步朝家走去。
　　母女二人换了衣裳，上了马车，进宫去了。林秀芝先去见了皇帝，皇帝命武德带着二人去见太子。太子已命程王将秦华娘的尸首暂时安置在宫里一处不用的院落。见林秀芝来了，竟亲自带路，要看看她是如何超度这个厉鬼的。林秀芝道：“太子殿下，我取来了东西，超度的话我还需要一位帮手。清久现在太医院，太子可否命人请他过来。”太子略一迟疑，道：“程王在，可以作院长的帮手。”林秀芝道：“不敢劳王爷大驾，这事清久轻车熟路，还是让他来吧！”太子因为昨日执意将秦华娘留在宫中，已和她有了芥蒂，不想再因为这种小事产生分歧，笑道：“好。”太子让一个小太监去找人，他则带着林秀芝先过去。
　　院落不大，三间正房，秦华娘被安置在左边的房子。房子里黑乎乎的，程王过去开了门，从门外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桌子上有一个鼓起的东西，上面盖着一层黑布。太子站在门外，倒背着双手。林秀芝站在太子左侧，敏儿紧挨着她，双手抱着盒子。卫通站在太子身后，程王则在太子右侧，武德站在敏儿身边。他们身后还站着十来名官兵。太子应该注意到了敏儿的脸，与初五在裕隆宫不一样了，但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正眼瞅她。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清久来了。林秀芝将盒子交给他，清久道：“什么东西？”林秀芝道：“你不知吗？”清久摇摇头，道：“只说放在林子里。”林秀芝一怔，心想，这可如何是好？清久却已打开了盒子，并叫了一声“哦！”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盒子里闪闪发光。清久放下盒子，三下五处二将东西拽出来，竟是一件九尺长五尺宽的锦绣黄金软被，一面用金线密密麻麻缝织着一万八千字的经文，两端分别绣着‘自来处来’，‘往去处去’，另一面则是用各色宝石翡翠缝织的一团莲花，其工艺之精巧色彩之艳丽，如同池塘里刚刚盛开的一般。数不清的宝石让被子光彩夺目。一时间，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敏儿道：“这是什么？”林秀芝道：“往生被。”“往生被？”敏儿问。林秀芝道：“只在书上看过，没想到竟能看到真颜。”太子看着那被，似乎想到了什么，魂似乎被勾走了一般，一言不发。程王道：“院长，这是哪来的？” 林秀芝道：“玉清王的。”太子和程王一惊。
　　清久来回翻腾着，抖了抖，道：“真是下了老本了 ，这么个人，至于吗？”敏儿上前问他：“知道怎么用吗？”清久道：“别的不好说，这个嘛，简单。”说着，拿着被便向房子里走去。太子道：“清久，慢着。”清久回头看了他一眼。太子道：“你想怎么做？”清久抱着被道：“被子嘛，还能怎么做，给她盖上呗！”程王道：“然后呢？”清久道：“然后？怎么了？”程王道：“这条被如果是往生被，那可是九五至尊用的东西，她一个鬼，太大材小用了吧？”清久‘哼’了一声，道：“九五至尊又如何？这是玉清王留下的东西，他自己都不介意，关别人什么事？”说完朝房子走了两步，回头道：“嗷，我没超度过，你们要不离远点，免得出了意外，超度不成再让她借尸还魂上了你们的身就不好了。”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程王往前走了几步，道：“肖清久，你若不懂超度，本王来。”清久伸出两指放在嘴边，低声道：“吵什么，要把她吵醒吗？我就是超度不成，也能把她塞回去。”说完，将被子撑开提在两手，然后冲着屋内的尸身掷过去，招手将门带上，随手画了一个‘玉’字拍在门上。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清久跳到众人身边，对太子道：“两炷香之内不要让人靠近。”又对林秀芝道：“白景那边已经完事了，我和青城正打算带他回去，院长一起走吧！”林秀芝道：“这边呢？”清久道：“两炷香后她应该魂飞魄散，重新投胎去了。”三人和太子告辞，去太医院了。
　　敏儿边走边问清久：“那条被子怎么办？会跟着华姨烟消云散吗？”清久笑嘻嘻的道：“若跟着她烟消云散怎么办？不跟着她烟消云散又怎么办？”敏儿斥道：“你又贫嘴！那么好看的东西，觉得可惜罢了。何况他若哪天回来，跟我们要怎么办？”清久问：“他，哪个他？”敏儿捶了他一下又白了一眼。林秀芝道：“说可惜的确是可惜了点，那东西不是常人可以享用的。”清久道：“院长放心，玉清王呢，我最了解了。他这个人啊，从不做赔钱的买卖。肯把这么件稀罕物送人，绝对是他自己做了亏心事 ！”敏儿不信，道：“为何？他和华姨不认识，能对她做什么？而且说起来，还是华姨害了他侄女。”清久道：“谁说不认识就不能害人了？他可是有旧疾的人呐，犯起病来干点什么都不奇怪。”“旧疾？什么旧疾？”林秀芝问。敏儿忙道：“娘，清久乱说，你别听。”闻言，清久笑而不语 。
　　三人到了太医院，见白景已经醒了，心里大喜。叶青城道：“这次真是多亏贵妃娘娘。娘娘刚走，留了个药方，再服几日便可痊愈了。”林秀芝收起方子，对白景道：“回冒儿胡同吧，都在家，也有个照应。”白景道：“多谢师傅。”林秀芝对叶青城道：“你和清久、敏儿先带白景回去，我去见见陛下和贵妃。”叶青城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