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69、玉清王十指连心

　　肖宵满头大汗，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动了，猜想睡着了，抬起左手冲着他脑袋便是一拳。不想，手还没碰到庄末，自己先被弹出数丈之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老血。庄末束发的红宝石里跳出一个手指大的小人儿，站在他肩头，抱着双臂，道：“他不痛快，你不要自讨苦吃。上次被你点了一下，早长记性了。还要偷袭，你也不长进。”
　　肖宵一手拄着地，问：“他在屋里放了什么？”小人儿道：“小玩意儿，死不了人的。那丫头又丑又刁嘴巴又臭，不教训还了得。”肖宵吐了一口血，身子不停的抖。小人儿见状，道：“你没事吧？我可没用力气，别说是我伤得你。”肖宵摇摇头，道：“是我自己。”小人儿从庄末肩膀跳下来，迈着八字步，走到肖宵面前。肖宵伸开右手掌，小人儿一看，已是一片血红，道：“何苦？”说完，跳上手掌抬着脚踩了两下，肖宵突然五指一握，将他死死攥在手中，然后站起身冲出去，将门锁上。
　　肖宵攥着小人儿回到庄末屋前，对着手掌道：“说，打开庄末禁地的咒语是什么？”小人儿道：“肖宵，你敢？”肖宵道：“庄末睡了，你现在说，我把人救出来，保你没事。要是他醒了，你猜他会不会相信你没告诉我？”小人儿道：“我不说。”肖宵用力一攥，小人儿‘啊’的叫了一声，肖宵道：“你不说肯定死路一条，快说。”小人儿道：“我说了，你知道了也是死。”肖宵道：“我死，你可以活。”小人儿道：“他才不会放过我。”肖宵道：“我有办法让他放过你，但你若惹了我，就非死不可。”小人儿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说不说，我不说。”肖宵又用力攥了一下，小人儿惨叫一声，不动了。
　　肖宵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道：“我知道你装死，放心，不救出敏儿，把你放油锅炸了也别想让我放了你。”说完，攥着他便往厨房走。走了两步，迎面撞上肖员外，肖宵后退一步，员外见他浑身是血，吓了一跳，愕然道：“这是怎么了？”肖宵这才意视到自己有多狼狈，挤出一丝笑，道：“出去滑了一跤，无碍。”员外自是不信，拉着他回到屋中，叫醒清久，到处找东西给他擦拭血渍。
　　清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状唬了一跳，肖宵朝他使了个眼色，清久立马心领神会，端了盆水帮他擦干净血，又去屋中拿了件新衣帮他换上。员外见他一直紧握着右手，撸着胡须道：“你昨日问我和王爷哪里不同，今早起来还真想到一处。”肖宵张开手掌将小人儿放到清久打开的荷包里，道：“何处？”员外道：“王爷面相高贵，似水中月中；你面目柔和，和王爷纵有十分像，身上却多了些烟火气。”
　　清久一面系上荷包一面道：“爹爹和王爷待的日子短，他和公子的不同可多了。就比如穿衣打扮吧，别的先不说，单单王爷那头秀发缀的那些彩宝玉石，都不知能换多少座城池了。凡人看着只道寻常，可那些小东西里的故事多了去了。传说有个老神仙，有把中意的佩剑，为了这把剑，到天庭选了一百二十八名锦袍甲士为他抬剑。玉清王有样学样，那头秀发便如同老神仙的剑一般。而且有过之无不及，每个锦袍小甲配上一块珠宝玉石作饵。谁动他一根头发，绝对死路一条。”
　　员外道：“说的是什么，这都哪听来的？”清久收起荷包，道：“说的正事。俗话说‘天威难测’，就像皇帝老儿好时请你进宫喝酒，一时不爽又要叫人抄你的家屠你的族。庄末是西平国的摄政王，和皇帝老儿一样的人。”
　　员外看看肖宵，只见他垂着头似乎想心事，于是道：“你们俩个在都中的事可了了？若了了，咱们回家可好？”清久看看肖宵，肖宵道：“老爷，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员外淡然一笑，道：“我就知道又多事了。”停了停又道：“太子昨天说的，我思来想去，他必是误会了，陛下会为他开解的。你们俩既和玉清王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今日回去，你们留下安心料理你们的事。”
　　肖宵起身道：“老爷，让清久陪你回去。”员外道：“他只听你的话，回去我也管不了。你们一处作伴，相互有个照应。”说完，又对清久道：“什么老神仙的事，我是不信的。人家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金贵王爷，你也该学着点。”
　　正说着，庄末穿着一身轻薄的红袍走进来，笑吟吟的给员外施礼请安道：“员外昨晚睡的可好？”员外见了他，蓦地站起来，只觉得一身赤红映得一张脸分外夺目，比画里的人还要美上千万倍，笑道：“好，好。”庄末扶着他，道：“早饭好了，去用饭吧。之后员外若没什么安排，晚辈陪你去城里转转。”员外道：“好，好。”
　　清久拉了肖员外一把，道：“爹爹，瞧你，见了他只会说好，刚不说要家去吗？”员外一怔，哈哈了两声。肖宵站在员外另一侧，道：“老爷，王爷很少去市井之地，难得有雅兴，你就应允了吧！”员外道：“好，好。”
　　吃过早饭，小姜为肖员外准备了一个斗笠，竹条编织却格外轻巧便利。员外看看天，虽不见太阳，倒也不像下雪的样子。小姜笑道：“王爷喜欢正月里看雪，他不出门便罢，若一出门雪姑娘们便来了。”说完，给员外戴上，不大不小刚刚好。清辉已叫来两辆车，车夫是两个年轻精干的小伙子，肖宵将员外扶到车上，道：“老爷尽管去，有庄末在身边和我在身边是一样的，喜欢或有什么中意的东西和庄末说。”员外拍拍他的手道：“放心。”庄末跨步上了车，对肖宵道：“脸色不好，补个觉吧！”说完，放下帘子。清久、帝皇、载坤则坐在另一辆车里。肖宵嘱咐了三人一番，目送着他们离去。
　　返回客栈，肖宵拿出荷包，丢给小姜道：“可知道庄末禁地的咒语？”小姜道：“他若肯告诉别人，一定是公子。若是公子都不知，何况我们？”肖宵指着荷包道：“锦袍小甲，他不肯说，如何能让他开口？”小姜笑道：“如何落到公子手里的，这玩意我都没见过呢！”说完，便要打开荷包。肖宵道：“小心，他跑了我不一定能再抓住它。”小姜捏着荷包道：“公子太好性了，他敢跑你就宰了他。你是主子，他违抗你，你就告诉王爷。”肖宵道：“可我现在要问的，是庄末的秘密啊！”小姜道：“那又如何？王爷最疼公子，如果你执意坚持，难道王爷会不告诉你？”肖宵托着双腮道：“我问过，他不说。”小姜道：“没道理啊，王爷没什么事可以瞒着公子的。”肖宵道：“敏儿在他屋里，不知怎么惹了他。”小姜惊道：“我说怎么贴了个‘玉’字。”
　　清辉端着两杯茶进来，端给两人一人一杯道：“王爷走时说公子脸色不好，让我煮的安神茶，又说公子伤了手，让我看看，究竟怎么弄的？”说完，便拿起肖宵的右手查看。肖宵道：“没事，不小心拍到墙上。”清辉扫了他一眼，将手放在两掌中间捂了好一会儿，道：“你和王爷也是，一会儿蜜里调油，一会儿又冷眼相对，若是一男一女倒也罢了，两个大男人，什么意思？”小姜讪笑道：“两个男人不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呢！我总说世子和王爷怪怪的，谁也不理谁。现在看来，公子和王爷才怪，离了又不舍，见了面又看不上。”说完，竟格格笑起来。肖宵道：“说远了，他的咒语你们谁知道？不知道问问锦袍小甲也行。”清辉道：“锦袍小甲？”小姜拎着荷包道：“好妹妹，今儿轮到咱们开眼，你问呢还是我来？”清辉直愣愣的摇摇头。小姜悻悻的道：“我来。”
　　小姜从荷包中抽出小人儿的半个身子，然后将荷包一勒，小人儿‘诶呦’一声。三人看着他的小脸，清辉道：“这是王爷发饰里出来的？”小人儿道：“对对对，你既知道，还不放我出去。”小姜道：“公子问你话，你为何不说？”小人儿道：“王爷的秘密能说的自然会告诉他，不告诉他的便不能说。”小姜道：“听着挺有道理。可王爷那么多事怎能一样一样的告诉公子，自然是公子需要时问他。如今这样公子不知，王爷不在，不问你问哪个？你如实说就是了。”小人儿道：“他问过王爷，王爷没说，我自然不能说。”小姜捏住他的身子，道：“王爷不说那是不爱说，凡事王爷都做了，你做什么？懂事的奴才自知把事情办好让王爷放心。不信你试试，惹了公子，看王爷不宰了你？”小人儿‘哇哇’叫了起来，道：“总之是死，不能说。”小姜勒了勒荷包的带子，小人‘啊啊’惨叫了起来。
　　肖宵道：“算了，别为难他了，原本也不关他的事。”说完，起身冲庄末的屋子走去。清辉冲出去拦在他身前道：“公子，王爷的禁地不是闹着玩的，不如等王爷回来再说。”肖宵道：“怕敏儿来不及。”说完又朝前走，清辉拦住他的去路，寸步不让道：“公子，王爷不会伤害申小姐的，你信王爷。”肖宵一愣，突然眼前浮过一片火光 ，右手抽搐了两下，清辉敏锐的注意到了，道：“公子为此捏碎自己的手骨，十指连心 ，王爷便是想对申小姐做什么，又怎么下得去手？”
　　三人正僵持着，楼下有人喊道：“姑娘们，有客人来了。”